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儿皱着眉头,他也早就看二师兄不顺眼了,明明给他吃给他喝,这人却天天一副他们村的人虐待他的样子。
像他这么大的小孩子都知道只有辛勤劳动才能丰衣足食,二师兄这人却觉得他们村的人该让他白吃白喝才对。
狗蛋儿啪啪啪的把这段时间二师兄林颐涛的所作所为都抖落了出来,眉宇间对他的鄙夷, 傻子都看的出来。
几位长老和之前还为二师兄的遭遇义愤填膺的弟子刹那间涨红了脸,二师兄林颐涛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
“此子性格狡诈,心思狠毒,不堪重用,即日起剥夺其在天琅派所得修为,驱逐出门派。”景砚真人扫了一圈周围面色各异的人,冷声说道“各位, 可有不同意见?”
众位长老浑身一激灵,连声说道“不敢, 不敢。”
事实早已清楚明了,若不是他们都是二师兄林颐涛请来的亲他这一派的长老,也不会任由他在此混淆黑白。
但这人实在不堪造就,再加上景砚真人就在旁边看着,谁又敢说半个不字。
苏湛看着那个原主记忆里满脸狞笑毁灭槐花村的除妖师被当众废除修为,赶出门派。
林颐涛汲汲营营,费心筹谋,为的就是天琅派掌门的位置,如今修为没了,人也被逐出门派,想必是心如死灰。
但苏湛却觉得这样的下场,还远远不够。
当初槐花村的人和这棵懵懵懂懂的槐花妖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心,就将这么多人命视如草芥,这样的人当真是死有余辜。
数日之后,景砚真人再次来见苏湛,依旧是那副安安静静的姿态“道友, 我该离去了,还请道友出来一见。”
苏湛不耐烦见他,随手一挥,几个坛子就落在景砚真人面前“礼物拿走,快点滚蛋。”
景砚真人笑了笑,随手打开坛子,浓郁的酒香味沁人心脾,他使劲吸了吸鼻子,良久过后,才幽幽说道“道友,小孩子喝酒是长不高的。”
“滚!”
铺天盖地的槐树枝对准景砚真人劈下来,他从善如流的一把抱起酒坛,从心离去。
时光荏苒,一晃七八年就过去了,当日槐花树下,被爹娘揪着打屁股的小崽子也成了大人。
刚办完成人礼的王君城得意的拎着包裹往村口走,他磨了他娘这么些日子,他娘总算是松了口,放他出去闯荡江湖。
一想到话本里,那些主人翁闯荡江湖时发生的那些荡气回肠,惊天动地的故事,王君城就不由得心生激荡。
从今天起,江湖上也得留下他王小爷的传说了,啊哈哈哈。
然而还没等他激动的心平静下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就从旁边窜了出来。
“狗蛋儿,我娘让你带我一起去。”
来人皮肤白皙,杏眼桃腮,若不是穿着的是一身粗布衣衫,光看外貌,足以让人将她认为是哪家金尊玉贵的大小姐。
不过就算是穿得普普通通,女子姣好的容貌还是让人眼前一亮,特别是眉眼间肖似其母的眉目含春,让人看一眼就觉得骨头都要酥了。
可惜这一切在和女子青梅竹马的王君城眼中,却不亚于洪水猛兽,他惊怒道“王丫丫,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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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气得嘴巴翘的老高,不过她长得好看,哪怕是生气,看着也像是在嗔笑“我现在叫王慈溪,不准叫我丫丫。”
“那我现在也不叫狗蛋了,你该叫我王君城。”
王慈溪哼了一声“你不叫我丫丫,那我就不叫你狗蛋儿。”
王君城撇嘴“好吧。”
“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出发。”王慈溪掏出一张地图“这是黄姐姐带给我的地图,从我们槐花村出去以后,我们先到最近的萤城住宿。”
“再不出发的话,赶不到萤城,我们就要在野外喂蚊子了。”
“那还不快走。”王君城一下就急了,他只是想像话本里的侠客一样行侠仗义,可话本里没说当大侠还要喂蚊子啊。
两个初出家门的小年轻一路狂奔,直到跑到村门口,王君城拉住王慈溪“等等……”
“怎么了?”
“我娘临走的时候,嘱咐我要向槐花娘娘讨个平安。”
槐花村的人又不是傻子,村子里这十几年来发生的巨大变化,再加上那位天琅派太上长老的景砚真人对他们村门口的大槐树的态度,他们顿时就知道了给他们带来这么多变化的人到底是谁。
大槐树让他们每天都吃饱喝足,身体康健,甚至踏足修行领域,日后延年益寿也不在话下。
能做到这一切的,带给他们这么多以前从来想都不敢想的好处,村里人也没啥文化,就干脆称呼它为槐花娘娘,每日供奉不断。
两人站在越发茂盛的槐花树下,扑通一声跪下去,闭目祷告。
这两孩子是苏湛看着长大的,同时也是槐花村第一批走向外界的村民。
苏湛想了想,从树身上飘下两片叶子,落到两人手上。
两人毫不犹豫的收起来,这可是槐花娘娘赐下来的,虽然不知道这叶子到底有什么用,但收藏起来就是了。
出了村,没了大人看顾的两人就像是出了笼子的鸟,四处溜达,左看看又看看,看到的所有一切都新奇极了。
好在王慈溪还记得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地,硬是拽着王君城来到了萤城。
刚一进去,两人就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这里惊呼一下,那里惊叹一下,惹得路人都看了过来。
“这哪来的土包子,真没见过世面。”就在两人不远处的酒楼上,几个公子哥正在嘻嘻哈哈的指着两人,满脸不屑和兴味。
“现在可真是什么人都敢跑到萤城来了。”一个公子哥摇晃着手里的折扇,一脸的鄙夷。
“就是,这些贱民一点也不自觉。”另一个公子哥接着说道“浑身上下臭烘烘的,也不把自己洗干净了,就来这污了爷的鼻子。”
“上次有个贱民居然敢从我身边走,那个臭味可把我熏个够呛。”
“哦?那人想必就是陈少那天废了他两条胳膊的那个小兔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