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遇刺,咸阳城一时官兵密布,杀机四伏。
阳晚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在纳闷,忽见一队兵士在一名军尉的带领下,闯进燕山酒肆。阳晚杰连忙上前打招呼。
“你是这洒肆的老板阳晚杰?”军尉问。
“正是在下。”阳晚杰回道。
“奉咸阳令之命,凡在咸阳从事生意的外来商贾,一律严查。恐有刺客藏于其中。”军尉说完,一挥手。兵士执戟拿剑,开始对燕山酒肆进行全面搜查。
“刺客?”阳晚杰对军尉笑曰:“若有刺客藏于酒肆,我等还会有命在吗?”
“那不一定,如果你等与刺客是同谋呢?”军尉连连摇头道。
燕山酒肆的人全被集中到大堂里,军尉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上面画着三个人的画像,阳晚杰瞅了一眼,像是“崤山三剑客”,又联想起赵林生那天派人跟踪王胜的事,立即明白,昨晚,定是赵林生遣“崤山三剑客”去玉景楼行刺去了。
阳晚杰见机行事,悄悄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军尉,军尉把银锭拿在手里把玩两下,左右看看,然后揣进口袋里。
搜查完毕,军尉收起画布,对阳晚杰说:“酒肆里的人,今天哪里都不许去,就在酒肆呆着为好,不然,若是被巡查的官兵当成刺客捉拿,你这个老板可就说不清了。”
“军尉说的对,我一定管住酒肆的众人不外出,吃喝拉撒全在酒肆里。”阳晚杰笑着回应。
军尉一挥手,众士兵跟着他一起离开燕山酒肆。
阳晚杰和叶冰相视一笑。阳晚杰安排众人各自去做事。
韩夫人说道:“看今日情形,只怕没人来吃饭了。大清早就把人吵醒,烦,我去睡觉了。”说完去了后院。韩山见状,道:“俺也去睡下。”说罢也紧跟着韩夫人走了。
“阳公子,你这贿赂人的小伎俩还蛮有效的啊。”叶冰笑谑道。
“哪里,哪里,我这是跟我们医院的科室主任学的。”阳晚杰答。
“医院的科室主任?你说的是谁?是个人名吗?”叶冰一脸迷糊。
阳晚杰知道说岔了,连忙笑着更正道:“我是说,我这些伎俩,是跟那些当官的学的。这些当官的,为了往上爬,就是贿赂自己的上司,就这样,一层层往上,至到贿赂大王。”
“若是让大王知道,不斩了你的狗头才怪。”叶冰冷笑一声。
“不会的,有几个廉正的大王?爱财的大王,见了钱,他也眼开。”
“就你的歪道理多,不和你说了。”
叶长笛见众人皆散,悄声问阳晚杰:“阳公子,那给燕太子丹传消息的酒坛可做好了?”
阳晚杰左顾右盼后,也悄声地回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等将酒寻机送给太子丹子。我想等这次风波过后,就找机会去见云姬公主和太子丹。”
“好,老夫茶楼那边已打点好了,茶楼老板要五十金才肯相助。幸亏咱酒肆最近生意好,有这钱,不然的话,还真不好说。”叶长笛说。
“最近,我还在考虑另一件事,需要一个备选方案,这几天晚上,我一定在想,如果中途出现差池,怎么补救。”阳晚杰思考着,说:“必须还要有失败的准备,万一失败了,我们怎么办?”
“公子可有好的预备营救方案?”
“有是有,就怕……”阳晚杰正想说下去,听得酒肆外面有响声,就听见叶冰甜甜的笑声:“王公子,什么风把你今天吹来了。”
阳晚杰赶紧走到酒肆门口去迎接王胜公子。
“王公子,今天全城戒严,听军尉说,是搜捕什么刺客,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阳晚杰满脸笑容,迎上前去。
“是听说了,不过,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这不,我还是来了,今天想和公子好好酌饮几觞。”王胜笑道。
“好啊,冰儿,去后院唤醒韩大厨,就说王胜公子来了,让他起来,多做几个拿手好菜。”阳晚杰一边让叶冰去叫韩山,一边把王胜公子引到酒桌前。
王胜公子的后面,跟着盖聂、左春和左秋。
“你等另起一桌,今日我只与阳公子饮酒。”王胜吩咐道。
阳晚杰于是唤来跑堂,又为盖聂等三人摆好了桌子。
酒菜还没有上来,两人于是聊起天来。
“阳公子,来咸阳多久了?”王胜问。
“也没有很准确的时间,屈指一下,大约三月有余吧。”在古代,没有日历,也没有计算,日夜轮回,时光如梭,阳晚杰只是大概估计了一下。
“可还适应咸阳的生活?””王胜又问。
“回王公子,非常适应,日子过得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好,适应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阵秦国的风土人情和咸阳的繁华生活。韩山大厨的烧鸭和烤鱼,红烧牛肉等拿手好菜也一一端了上来。
“今日咸阳全城都是官兵,难得王胜公子此时还来照顾本酒肆的生意,我阳晚杰先干为敬了。”阳晚杰端起酒觞,一干而尽。
“阳公子果然是豪爽英雄。”王胜公子哈哈大笑。
“王胜公子抬爱了,英雄不敢当,就一市井商贾耳。”
“阳公子谦虚了,分明就是一名剑侠高手,却埋没在这市井里,赚些蝇头小利。可惜哉!”
“王胜公子是话中有话啊。我阳晚杰没有远大志向,就爱好喝酒、卖酒,赚点碎银两,过个平凡生活。”
“阳公子若是这般思想,就应该入秦籍,为秦人,为何却又抱着大燕的子民不放呢?要知道,只有秦国,才能有如此安宁的生活。君不见,其他六国如今都深陷战火和内乱。唯秦,国力强盛,带甲士卒百万,庶民安居乐业。”王胜情绪激昂。
“本公子也确实想加入秦籍,只是小民在燕国尚有未完成之心愿,若是等我完成心愿后,我一定入秦籍,做一个安分守纪的秦民。”阳晚杰回应道。
王胜用鹰一般的眼神盯着阳晚杰,道:“可公子如今是在大秦的土地上,若是秦燕战火再起,难不成,阳公子要在秦地咸阳为燕国谋划出力,可知,公子若有在咸阳有此行为,那就是细作行为,可是要杀头诛族的。”
阳晚杰听出了话里的威胁,于是坦然一笑:“若是秦燕交战,本公子一定会关闭酒肆,不在咸阳营生。本公子光明磊落,细作的事,是一定不会做的。”
“阳公子果然豪气。是个正人君子。来,干了这一觞。”王胜公子敬酒道。
“阳公子一身剑艺,却委身在酒肆里,做个商贾之人,甚是可惜,甚是可惜!不如来我大秦,做个名垂青史之人。我和众多王室大臣交情深厚,愿为阳公子做个引荐,如何?”王胜试探地问道。
阳晚杰听完王胜此言,没有立即回答,他在揣摩着王胜公子心里的想法:这个手握黎民生杀大权的秦王政,心狠手辣,心机重重,此刻,他一定是在试探我内心的想法。他容不得有才的人为别人所用,若不能为己所用,就只有死路一条。今天,他来这里,一个劲地夸我,难道是把我当成人才,不能用之则除之吗?
咸阳街头如今官兵如云。若是今日王胜要杀自己,看目前的阵势,自己一定没有活路。那营救太子丹之事,岂不是要落空吗?
阳晚杰打定主意,先稳住王胜公子。
于是,阳晚杰停顿一下,清清嗓子说道:“不知王胜公子能否让本公子再考虑些时日。一则本公子想培养几个酿酒的徒弟,以免手艺失传。二则,云姬公主想让我为秦王再酿些美酒,我已答应公主,如今这批酒正在酿制中,岂敢失公主之信?还望王胜公子能给我些时日,如何?”
“没问题,阳公子还是重义守信之人,王胜钦佩之至。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干了这一觞,如何?”
又喝了一觞酒后,王胜以家中还有事要忙,向阳晚杰和叶冰、叶长笛告辞,然后带着盖聂、左春、左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