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接过防噪音耳罩戴好,拿起M45A1手枪,双手握持,对准中间的人形木靶快速开火,双发速射。该手枪的后坐力明显比9毫米口径手枪大,但对郄龙来说毫无问题,两发0.45英寸口径子弹准确命中人形木靶的头部,碎屑四溅。郄龙不等飞跳的弹壳在地面上落定,手指飞快扣动扳机,一口气打光弹匣中的子弹,全部命中人形木靶的要害部位。
他不是在老段面前卖弄精准的枪法,完全是长期训练后的一种本能,很少瞄准,全靠肌肉记忆,发则必中。
老段没打手枪,直接拿起一支安装了消音器的M400突击步枪,瞄准人形木靶连续射击,弹壳飞落一地。他先点射校枪,确定精度无问题后,开始连发射击,试验武器的性能。这些枪是萨米三天前才搞到手的,因监控任务很忙,一直没有正式验枪,拖到了现在。M400突击步枪的性能很不错,老段连续打了三个弹匣,没发现任何问题,完全可以胜任明晚的突袭任务。
郄龙不久摘掉防噪音耳罩,开始使用M400突击步枪射击,单发点射和连发射击交替进行,相当熟练。三个人形木耙很快被打得残缺不全,后面的墙壁上布满弹孔,地面上则落满弹壳,不断滚动。郄龙和老段都是射击老手,打枪不是为了练习精确度,只是检验枪械,确保明晚突袭时不出故障。
两人各打了五个突击步枪弹匣,接着使用带消音器的M9手枪射击,同样没发现什么问题,随后停止射击,收拾枪械,返回一层客厅。
老段是后勤,自然负责保管枪械,熟练卸掉突击步枪和手枪上消音器,装入保鲜盒内,和枪械分开存放。黑市上有各式各样的枪械消音器,可大部分是自制的,真正的军用消音器却很稀缺,分开存放是防止意外丢失。郄龙也把沙漠勇士手枪交给了老段,尽管很喜欢,可无法随身携带,米尔顿大酒店的安检很是严格,发现就是麻烦。
他和老段返回一楼客厅时,萨米背靠沙发看到电视,嘴里叼着烟,双腿搭在茶几上,烟灰随地乱弹。
老段似乎很注重房间内的卫生,一看萨米随地乱弹烟灰,立时皱起眉头,脸色不太好看。他快步走到茶几前,就手抄起烟灰缸,直接扔在萨米身上,没好气地道:“这么大的烟灰缸放在这儿,看不见吗!”
萨米不怕老段生气,伸手摆正烟灰缸,弹弹烟灰道:“看见了,懒得拿,今天有点累了。”
老段冷哼道:“累了就去睡觉,看什么电视,还给我换台!”
说完,他拿起遥控器,重新换至娱乐频道,《权利的游戏》还在播,正值香艳缠绵的场面,很是养眼。
萨米抽着烟嘿嘿笑道:“老段,你可够闷骚的,看这个就不怕睡不着觉啊!”
老段不理萨米的调侃,连连挥手道:“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我看电视!”
萨米并未起身,继续对老段说道:“老段,我给你介绍个夜市上的姑娘怎么样,不比电视上的差,不满意不要钱!”
老段哼声道:“你什么时候改拉皮条的了!”
萨米故意叹气道:“黑市的生意不好做啊,只好找份兼职,勉强糊口。说真的,夜市上姑娘真不错,而且最喜欢厨师,就算不给钱也饿不着!”
老段不屑跟萨米斗嘴,直接靠近准备动手,嘴上说道:“我看你是该修理了!”
萨米清楚老段功夫了得,让他抓住准没好,立刻起身躲开,招手对郄龙道:“杨子,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酒店,给老段留点私人空间,干点啥也方便!”
老段挥拳骂道:“赶紧滚,有种别回来,不然**!”
萨米远远躲开,耸肩道:“咱俩老爷们互干有啥意思,回来给你带个姑娘,别老是自己解决,伤身!”
老段抄起烟灰缸,作势欲投,瞪眼道:“过来,是爷们就别跑,没卵子的货!”
萨米示意靠近的郄龙先出门,然后坏笑着对老段说道:“老段,我是什么货,问问你妹就知道了!”
说完,他快速闪身而出,同时反手关门,然后笑着招呼郄龙快走。
于此同时,老段掷出玻璃烟灰缸,准确击中客厅的木制大门,发出轰然声响,随即跌落厚实的地毯上,没有任何损坏。玻璃烟灰缸是整个底部拍在木门上,力道和准头都恰到好处,发生较大的声响,却未在木门上留下印痕,可见老段手法之高明。老段不久起身捡回烟灰缸,接着清理一下客厅,之后继续看电视,当然也不忘注意监控目标的情况。
郄龙和萨米离开安全屋,没有顺原路返回,而是向东走,绕行至一条商业街上,边走边暗中观察有没有跟踪者。郄龙不是第一次出外勤,但遇到萨米和老段这样的奇葩组合还是首次,感觉根本不像是行动组成员,而是两个口无遮拦的地痞市侩。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能被派到海外执行秘密任务的人员,绝对是反恐中心的精英,必须拥有极强的应变和适应能力,不然很难存活下来,更别说完成任务了。
他也受过相应的训练,但跟萨米和老段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需要认真学习。他和萨米分开而行,各走商业街的两边,相互观察对方身后有没有跟踪者,十分专业。他身上多了一个“5·11”黑色战术邮差包,是萨米送给他的,很多外国记者都使用这种战术包具,以免被人怀疑身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商业街,没有发现跟踪者,不久在一条漆黑的小巷中碰头,返回丰田皇冠停放的街道。萨米熟悉地形,连续在狭窄黑暗的街巷中穿行,甚至还穿过几处废弃的民宅,里面有不少流浪汉居住。安全内的军警会定期清理驱逐流浪汉,担心有极端分子混入其中,但很难清理干净,总会有漏网之鱼。
二十分钟后,郄龙和萨米抵达停放丰田皇冠的六号街区,灯光依旧昏暗,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野狗不是蹿过。两人隐身一处巷口,距离丰田皇冠约有五六十米,没有贸然现身,耐心观察车辆周边的情况。自从行动组的外勤出车祸后,萨米行动便格外小心,绝不会在某一地点停留两次,第二安全屋除外。
他把车辆停在六号街区,而第二安全屋在十一号街区,相隔五个街区,应该十分安全。
Y国政府为了便于管理安全区,将其划分为17个街区,核心区不在其中。横向街区双数命名,纵向街区单数命名,通俗易懂,也方便迅速定位。不过各个街区内的巷道众多,地形十分复杂,远不是简单划分就能管理的,六号街区则是其中最为复杂的一个。安全内的军警也知道六号街区不好管理,平时很少来这里巡逻,犯罪活动也因此很猖獗。
萨米不怕街区有罪犯出没,最担心被CIA和RIA给盯上,明晚就要展开突袭了,安全屋绝对不能暴露。他观察了五分钟,没发现丰田皇冠附近有可以迹象,可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儿,一时也说不上来。他犹豫着是不是放弃丰田皇冠,反正车内没有什么重要物品,牌照也是假的,什么也查不出来。
他考虑片刻,最后还是决定不放弃丰田皇冠,打算以此引出埋伏者,没有当然更好。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格洛克26手枪,送弹上膛,没关保险,直接别在腰带内侧,随时可以取用。格洛克26手枪属于隐蔽性手枪,尺寸只有普通人的手掌大小,可弹匣容量却高达11发(枪膛内1发),火力持续性较强。
萨米别好手枪,正准备走出巷口,却被郄龙一把拽住,示意长街上似乎有问题。
萨米扭头低声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郄龙摇头道:“暂时没看见什么,但肯定有问题,最好不要现身。”
萨米道:“我需要证据。”
郄龙抬手指指长街上路灯道:“长街上原来亮着六个路灯,现在却变成了五个,而且熄灭的那一个就在丰田皇冠附近,绝对不是巧合。”
萨米悄然探头数了一下长街上的路灯,果然知亮着五个,但以前是不是六个他并不清楚,,随即问郄龙道:“你怎么知道先前亮着六个路灯?”
郄龙肯定说道:“你停车的时候我仔细数了,绝对是六个,不会有错。”
萨米其实并不看好郄龙,认为他是个新手,经验不足,恐怕很难胜任明晚的突袭任务。但经过一番考验下来,感觉郄龙还可以,身手和枪法都不错。同时观察能力也很强,自己疏忽的路灯被他注意到了,此刻派上了用场。他没有否认自己的疏忽,开口说道:“我确实没注意路灯,现在可以肯定有埋伏,你有什么想法?”
郄龙平静说道:“你是组长,你决定吧!”
萨米点头道:“好,我去吸引对手现身,你负责支援,没问题吧?”
郄龙道:“没问题,交战规则是什么?”
萨米嘿嘿一笑道:“我们是秘密行动组,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没有交战规则。”
他随后又道:“你的邮差包里有一支M9手枪和消音器,外加三个弹匣,应该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