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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忤逆两字一出,完全将记柳架在火上面烤,此时若有外人在场,她被记某打上的忤逆不孝的罪名就要伴随一生了,何苦说出如此重的话!

    她怔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怒火中烧的记某。

    记某并不想看着这个被他毁了一生的姑娘,他用力指向屋外,对着记柳厉斥道:“滚!”

    记柳没想到,自己终有一日会从记某嘴里听到这个字,自她记事起,记某一直是儒家做派,不会疾言厉色,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端着空了的铜盆站在厨房里,眼角还挂着泪珠。

    爷孙俩也因为这件事,彻底不说话了,记某整日呆在屋内,几乎不踏出房门,记柳每日定时定点的做着吃食端到他的门前,敲完门也不说话,只是将饭菜放到地上,等着记某吃完,她再过来将空掉的饭碗取走。

    在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日左右,远在县城医馆的盛礼,已经可以活蹦乱跳的下床撒欢了。

    他不愿在医馆多呆,忍受了陈八五日,盛礼已然精疲力尽,他将陈八支走,便立刻溜回衙门。

    刚到附近,就看到赵庄诺大个汉子,站在大门口左右徘徊,嘴里念念有词:“要不要去讲一声?他不去,我就得去!我刚有了女娃子,那可香呢!不去,不去!哎呀,不行,万一得罪盛家怎么办?啊啊啊——”

    说到最后,死揪着浓密的头发不放,势要扯下两根才肯罢休。

    盛礼在他抽风的时候,走到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赵大哥,你媳妇生了?恭喜,恭喜。”

    “哎呀,”赵庄被他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后退一步,待看清是盛礼后,赶忙凑了上去:“你终于回来了!快!快去书房,你爷爷来了!”

    “他来作甚?”盛礼虽是盛家大房嫡子,可盛伯鸿作为盛家家主,成日里都是满脸严肃,对他不是考校功课,就是敲打训斥,盛礼有些惧他。

    他在医馆躺了十来天,也没见盛伯鸿来看望过,原来是到衙门找文月城了。

    赵庄一大早上职,就遇到盛伯鸿跟在文月城身后,进了书房,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许阴沉,好奇心驱使下,他去做了一回听墙根的小人,结果就让他听到了盛伯鸿来此的目的。

    他小心翼翼观察着盛礼的表情,斟酌说道:“你爷爷不想让你押送李玉去都城,这两日送人的队伍名单不是下来了么,他就是来找文大人将您踢出去的。”

    盛礼听完,倒也没有多惊讶,之前他就是担心会有这种情况,特地和文月城商量好,送人名单最后几日再出,但是令两人都没想到的是,盛伯鸿消息来的如此之快,昨晚刚在衙门贴出的单子,今早便收到消息过来了。

    他快步走到书房,文月城正在里面耐心的劝着盛伯鸿:“盛老爷子,盛礼作为捕快,押送犯人受审,本也是他的职责之一,再者说,他从头到尾参与了李玉的案子,还为此受重伤,躺在医馆,于情于理,他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稳坐次位的盛伯鸿不为所动:“文大人,盛家是文人世家,盛家学堂诸多学子进了朝堂,若让他们知晓,盛家下一任当家人,自愿入了贱籍,莫说老夫,就是他们都丢不起这个人!”

    盛伯鸿的声音不似年轻人清亮,他有着独特的韵味,稳重而又沧桑,一句话便扎在盛礼胸口,血流不止。

    “做捕快,为民请命,救人于水火之中,纵使是贱籍又如何?”文月城时常会去盛家打秋风,见识过盛伯鸿的态度过后,他对盛礼的决定大为赞同。

    他本就离经叛道,惯是瞧不上这些人,以文人之名,行贵贱之分,看着盛伯鸿脸上的不屑,愤愤道:“前朝官员世袭罔替,当今圣上力排众议,开设三思学堂,给平民学子一个机会,可见圣上也是不看重身份门第的,莫非盛老爷子还拘泥于前朝旧事?!”

    这句话说出口便重了,盛伯鸿眼神犀利,望向文月城,怒道:“好一顶千金帽!文大人三言两语,就将盛家牵扯进前朝里面,看来老夫不放盛礼去都城,盛家便要被污蔑成前朝逆贼,下大狱了!”

    “不......”

    “家主,有什么事情,我们回盛府再说,莫要为难文大人。”盛礼见书房气氛凝滞,再说下去,只是徒增气恼而已,他赶在文月城开口前,推门而入,彻底打断两人的谈话。

    盛伯鸿看到盛礼,面上不动声色,面对话题中心,他颇有些心虚的意味,只想快点离开,遂开口道:“既是如此,你便速速同我回去,衙门里的契书,还请文大人归还销毁。当初若不是你母亲使计,连这半年捕快,你都不能当!”

    说着,也不管众人的反应,示意带来的小厮,略带控制的,就要将人带走。

    文月城见状,立刻让赵庄将几人拦住,怒斥道:“只要契书还在,盛礼便还是衙门的人,您这公然将他押走,成何体统!来人,盛伯鸿妨碍公办,把他们拿下!”

    赵庄生的高大,他拦在盛家人身前,几人一时间也不敢有其他动作。

    但是文月城话音落下后,赵庄也没有真的照着吩咐,将他们缉拿,他的眼神在两拨人之间,左右摇摆,惶恐不安席卷了糙汉的心,哪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

    仿佛看出了他的无奈,盛礼开口道:“我跟他们回去。”

    又在文月城想要制止的档口,补充道:“相信我!”

    就这样,盛礼被带回盛府,他先是按照常规,去盛家祠堂跪了一会,得到消息的陈付月便立马赶来,将他带回了大房,一点面子都没给盛伯鸿留。

    看着一瘸一拐,被她拖回来的盛礼,陈付月问:“衙门不要你了?”

    “过两日押送李玉去都城,我被安排其中,爷爷不肯,找到文大人,要了我的契书。”盛礼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给陈付月听。

    听到这话,陈付月诡异的沉默了,她犹豫了一会,方才说道:“你爷爷不让你去,自有他的理由,或许你可以听一次他的话。”

    一向和盛家众人不对付的陈付月,此时竟然站到了盛伯鸿身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突然叛变,倒是让盛礼怔愣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请求她的帮忙。

    “你先休息,母亲回房了。”不待盛礼讲话,陈付月率先出了门。

    站在门口听着里头传来盛礼呼喊“母亲!”的声音,烈日炎炎,照在她的眼睛上,完全睁不开,就在陈付月被刺激的即将落下泪水的时候,她吩咐道:“让陈七,陈八陪着大少爷,这两日外头不太平,还是别出盛府了。”

    “阿姐......”从踏出盛礼房门,到现在,陈思绵一直盯着她的脸,嘴巴张合两下,还是闭上了:“是。”

    她们走后,没多久,陈七和陈八便立在盛礼房内,和他寸步不离。

    “我出恭,你们也要跟着?”陈付月并没有限制他在盛府的自由,盛礼在府内乱晃,身后的两条尾巴紧紧跟着,好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甩不开。

    往常一只飞蛾都能拿来聊一通的陈八,也憋着性子,他也是在看到陈七没有回应,才开口解释:“绵绵姐说了,就算小少爷睡觉,我们都得和你绑在一起。”

    盛礼听完,怒气中带着不解,他伸出手指在两人眼前来回滑动几下,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随即甩动宽袖,向着陈付月所在之处快步走去。

    陈付月并不和盛家长房住在同一个院落里,她在盛府内院边缘找了个空院落,住了许多年,盛礼走到门口,还未等他踏入院落,陈思绵就将他拦住:“大少爷,夫人在休息,谁也不见!”

    “绵姨,您就让我进去吧,一般这个时候,母亲都在院子里浇花,她肯定不在休息!”距离押送车队出发,已经不足两日,他要在这之前劝服陈付月,盛府里除了她,没有人会帮忙。

    奈何陈思绵寸步不让,让盛礼很是苦恼,他知晓定是陈付月的意思,多次尝试无果后,便朝着院落里,大声喊道:“母亲,儿子求见,至少让儿说两句!”

    “儿子便在门口跪着,您什么时候愿意放我进去,我便起来!”

    说完这些,盛礼直直跪地,膝盖和青砖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陈思绵见状,立刻进去禀报,陈七和陈八跟在后头面面相觑,尤其是陈八,手脚不安地动来动去。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哪怕陈付月的院子再偏,都被丫鬟小厮传遍了盛府,盛府管家听到后,雷厉风行整治嚼舌根的下人,转头就去了盛伯鸿处:“老爷,大少爷在大奶奶院子门口跪着,大奶奶不知为何,不肯见他,还让陈家两兄弟跟着。”

    盛伯鸿听闻,练字的毛笔停顿一瞬,一滴黑色墨汁晕染在宣纸上,他轻笑出声:“呵,她总算没蠢过头,不用管,下去吧。”

    “是。”管家不懂这一家子是如何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父子不亲,夫妻不睦,最终受伤的都是盛礼,他看着盛礼长大,经历这般家庭,着实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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