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公子出现的那一刻,这整条街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待看到他去纠缠一个美貌姑娘时,几乎所有人都为王慈溪捏了一把冷汗。
因为这样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几年前,这位陈公子就调戏过一个姑娘, 那姑娘没给他好脸色,结果不出三天,那姑娘全家人就发现被流寇杀死。
全家上下七口人就死了六个,姑娘的爷爷奶奶爹爹娘亲还有两个弟弟全都被杀死在家中,其中最小的弟弟才三岁,最后家人头七都没过完,姑娘就被陈公子名为纳妾实则强抢拖入陈府。
进入陈府后也不知那姑娘经历了什么, 不到三天,就跳井自尽。
说是流寇,但为什么偏偏流寇就找准了姑娘家,周围人家一个都没动。
姑娘的家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没一个人敢为她申冤。
现如今看到那个纨绔又盯上了这位姑娘,周围目睹一切的百姓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多好看的一姑娘呀,可惜了。
王君城看这个穿得一身花里胡哨的公子哥竟敢对王慈溪动手动脚,不由露出一个佩服的眼神。
自从幼年时槐花村发生巨变,所有村人都获得奇异能力,只是那个时候没有人教他们如何使用自己的能力,于是表现出来的只有身体素质大幅度增强。
直到在景砚真人的安排下,天琅派每年都会派弟子前来,一来教导槐花村村民修炼,二来自然是来蹭点槐花村浓郁的灵气,提高自己的修为。
要知道,槐花村里的灵气浓度,就连这个世界号称修炼圣地的天琅派都比不上。
不过就是教人修炼, 那可比和妖搏斗厮杀拼生死要简单得太多了,于是每年天琅派弟子为了抢来槐花村的教导名额,几乎都要进行一系列竞争。
本来瘦瘦小小不合群的丫丫仗着自己的能力,逐渐在槐花村混得风生水起,并夺走了自己的槐花村一霸的位置。
狗蛋儿小时候在槐花村一众小屁孩里也算得上说一不二的人物,可惜自从丫丫夺走了他的老大之为,他狗蛋儿就只能憋憋屈屈的屈居人下了。
要问为什么不反抗,他要是打得过,还能让那个小丫头片子夺走他的宝座吗。
王慈溪不悦的皱眉,这人怎么回事,她吃上一次冰糖葫芦容易吗,怎么老是在她耳边唧唧歪歪的。
还伸手碰她,她槐花村一霸是他能碰的吗?
“松手。”长得柔柔弱弱看着就好欺负的女孩子说话的时候也很文静。
陈公子心魂一荡,猥琐笑道“小娘子,本公子就是不松开,你能……”
你能怎么办啊?这话他在心底过了一遍,甚至想好了下一句该说些什么,比如‘这萤城就是我的天下,小娘子, 你就从了我吧。’
蓝蓝的天空从眼前飘过,砰的一声,身体落在地上,紧接着就是浑身的剧痛,陈公子连声惨呼都没能叫出来,就被摔晕过去。
四周哑然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王慈溪嫌弃的拍拍手,这人看着挺壮实的,但恐怕连他们村现如今年龄最小的小牛儿都打不赢。至少三岁的小牛儿面对她这轻轻一摔,都能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王君城啧啧两声,就这么个弱鸡,怎么敢对他们村有名的霸王花动手动脚?
没有多余的人在耳边聒噪,王慈溪把目光投向她精心挑选出来的糖葫芦,山楂颗颗饱满圆润,上面裹了一层晶莹剔透的糖浆,舔上一口,甜丝丝的糖浆立刻浸入口中,甜到人心里。
王君城也没心思计较自己为什么只有一根,啊呜一口咬下一颗山楂,怀着虔诚的心情在嘴里咀嚼着。
糖稀熬得恰到好处,既不甜得发腻,也不甜得发苦。山楂一吃就能感觉得出来很新鲜,咀嚼的时候,先从如冰晶般的糖稀咬下去,紧跟着就是微酸脆口的山楂,酸甜恰到好处。
王慈溪看他满脸满足,也迫不及待的跟着吃起来。
满天街的人看这两人把县太爷独子打昏过去后不赶紧跑,还悠哉悠哉的吃起糖葫芦来,一副没当回事的样子。
那几个跟在陈公子身后挤眉弄眼的纨绔子弟还没等看到陈公子得手,就眼瞅着陈公子如死狗般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贱民,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你死定了,居然敢对陈兄动手,还不快跪下求饶,说不定能让你死得好看一点。”
或许是平常作威作福惯了,明知道这一男一女出手就伤人,根本不是善茬,可还是下意识的按以前欺辱百姓时的那样狐假虎威威胁两人。
“聒噪。”王慈溪皱眉,颐指气使的指挥王君城“狗蛋,把他们都给我打跑,长得这么丑,吵到我眼睛了。”
王君城怒气冲冲“都说了不许叫我狗蛋。”
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把没吃完的糖葫芦小心翼翼收起来,对着几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露出狞笑。
虽说他不想干活,但要是不按照丫丫说的做,那恐怕被扔走的人里就会加一个他了。
不过喝口茶的功夫,这几个出言不逊的公子哥就倒了一片,王君城把他们拖到旁边的角落里,然后才喜滋滋的继续啃糖葫芦。
“糖葫芦也吃了,接下来我们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再走。”王慈溪面不改色的把剩下的那根糖葫芦揣进兜里。
王君城瞅了眼糖葫芦,没吭声,两人无视满街的人,径自离去。
陈府,陈府老太太满脸担心的看着躺在床上亲孙儿,着急的看着大夫“大夫,我孙儿到底怎么样了?”
老大夫隐晦的翻了个白眼,他十分不爽这纨绔子弟,可谁让这小子命好,有一个当官的老子,他要还想在萤城讨生活,就不能得罪当地县太爷。
“回老夫人的话,令公子并无大碍,只需休息一段时间就可恢复如初。”
下手的人极为有分寸,看着下手狠,但实际上并没有伤及内腑,应该是手下留情了。
“好好好,那就好。”老太太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怒道“我孙儿无故遭此大难,那两个伤人的贱民,我必然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