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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恶毒到底后质子发疯了(48)

    珞安然问,「我对你态度那么差,你为什么不生气?」

    「还好吧。」安然挠头,不以为然,「你那么重要的簪子丢了,着急不是应该的吗?」

    「就算不是为了簪子,我也无所谓。」她耸肩,「你的性子不是真正由你自己决定的,没必要计较。」

    珞安然笑了,「难怪大家会这么喜欢你。」

    「?」安然不解,「你在说啥?」

    珞安然垂下头,嗓音淡淡的,透着些许落寞。

    「我这几年来,每时每刻都被别人或明显或隐藏的恶意围绕,无一日睡得安稳。」

    「就连忍冬,我也知道她有事情瞒着我。」

    「可是当我进入世界缝隙几个月以后,却发现这些恶意都渐渐地淡去了。」

    安然知道珞安然在说什么了,小小年纪就痛失双亲,在宫里也遭受了不少人的针对,又目睹了顾辰钰杀人的一幕,陪着她的忍冬还是个细作,珞安然心里当然会有浓重的不安全感。

    她就不一样了,她自从给姬清晗换女装以后,就完全不关心其他东西了,只求好好活着离开这个小世界,跟珞安然感受到的肯定有所不同。

    安然挥挥手,一点也不把珞安然说的「喜欢」放在心上,「都是面上维持着的和平罢了。」

    珞安然见安然如此说,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这只是她的感受,并不知道安然真正经历了什么。

    是以她看向安然,头一回露出柔和软糯的笑来,「看来我做这个交易是正确的,既是在成全你,也是在成全我。」

    「祝你,所愿终得偿。」

    安然是笑着从梦里醒过来的。

    她抱着天道,「解决啦。」

    天道毫不吝啬地夸她,「女鹅你太棒了。」

    「接下来我们就安心地吃吃喝喝睡睡到月以后去另一个小世界吧。」

    「好耶。」想到以后的惬意生活,安然愉快地笑出了声。

    由于牵涉到她与天道人身安全的根本大患消失,安然再无别的顾忌,一连几日都苟在寝殿里,懒洋洋的。

    而苏青禾、顾辰钰一行人,也没有来多加打扰。

    安然遵照姬清晗的嘱咐咽下药丸的时候想,这样的日子着实惬意。

    天道趴在她双腿上,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药,「女鹅,这个真有效果吗?」

    安然把药收好,「等过了这几天就知晓了。」

    算算时间,这几天也该是她毒发的日子了,就是不知道会什么时候。

    她摸摸袖子里硬邦邦的小瓷瓶。

    希望它能有用。

    夜幕降临,安然早早就上了床。

    但是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都未能成功入眠。

    持续不断翻身的动静也影响了天道,「女鹅,你今日怎么如此烦躁?」

    安然坐起身,「就是心里隐隐不安。」

    「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事情。」

    时值八月中旬,天气仍酷热无比,屋里放了冰块降温,凉丝丝的,可安然浑身闷热异常,往身上一探,衣料皆被汗水浸湿。

    她摸黑到桌子边猛灌了自己几大杯水。

    念秋换上了凉茶,茶一入口,安然霎时口舌生津,闷热也散了几分。

    可不待多久,她便再度口干舌燥起来。

    这感觉似曾相识。

    安然果断看向自己手腕,三簇小火焰栩栩如生,另有小半朵火焰的雏形出现,隐约流动着灿灿的光。

    「我‘荧火发作了。」

    「什么?」天道紧张起来,「女鹅你现在还好吗

    ?」

    安然没说话,她拉下袖子掩盖了火焰印记,仔细感受这次与前几次的不同。

    照旧是难受的,不过比起之前,好太多了。

    如果说前面的发作是将她整个人都扔在火海里,并且把她自身当作燃烧的锚点,仿佛骨血都是燃料,从内而外地点燃的话。

    那么这次则是只把她架在火堆上烤了烤,并且离得不算太近,顶多是让她出了一身汗。

    习惯以后,又像是在泡温度更高的温泉。

    而且她理智尚在,力气正常,简直不要太好。

    「走。」安然扯过外衣随意地一裹,「我们去找姬清晗。」

    走到侧殿门口,没有烛光透出,看起来里面的人已经歇下了。

    安然想了想,决定暂时不打扰他了。

    若是真的症状加重,再过来也来得及。

    她默不作声转身就要离去。

    侧殿内突然传来巨大的桌椅碰撞之声,随后,明亮耀眼的光便从窗内照射而出。

    安然察觉异样,回去拍拍门,「少君醒了么?」

    似是没想到外面此刻有人,屋内慌乱的动静更大了几分,之后便戛然而止。

    姬清晗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带了点低和哑,「嗯。」

    她听到屋内的人闷哼一声,那声音又转瞬即逝,像是意识到不该为她察觉后硬生生忍了下来,关切地问,「少君怎么了?」

    「没什么。」他极快地回应,「郡主为何此时过来?」

    安然垂下眼睑,知道姬清晗不对劲,但没有戳穿,「我毒发了。」

    屋内沉默一会儿。

    姬清晗的嗓音更哑了,「是药的效果不好么?」

    「不是。」安然道,「药的效果很好,我就是想来与你说一声。」

    她识趣地不再多话,扭头离开。

    安然将被褥推到一边,直挺挺躺在床上。

    她闭着眼睛,神色平静,整个一完全入眠的做派。

    如果忽略那比较粗重的呼吸的话。

    天道舔舔自己的爪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又转,才犹犹豫豫地说:「女鹅,姬清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安然鼻子里哼出来一声。

    见她无动于衷,天道问,「你不管管他吗?」

    安然毫无波动,「他今夜发生的事情与我何干?」

    「可是。」天道小声叭叭,「你之前不还挺关心他的吗?」

    安然一动不动,「他有性命危险吗?」

    天道感受了一下,「没有。」

    「他气运松动了吗?」

    天道摇头,「没有。」

    安然睁眼,冷静地反问,「所以我为什么要管他?」

    「额······」天道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摇摇尾巴,回想这段日子两人的相处,「我还以为你挺喜欢他的呢。」

    「是挺喜欢他的。」安然语气淡淡,「喜欢他乖觉地任由我打扮。」

    她璀璨如星的双眸染了几分冷漠,「但我已经过足瘾了。」

    「况且,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我必须与他绑定,面上总归要过得去。」

    安然抬手去接漏进来的一剪柔和月色,「现如今,他自动与我解绑,我也乐得轻松。」

    「他就算要明天跑回宁国,只要把药留下,我管他去干嘛。」

    仿佛是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秘密协定,自那晚起,安然便对姬清晗彻底淡下来了。

    而姬清晗也不对安然的态度作出太大的反应。

    他

    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木盒递给忍冬,「你将这个送去给郡主。」

    忍冬好事地打开看了一眼,小瓷瓶码得整整齐齐,「这什么东西啊?」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姬清晗威胁般地看她一眼。

    说话间,不知是牵动了哪处的伤口,他眉头轻蹙,还忍不住低低咳嗽了几声。

    忍冬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完美过滤姬清晗的某些话,即便是看到他亮出银针,也能够面不改色。

    她看看姬清晗这个面色惨白虚弱的样子,颇为同情,「要不还是跟郡主说一声,叫太医来给你看看吧。」

    姬清晗没看她,「没必要。」

    忍冬觉得他是在担心珞安然会问起受伤的缘由,「你就骗骗她嘛。」

    姬清晗轻嗤,「你以为她猜不到我私底下在做什么吗?」

    「那天夜里我重伤回房间,恰巧碰到她在门外。」

    言外之意很是明显。

    「啊~~~」忍冬抱着箱子,苦了张小脸,「郡主这么聪明的吗?」

    「远在他乡数年的人,想要回国,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想起那晚安然平静的话和离去的背影,「她冷落我,是对的。」

    忍冬其实不大理解姬清晗说最后那句话的含义。

    不能理解便索性不纠结,她想起另一个问题,「不过你那天不是要去跟我父亲新***来的暗哨接头吗?怎么会被人重伤?」

    提起这回事,姬清晗放松的手握成拳头,脸上似覆了寒霜般冷然,「我见到的并非你父亲的人,是有人要杀我。」

    「可是信上明明说了。」忍冬讲到一半大惊失色,「信的内容泄露了!」

    姬清晗冷笑,「或许被替换也未可知。」

    他向忍冬伸出手,「哨子。」

    忍冬懵懵懂懂地把哨子拎出来放到他掌心。

    姬清晗眼也不眨合拢,再张开,手心只剩一小撮粉尘。

    忍冬瞪大眼睛,惊得语无伦次,「你你你怎么可以!?」

    他手掌倾倒,看那粉尘在空中飞扬,「以后让念秋去联系。」

    安然收到忍冬送过来的木箱,打开随意瞥了一眼就把它放到一边。

    一旁忍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退出了。

    天道小脑袋瓜子顶开盖子,好奇地往里瞅瞅,「这是解药吗?」

    「嗯。」安然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以后他想做什么,便彻底与我没有关系了。」

    在她与天道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中,又过了两个月。

    晨光透过帷幔照到睡着的安然脸上,她眼皮下的眼珠子动了动,缓缓睁开。

    安然第一时间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那光已是十分柔和,她仍然觉得有些刺目。

    适应了一会儿,她挪开手,抻了几下,才坐起来。

    但这也耗掉了她不少力气。

    安然抬起手,莹白的腕间,已经出现了六朵小火焰,搭在一起,就像是缠上了一串手链。

    明明按时吃了姬清晗给的药,可昨夜她荧火发作时,除了难受,更觉得疲惫。

    全身上下都累极,尽管休息了半夜,她依旧没有缓过来。

    之前不这样的。

    安然穿戴整齐,走出房门。

    忍冬正候在门口,见到她,笑嘻嘻打趣,「郡主今日睡得可真沉,念秋叫了你好几次,都没有听到你的回应。」

    安然眯起眼睛望向天空,「近来天气渐凉,是贪睡了些。」

    她不自觉交叉双手搓了搓胳膊,自言自语,「衣服还是穿得少了,有点

    冷。」

    「冷吗?」

    忍冬听到她的低语,张开双臂,「我觉得这个时候是一年中最舒适的时候呢,又不太热又不太冷,很是凉爽。」

    「而且阳光如此之好。」她转了个圈,脸上的笑容还未消失,便看到安然靠着门框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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