“这点风也能吹断拉绳?上尉当初还吹牛说这些绳子是东华那边的军用品,肯定又是些冒充的国产货。”
梭温从帐内出来,一眼就扫到了地钉边上蜿蜒陈尸的拉绳,不由吐槽道。
“钉子还是很牢靠,还行,只要换跟绳子就好了。”
他蹲下身子,伸手晃了晃钉入大地的固定钢钉后,准备解下上面绑着的断绳。
正在这时,他突然感到身后折射而来的光线有些许明暗变化,好似有人走到了背后。
“是老四出来帮忙了吗?倒算他有些良心……”
最后一个念头刚刚泛起,眉心渗出一道红线的梭温就好似被拔掉电源的计算机,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同化率:4.0%;
空间切割lv.2,熟练度2%;
回到过去lv.2,熟练度0%;
噬命lv.1,熟练度na。”
在帐内众人看来,梭温的效率有些低。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立柱和拉绳才被重新归位,撑起了塌着的帐篷角。
然后,门布被再次顶开,全身笼罩在雨披下的梭温垂着面容走了进来。
“咋回事啊梭温,搞这点小事都花这么久?”
坐在方桌上首的士兵不耐道。
但整张脸被掩在兜帽帽檐下的梭温并未回话,只是一边走,一边抹脸甩手,好似要把在风雨中灌进脑子的水都挤出来。
“唉,大晚上的外头又黑,做事哪里快得起来?”
倒是老四出言帮腔。
“梭温老哥,赶紧脱了雨披,就等你出牌了!”
听闻好哥们的催促,梭温用喉间含糊的“嗯嗯”声回应,一步后便靠近了方桌。
这时候,桌边的三人都感到有些不对——这个新回来的梭温好像比原来身材高大了不少。
但已经太迟了。
就在离桌边还差米余的时候,伪装作死者的黄怀玉猛然瞬步前压,原本抹着脸的双手舒展如同飞鸟,划过了两侧士兵的脸颊。
指风过处,面目两分;飞溅血光刹那铺满了大半张方桌。
能够双手双发的空间切割lv.2,正是刚刚死去的梭温给与使徒的礼物。
“你……”
看到帽檐下露出的陌生脸孔,桌边仅存的最后一人本能性地想要起身质问。
但还未等他吐出第二个字,黄怀玉的右手便以开碑之势盖压而下,一把捞住了他的天灵盖。
下一瞬,使徒力发勃然,好似打钢印般把手中的人头按在了下面的方桌上。
轰然声响中,整张木桌的四分之一被砸成了满地碎片——作为榔头的士兵自然也无幸理。
这般动静,自然将帐篷另一侧睡袋中迷糊状态下的两人再次吵醒。
“有……”
第一人半撑起身子想要示警,便见到一团黑影破风飙来;他按照本能举手护头,却正让“暗器”命中了毫无遮掩的前胸。
只听密集的骨折骨裂声连绵而起,此人已嘴角溢血委顿下去——命中他的乃是黄怀玉从身边尸体腰间抽出的手枪。
还有最后一人。
黄怀玉转过视线,发现帐内仅存之人已经借着刚刚的当口手脚并用地爬出了睡袋,朝着边上靠着的步枪伸出了手。
不能让他开出枪。
黄怀玉念动身动,脚力爆发瞬间拉到极速,三米左右的距离几乎是眨眼间就被赶过。
见到来人如此之快,士兵心知再没有开枪的机会,只是在摆出叠臂挨打姿势的同时高声喊道。
“敌袭!”
下一刹那,使徒流畅的转身后蹬腿已经撞在他的胸口。
一脚之下,体重六十公斤有余的士兵居然被整个人轰飞离地,好似炮弹般向后射出,在帐篷布上扯出了一道巨大裂口后坠入了风雨。
“同化率:4.0%;
空间切割lv.2,熟练度16%;
回到过去lv.2,熟练度15%;
噬命lv.1,熟练度na。”
噬命再度发动四次,但对熟练度的提升明显减弱(远距离甩枪那个没能激活噬命)。
“不好意思啊,园丁。”
黄怀玉取下背后的突击步枪抓在手里,声音略有颤抖。
他已经听见相隔不远的最后一顶帐篷中传来密集的呼喝声,显然分割暗杀全员的计划已经破产。
“明白;还有最后四人,你小心。”
耳机另一端,卜依依亦肃然回应,不复平时轻松。
呼。
黄怀玉轻出口气,握着枪杆的手松了又紧,想要将飞快的心跳压回正常——虽然心中早有建设,但直面火器还是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咚,咚……
这一刻,他耳中自己的心跳声居然压过了外头的风雨。
冷静,先听脚步声架枪偷一个。
他以站姿踞枪,从心中冒出的万千想法中选了一个,尝试集中注意力。
就在此时,外头的枪率先打响。
砰!
两世为人,黄怀玉看过许多战争片,玩过不计其数的射击游戏,但他从不知道真正的枪声会这般爆裂。
枪响的瞬间,他身侧的帐篷帆布上出现了数十个细小孔洞,前置的左大腿上也传来密集灼痛。
我中弹了,怎么可能?
这是第一个念头。
然后黄怀玉便立时醒悟——挂在梁下的马灯将他的身形投在了帐篷上,这才让敌人找到位置试了一枪。
好在对方的预估不是很准,只是让散弹覆盖的边缘擦中了目标。
该死,cs里面可不用担心这个。
也不知为何,中枪之后他反而镇静下来。
强忍疼痛,黄怀玉抡动枪身砸烂了身后的马灯,而后沿着之前飞踢轰出的缺口来到帐篷背面。
在时间走过五秒之前,他对着大腿上的伤口发动回到过去。
大约三十公分直径的覆盖范围内,时光开始倒转——弹丸被推出,断裂的肌肉重新连接,翻卷的皮肉恢复平整。
一个呼吸间,霰弹枪造成的伤害已经杳无踪影,只余大腿上碎烂的布片昭示着被修改的现实。
“旅者?”
耳机里传来卜依依的关心——在空中盘旋的夜枭让她可以监控全场。
“问题不大。”
黄怀玉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强忍着脑中的翻腾感回道——连续多次地使用能力后,他已经逼近了当前的极限。
这时,帐篷正面再次传来呼喝声。
“他中枪了,我看到了溅出来的血(步麻语)。”
“他就在那个帐篷里,你们两个从左边,我和宋志从右边。”
危险再度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