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魏皓不甘吼了一声,家丁们此时才如释重负,他们可不想和这两个怪人打架。
他们是在是太可怕了,扔他们就像扔个小鸡仔似的。
围观的百姓们看的热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有人起哄道:“喂,怎么不打了?再打呀?”
“对啊!再扔钱啊!”
“对啊,快拿钱砸死他啊!”
这一声声的羞辱,都像是插在魏皓心头的刀子。他恶狠狠看向宋歆,咬着牙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小子,咱们走着瞧!”
黝黑汉子此时已经爬了起来,满脸灰尘衣衫破烂,身上被木屑刮得都是伤痕。他气鼓鼓走到魏皓面前,“魏管家,我们去报官!抓他!”
魏皓正愁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二话不说就抡了黝黑汉子一个耳光。
“没用的东西!我养你们何用!下个月月钱都给我减半!”说着他剁了一下脚,气鼓鼓地钻进车子。
“哈哈哈!”百姓们看了一场好戏,感觉浑身舒爽。平日里都是这些士族的走狗欺负他们,何时见过他们被人收拾呀。
魏皓脸色煞白,掀开车帘子骂了一句,可这个时候不知是谁扔过来一块烂泥吧,直接糊了魏皓一脸。
魏皓一愣,下意识抹了一把,却发现这烂泥奇臭无比,乃是一团裹了马粪的泥巴。
“啊!”魏皓气的嚎叫起来,可这个时候,又是几团烂泥扔过来,魏皓吓得赶紧把车帘子放下。这几块泥巴仿佛是一个信号,一时间后排围观的百姓纷纷弯腰捡起烂泥一通乱砸。
魏皓在车里听着噼噼啪啪的响声,吓得大声催促离开,卫家的家丁可惨了,在这烂泥如雨的道路上艰难行走,想要找人都不敢抬头,以免烂泥糊脸。
宋歆觉得好笑,不过还是无奈摇头准备回家。
“宋兄,这二位身手不错呀。是那二位差爷吧?”张休阳知道黄皮半骨是鬼卒,为了不引起恐慌,便说他们是差爷。
宋歆听到这声音,立即惊喜回过头,“休阳!?”
不知何时,张休阳站在了宋歆面前,“你何时来的!?我居然没发现!”
“嘿嘿,我看了半天了。这几条狗,教训的好!”张休阳笑起来,看来刚才那团烂泥就是他的手笔了,张休阳花了几个小钱,找来路边的乞丐让他们扔了几团烂泥,当做是欢送魏皓他们了。
宋歆点指着张休阳,“还是你鬼点子多,我就说嘛!”
张休阳哈哈一笑道:“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宋歆恍然,随即大笑,拉起张休阳的衣袖。夏仁跟在后面,看见黄皮和半骨,好奇道:“二位壮士,多谢...”
黄皮只是一笑,一指对面,“你看那边。”夏仁下意识转头,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等他转回头来,黄皮和半骨已经消失不见了。
夏仁纳闷摇着头锁了门,“怪事,他们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小院中,宋歆取出了葡萄和茶水款待张休阳,问道:“你们还在辟雍吗?怎么样,可找到文显的下落?”
张休阳无奈摇头,“我们找了好几日,都一无所获。便一同回了朱家镇。正巧师兄收到门派的紧急传信,他便提前赶回。留下我和几个师弟,以及梁兴继续在朱家镇暗中查访。”
“对了,那个卫起和那个母蜥鲶兽,有踪迹了。”张休阳突然说道。
宋歆顿时脸色一沉,“他在哪?”
“我一个师弟在附近采药,一次无意中发现一座洞穴,进去一看发现有人居住,正要退出时,遇到了一个脸色苍白,满脸阴狠的家伙。那人二话不说就打,师弟抵敌不住,只好土遁逃离。后来我们发现他身上中了积尸气。”
“积尸气,那必然是卫起!山洞在哪?!”
张休阳遗憾说道:“师弟装着符箓的袋子丢在了山洞,我们找回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洞空,不知去向。”
“他能打败你的师弟,他什么修为?”
“我师弟不过是个方士三重,卫起怕是和术士一层境界不相上下了吧。”
“这么快!”宋歆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卫起的修为居然也提升了。
“我是提醒你一下,他现在虽然伤不到你,可难保在暗中搞什么手脚。你要小心。”他说着捏了一颗葡萄,放进嘴中一嚼,眼睛瞬间一瞪,讶异问道:“嗯!?这是什么葡萄,居然有灵气波动?”
宋歆脸色好转了些,笑道:“这是我自己培育的,用来恢复疗伤的。”
“老天,这东西要是拿去修行者界,绝对能成抢手货啊!”说着他抓住宋歆衣袖,一脸坏笑道:“我看到了,你打算怎么堵我的嘴?”
宋歆哈哈一笑,袍袖一挥,又扔出几串葡萄来。现在山水灵泽里各色的葡萄他根本吃不完,若不是仓库能让葡萄保持新鲜,怕是已经变质了一大堆了。
张休阳也不客气,小心翼翼将葡萄收了起来,“嘿嘿,那我可就笑纳了。哦,对了,罗瑶让我给你传话来,她在寻找那个广府堂母螳螂的下落,说是找到了就告诉你,让你过去帮忙。”
宋歆叹了口气道:“我早就劝过她,那母螳螂有多厉害,连狱犴都不是对手。她去不是送死吗?”
张休阳说道:“这些世家子弟,一个个都心高气傲的很,总要有点教训才会学乖点。听说你成了罗海的义子,那不是成了罗瑶的长辈了?”
宋歆点点头,“的确,不过我也没想到,她这次居然一个人跑出来,去找什么母螳螂。”
张休阳神秘兮兮地说道:“原来她还没告诉你。”
宋歆眉头一挑,“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罗氏内部,现正在选下一任的世孙,罗瑶和她几个兄弟正在争抢机会,她若是能立功,回去的赢面就更大。”
宋歆点点头,“原来如此...”
张休阳双手枕在脑后,一脸感慨神情说道:“不过难呐,他一个女子,本来就吃亏。我听人说,她在家中也不算热门人选。哎对了,你怎么竟然不知?”
宋歆无奈一笑:“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义子,这种事肯定不会让我知道。再说了,义父收我做义子,其实罗氏也有很多人反对的,他又一直在闭关,这时候肯定不会有人来告诉我这些。”
张休阳了然,点点头,“罗瑶来找你,说不定是想要你和罗海的支持。”
宋歆轻摇着头,“想要罗海支持,直接去找他就是了,何必找我。”
张休阳道:“也是,哈哈,我瞎猜的。唉,若是师兄在,说不定能和你说出个门门道道来,我却不行啦,你要我打架可以,可这揣摩人心,我却差得远啦。”
“罗瑶现在朱家镇吗?”
“嗯,她晚上来朱府落脚,向师兄请教了些修炼上的问题,白天就出去寻找线索。你说那个母螳螂怎么会混进凡人之中呢?她不知道天罚的厉害吗?”
宋歆也很疑惑,只是听说了广府堂的母螳螂受伤躲在了许都附近,却不知道她在何处。而且她也没有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情来。
两人正在闲聊的时候,魏皓已经狼狈回到了魏讽家。
魏讽、陈康,田晴儿三人眼神冰冷,看着一脸臭泥的魏皓。此时他正跪着,眼泪已经把脸上的灰土冲出了两条沟壑来。
“大人,那个小子太猖狂了。我好言相请,一番低声下气求他,还给了他钱。可是...可是他不仅不来,还...还把钱扔回了我脸上,还让人殴打我们...”
魏讽脸色阴沉,“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老太太只有几天好活了,让你准备棺木送葬...”
魏讽气的一拍桌子,“竖子!胆敢咒我母亲!”
魏皓看见魏讽生气,眼珠一转,继续添油加醋说道:“他还说了,要不是因为小公子,他也不会被罢免了职位。还说了,小公子死有余辜。呜呜呜。”
说着他居然装腔作势哭了起来。
魏讽气的浑身发抖,“他真是这样说的??”
“小人岂敢欺瞒!我说了,和我们魏氏交好,今后好在朝廷伸展,可是他却说……却说魏氏算什么,不过一群尸位素餐之辈,土鸡瓦犬之徒。”
“你们这么多人,怎么会让他一人给打了?”陈康好奇问道,他看见家丁都是浑身带伤,不免好奇。
“哎呀,公子有所不知,那宋歆不知哪里找了两个厉害的家伙,我们根本打不过,还有他周围街访,都是刁民,我脸上这泥巴就是他们砸的。”
魏皓心里恨透了宋歆,毫不犹豫的编排他,把自己说的完全无辜,避重就轻污蔑宋歆。
田晴儿也忙说道:“叔父,我看魏管家说的应该不差,宋歆我知道,这人出身很低,却又看不起别人。当时我父亲以礼相待,结果也被他搞的罢官外贬,我们一家人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
她说完也开始抽泣,不过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连忙抬起袖子装模作样擦拭。
魏讽愤怒站起,猛地一拍桌子,“匹夫,竖子!害我儿身死之仇,我还没问你报,你却反而来欺辱我的家人!属实无礼!”
田晴儿连忙拉住魏讽的衣袖说道:“叔父莫要动怒,老夫人还需要他诊治,若是叔父不嫌弃,我愿意亲自登门,哪怕给他磕头,我也要把他请来,为老夫人看病。”说着跪了下去。
魏讽连忙将她扶起,感动说道:“晴儿莫要如此,我看陈太医所说也未必属实,宋歆又不是什么医者,那次恐怕就是歪打正着罢了。”
田晴儿听见他对自己称呼的改变,心中一喜点点头,“嗯,我也从没听过宋歆还会医术的。”
陈康说道:“叔父莫要着急,我这就发出告示求医,只要赏钱丰厚,总会有人愿意上门的!”
魏讽点点头,“好,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立即让人发求医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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