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我在这里。”蓝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现在虽然是盛夏,但甘吉的身上突然冰冷,蓝田又慌忙找来厚被盖上。
李扬看了一眼病榻上的甘吉说道:“庄主忽冷忽热,这好像是寒热症,得尽快找郎中来。”
“看来我得入城找郎中,顺便打听我阿姐的下落。”蓝田起身说道。
“此时入城,只怕是...”李扬本来想劝,但蓝田的眼神异常坚定。
“小李子,我义父就请你...”
“少庄主你尽管去,你爹就是俺爹,我今晚不回家。”李扬拍着胸膛说道。
“好吧。”蓝田换上衣服,嘱咐李扬几句后,趁着夕阳的余晖,就往小沛的方向跑去。
蓝田来到城门口时,几个兵卒正准备关城门。
“请等一下。”蓝田边跑边喊道。
那几个兵卒觉得奇怪,小沛沉陷后别人都想方设法逃走,这小子竟然向里面钻,对于蓝田这样的‘傻子’,几人笑呵呵地把他放了进去。
小沛城蓝田来过几次,只是这一次进城后情况不一样,街道上几乎是空荡荡的,只有几队巡逻的士兵。
蓝田如无头苍蝇般独自游荡,很快就被巡逻人员发现。
一个官长指着他喝道:“汝是何人?怎独自在此乱窜?”
蓝田拱手一拜说道:“家父病重,我来城中寻郎中,请问何处可以找到?”
那官长听后哈哈笑道:“汝真是胆量不小,现在哪里还有郎中?这城里马上要宵禁,快回家去吧,小心被当成细作抓起来。”
蓝田心中当即一沉,心说古代可比不得后世,到很晚还有店铺营业。
今天小沛城刚破,城中居民正在惶恐之中,加上现在天色渐渐暗了,的确不好找到医生郎中,但现在城门已关闭,蓝田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敢问您是何人的部属?是张辽将军吗?”
蓝田这个时候只能破釜沉舟,关键时候只能试着攀攀关系。
高顺增兵的情况他不知道,但最初张辽领兵攻打小沛,他曾远远从军旗上猜出,想来这厮与高顺可能有交情,是不是能找他求个人情。
那官长听后突然皱起了眉,然后直接拔出佩剑,“莫非你真是细作?如何知道张将军名号?”
蓝田见状一惊,没想到这厮如此警觉,他连忙摆手说道:“我是高将军的朋友,张将军名号也是听他说的。”
“高将军?哪个高将军?”
“就是高顺将军。”
“你认识高将军?还说是朋友?”那人疑惑地问道,不知不觉间已把佩剑收入鞘中。
蓝田拱手说道:“也不知道算不算朋友,我们就见过几次面,还曾经给他送去过一些土产...”
“你是蓝子玉?”那官长惊道。
“您认识我?”蓝田一脸懵。
“哈哈,你送来下邳的土产,就是我帮着拿进营房的,适才多有冒犯,我现在带你去见将军。”那人抱拳笑道。
蓝田心说高顺什么时候来的?还遇到认识我的大头兵,真是出门遇贵人。
“敢问将军如何称呼?”蓝田跟着那人身后问道。
“俺叫高原,是高将军同乡,现在只是个小小官长,才不是什么将军呢。”那人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个时期军队的建制基本相当,即五人为列,列有长;二列为一火,火有头;五火为队,队有头;二队为官,官有长;二官为曲,曲有侯;二侯有部,部有司马;二部为校,校有尉;二校为裨,裨有将军;二裨为军,军有将军、副将军。
这种建制是“准方块制”的二二进制,最基层的分队单位是‘火’(列长不算军官),每个火头管十人,每个队头管五十人,每个官长管百人,每个曲侯管两百人,每个部司马管四百人,每个校尉管八百人,每个裨将军管一千六百人,一个军则管三千二百人,由有称号的将军统帅。
虽然建制大体相当,但实际情况又出入很大,主要是从校尉一级就开始超编,兵力如果超额就会增加‘别部’,这就相当于李云龙的独立团,虽然只是团的建制,却有师建制的兵力。
这个高原是高顺的同乡,却只是一个管百人的官长,由此可见高顺的人品刚正不阿。
蓝田来到大帐前,高原先行进去通报,高顺得知后大步走出帐外。
“先生何故至此?”高顺出来一看真是蓝田。
“将军别来无恙...”蓝田拱手一拜,他知道有高顺在,甘倩应该没有危险。
“子玉先生里面请。”高顺直接抓住他的手走进帐内,并吩咐徐双等将校回去休息。
两人在大帐内相对而坐,高顺说道:“可是为甘夫人而来?我已叫人安顿在县衙,子玉先生不必忧虑。”
“多谢将军照拂,蓝田进城除了打听我姐的消息,另外就是寻郎中来了。”蓝田再次拜谢道。
“郎中?子玉有疾吗?”
蓝田摇头说道:“义父今日突然病倒,现在街上关门闭户,我已手足无措...”
高顺见蓝田说话诚恳,他沉思了片刻,唤来高原吩咐道:“带上你的人即刻上街挨家询问,把城中郎中尽数带到营中来听用。”
“啊?下午才安民完毕,现在再去恐怕...”高原面露惊讶。
“请完郎中再安民便是。”高顺严肃地说道。
“诺。”高原转身就走出了大帐。
“大恩不言谢...”蓝田再度起身行礼。
“先生请安坐,相信少时就有消息。”高顺挥手说道。
蓝田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要是没有高顺的帮忙,这个时候哪里去寻得到郎中?看来在任何时代,权利都是很好使的,难怪千百年来无数豪杰为此拼命。
“将军何时回下邳?”蓝田问道。
“休整两日就回,你要带什么消息给小姐吗?”高顺问道。
蓝田先是摇摇头,然后又说道:“这两年怎么不见吕姑娘给我回话?”
“你不知道?”高顺纳闷地问道。
蓝田一脸懵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高顺捋着胡须疑惑地看着他,然后说道:“小姐上次从小沛回来,一直就闷闷不乐,言刘备与主公势同水火,所以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我以为是谁给她说了什么。”
“绝不是我...”蓝田急忙说道。
高顺点头道:“我亦知不是先生,只是小姐此后常怀忧愁,她虽然主动切断与你的联系,但实际上非常关心先生的安危,此次出征前她还让我多加照拂...”
蓝田听后怔在原地,这个年代的女子大多为男儿附庸,像吕玲绮这样勇敢的姑娘真的少见。
想到此处,蓝田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毕竟曹操留给吕布的时间已经不多,她得想办法改变这姑娘的命运,即便将来她恨自己也要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