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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卷 第045章 替我更衣

    寂静的夜晚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尖叫。

    “鬼啊……唔……”

    然而,叫声只持续了两秒,便有一只用力的大手以迅雷之势捂住的声源,尖叫声随即戛然而止。

    苏瑾一把推开捂住自己嘴的手,困意顿时消了大半,她立刻察觉到异常,可无奈屋内无光,根本看不清眼前之人是谁,她只得警惕地往床角缩去,如惊弓之鸟般瑟瑟发抖,“你是谁?”

    她的声音低哑颤抖,出卖了她此刻极度的害怕。赵翊敏锐察觉出她的害怕,没有再进一步靠近,转而起身点亮了桌上烛台,端着走回床边,贴心地放在了床边窄桌上。

    有了光源,苏瑾的双眼开始聚焦,她逐渐看清了床边人,惊异地问道,“是你!你是怎么进的院子?”

    哼,就凭你那点小伎俩,还想困住我?赵翊的眉眼之间闪现一丝戏谑。

    但他只是心里这样想着,他到底是不会说出自己是翻墙进来的,王爷的仪态和尊容还是要有的。

    他瞧着她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一样缩在角落,心底突然泛起了一丝怜惜。这种感觉令他陌生,不受控制的感觉也令他惊慌,他极力压制下自己内心的这种陌生感觉,脸上的表情逐渐趋于平淡,一脸的冷漠暴戾随即恢复。

    他故意板着脸,语气生硬地质问道,“我明明传了话晚上要过来,怎么你这墨韵阁还是这么冷冷清清的,连盏灯都不点?你是怎么准备的?是王景福没来传话,还是你故意闭门不肯见我?”

    苏瑾咬着唇不知所措,她看着赵翊堂而皇之坐在了自己的床边,与自己只有咫尺之遥,顿时感到危机四伏。借着微弱的烛火,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身着的睡衣十分单薄,整个人瞬间焦躁起来,脸也红到了耳朵根。夏季天热,晚上睡觉穿的睡衣实在太薄了,几乎是单层的纱袍,这个时代没有现代的胸罩,而是穿着一种如同抹胸一样的小衣裳,此刻的她,就是穿着这样一件简单的小衣裳,配上一件薄薄的纱衣。

    这怎么行,她立即环抱着护住前襟,然后不动声色地用脚一点一点够着床脚的被子,企图让被子离自己近一些。

    赵翊瞧着她狼狈的样子,一种戏谑的兴致再次盖过理智,直涌上心头。

    眼见着她已经成功地用左脚大拇指和食指夹住被角,然后颤颤巍巍地往自己身边拖。他突然一把将被子扯走,取而代之的是他宽阔的胸膛。

    她瞳孔咻地放大,一动不敢动,不可思议地看到他的脸直接贴在自己的脸上,好半天才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问道,“你、你想干嘛?”

    赵翊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将她的局促和慌张尽收眼底,“你莫不是忘了,你是我娘子。”

    “我、我是你娘子?”苏瑾结结巴巴重复了一句,大脑已经因他炽热的呼吸扰乱的无法思考。

    “呵。”赵翊在她耳边轻笑一声,掀起了一阵气流,她随即浑身一颤。

    他满意地瞧着她的反应,认真点了点头,然后一俯身,将头埋进她的肩颈处,轻轻慢慢地亲吻起来。

    陌生的触感令她全身僵硬,她惊恐地发现,他的吻所到之处如同烈焰灼烧,又热又痒,愣神间,他细碎的吻已经顺着脖颈慢慢爬到了她的耳畔之间,一阵湿热的悸动令她浑身一颤,耳边的酥麻感再也无法被忽视,恐惧令她乱了分寸,她一瞬间爆腾起来,整个人往上猛地一弹,随即手脚并用地乱踢乱打一通。

    “啊!”这一番操作果然引得他痛嚎一声,他捂着鼻子向后退了几步,眉头紧缩,骂了一句,“你是属兔子的吗,乱踢乱蹬。”

    看来有一拳刚好打在了他的鼻子上,正是这一拳的疼痛逼退了他,苏瑾稍稍安心了一些。她开始飞速思索着合理拒绝的借口,否则他一个不乐意把自己杀了可怎么办。思索片刻,一个经久不衰的借口浮现

    在她的脑海之中,于是她一边拽过被子裹住自己,一边后学着封月凝撒娇的口吻说道,“殿下抱歉,我今天实在不方便,不能陪你,你要不去找你的凝儿?”

    “什么?”赵翊皱着眉,一边揉着鼻子,一边瞧着她。

    “呃,封侧妃,你去找封侧妃吧。”

    赵翊脸色微愠,语气冰冷,“我是问你,什么不方便。”

    “就是,就是我大姨妈来了。”

    “姨妈?我记得苏夫人并无姐妹,哪里来的这个亲戚?更何况她来不来和你放不方便有什么关系?”

    苏瑾一脸黑线,果然从古至今,直男都是不好沟通的。她琢磨了半天,这才开口解释道,“就是我来月事了,我不太方便。”

    “月事?”没想到赵翊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疑惑地瞧着苏瑾,喃喃问道,“你每月月事不是月头来吗?”

    “呃……”苏瑾有些语塞,结结巴巴回道,“被吓的,提前了。”

    这一招果然有效,赵翊兴致全无。他突然起身,对着缩在床角的苏瑾吩咐道,“更衣。”

    更……更衣?

    “你还要干嘛?我都说了我不舒服!”

    赵翊侧目斜了她一眼,“你预备让我这样就歇下?”

    “歇下?你还要在这里歇下?你回你自己房间睡不行吗?”

    “少废话,速速替我更衣。”赵翊揉了揉太阳穴,心中不免苦笑。这个女人不仅改变容貌,而且伪造疤痕,如此千辛万苦地顶替了苏瑾,一定是有目的的接近我。可她究竟准备何时动手,我一再试探,她一再退让,竟然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

    究竟是谁派她来的,竟然选中了这样一个女人做细作,她不仅胆小如猫,还避我类虎,想要凭借她来接近我,是不是打错算盘了?

    “更衣就更衣。上回来你不就穿着外套就睡了,也没见你有这么多事儿呀,真是个事精。”躲在床角的苏瑾毫不知情,她因为他的要求而愤愤不平,嘴里叽里咕噜埋怨着,不情不愿从床上挪了下来。

    “事精?什么是事精?”赵翊突然一挑眉,声音中带了些愠怒。

    苏瑾身体一颤,求生值瞬间拉满。她似乎对他的怒气过敏,只要他一发怒,她心里就直发怵。见他脸色不对,她立马怂了,满脸堆笑着解释道,“事精,哈哈,事精就是遇事精明的简称,呵呵,夸你呢。”

    偷眼瞧他没有再说话,她松了口气,悄悄擦了擦额角的密汗。边缓慢地往她身边挪,苏瑾边在心中自我安慰着:不就是帮他脱个衣服嘛,这有什么难的,咱电视剧也看了不少,电视剧里古代女人给男子换衣服的桥段也有许多,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了,古代衣服穿起来虽然繁琐,但是脱下来应该简单许多吧。古代贵族男人不都是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巨婴宝宝嘛,只要他不脱我衣服就行。她绕到他面前,低着头开始研究他缠在腰间的腰带。

    他的腰间竟一上一下系了两层腰带。这是什么系法?这是苏瑾第一次认真瞧过,她心里开始慌,屋内烛火忽明忽暗,她两手抓着腰带,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下手。

    在他的腰间摸索了许久,她开始尝试着两边拉扯着,企图将腰带拽下来。腰带随着苏瑾的动作猛地收紧,腰带的主人明显一吸气,苏瑾吓得松了手。她抬头瞧了瞧他的脸,只见他绷着脸没说话,视线似乎也不再自己身上,她松了口气,双手又探向了他的腰间。这跟腰带实在奇怪,明明看见一个绳头,可就是怎么都绕不出来,苏瑾专心埋头认真研究起来,可是无论怎么拉扯,被束紧的腰带不仅不见松开,反而上下纠缠,搅在了一起。

    赵翊的眉头皱的更紧,他瞧着一阵忙活的苏瑾,终于忍不住出手,将她瞎忙活的双手按住,自己三两下解开了大带。

    她竟不会给男子更衣?这又是什么计策?她是故意为之吗,为了

    引起我的注意?

    腰带被顺利松下,穿在他身上的衣服便好脱许多。苏瑾三两下脱掉了他套在外面的长衫,仔仔细细挂在一旁衣架,再摸上他里面穿的内衬时,她惊讶地发现,他身上的这件内衬竟是他身上最后的一件衣服了。

    她的脸顿时羞得通红,闭着眼睛胡乱拽着他最后一件衣服。

    赵翊一把抓住她胡乱在自己身上乱抓的小手,厉声喝道,“你在做什么?”

    苏瑾赶忙缩回手,扭扭捏捏指着他身上的衣服说道,“再脱你就光着了。”

    他轻笑起来,朝她挥挥手,“算了,你去帮我拿件干净衣服来吧。”

    “得令!”苏瑾如释重负,一溜烟往衣柜跑去。

    翻了两个衣柜以后,她突然意识到:我这里有你的衣服?但是她也不敢问,只好默默在自己的衣柜里摸索寻找着。

    赵翊脱下最后一件内衬,等了许久都没见她过来,奇怪地转身查看。只见苏瑾蹲在衣柜前,正在一个衣柜一个衣柜的翻着。

    瞧着她荒唐滑稽的模样,赵翊心中又涌现出刚刚那种奇怪的暖意。真是奇怪,明明还是那张脸,可是看着她毫无规矩的荒唐举动,却总是感觉十分有趣。

    苏瑾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一件像样的男士衣服来,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将一件最是宽大的女士长衫捧了起来,殷勤地转身对赵翊说道,“我这没有你的衣服,你就凑合着穿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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