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草特别提出,有些人为了达到骗人的目的,花言巧语都会使用出来。
“他们有不良想法,于是用尽心机,百般引诱,以求婚事的另一方允许自己的要求。
“你们这里的青年男女结婚年龄都不大吧?顶多也就是十五六岁?
“他们这样的青年男女有何见识,不知不觉自然坠其术中,成了怀有不良企图之人的俘虏。
“即使被骗的一方觉得这个事情有点不妙。
“但是两个人到了那个程度,难免觉得情不可却,勉强应允也是有的。
“别管哪种情况,到得后来,都造成很大问题。
“那个不诚心的人目的既达,自然立刻变脸,或者虐待对方,或者将对方抛弃。
“而那被抛弃的人当初是自己答应的,自己情愿的,旁无证人。
“也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吃,连冤枉也没有处叫。
“据我所知,自古以来,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你们这里这种事情不知道有多少,肯定少不了。
“假使经过媒妁的中间斡旋,商量斟酌,这种奸诈鬼蜮技俩当然不至发生。
“至少也会大幅度下降。
“这是第二项好处——让那些偷奸取巧之徒,不管是男是女,都没有市场。
“老哥,这个好处我这样说你清楚不清楚?
“还有,你也是反对这样的做法,在你的大城里,不希望出这样的人吧?”
老城主拉麦气忿忿地说:“当然不希望!但是已经真有!
“老妹这个新法一推行,那些小崽子敢再犯,我捏出他蛋黄来!”
陈百草暗中叹了一口气,摇头不止。
怎么又来这么粗鄙的话语?难道你就不会来点儿花样?
也不顾和他置气,说起下面一个好处。
“第三个好处,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减少夫妻的离异。
“男女一经婚配成功,成为夫妻,正常情况下,就应该一生一世不分离。
“实在不能保持婚姻的时候,才可以男子出妻,女子下堂求去。
“夫妻二人非到万万不能同居的时候,才可以出此下策,亦是无可奈何之事。
“但是,如果可以委曲求全,和好相处,弥合二人之间的矛盾,终以不离异为是。
“因为夫妻离异,究竟是个不祥之事。
“不但在二人心里造成极大伤害,也对原来本来是关系很亲近的两家结成仇家。
“但是,最大的伤害,是对孩子的伤害!
“因为他们作为父母的二人离异,使得孩子再也不能同时得到父爱和母爱。
“不过人的心理都是厌故而喜新的。
“男女二人虽则嫁了娶了,隔了一晌,看见一个漂亮的人,难免不再发生恋爱。
“既然发生恋爱,当然要舍去旧人,再去嫁他娶她了。
“自古以来,夫妻因此而离异的着实不少。
“如果嫁娶的时候,限定他必须要通媒妁,那么就有点不能自由了。
“刚才请媒妁的,何以忽然又要请媒妁?
“他自己一时亦开不出这个口;况且媒妁跑来跑去,何等麻烦,当然也要交付一定的费用。
“嫁娶的时候又不知道要费多少的手续,那么他们自然不敢轻于离异,希图再嫁再娶了。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如果离异以后再婚,那就是二婚了。
“既然有人专门通媒妁,就必须把这个二婚状态告知对方。
“就是说,作为司媒妁的专业人士,也就是那些德高望重的专家,要对二婚这个人作一个评价。
“这个评价,用指标表示,以头婚的人作为一百的话,那么二婚的可能就只有八十了。
“这当然是在其它情况都一样的情况下,只根据婚姻状况进行评价。
“这个价值降低百分之二十,也是非常有道理的。
“因为这个二婚的人会给新的家庭带来更大的风险。
“你一个二婚,就是一个永远不可消除的负面记录。
“因为有了第一次离异,第二次离异的可能性就大得多。
“还有,离异之人男的还好说,影响不大,女的就很麻烦,因为她已经失去了贞洁。
“如果特别看重这个贞洁,我的印象中,所有的地方都很重视贞洁。
“那么,那个二婚的人如果是女人的话,还要再贬值百分之二十。
“所以,离婚的女人,只有她原本价值的百分之六十了。
“老哥你看,这个影响是不是非常之大?
“对了!凡是离婚的,都必须反映在新的户口登记簿上。
“所以这些,就是第三点好处。
“新婚夫妇如果不是自我轻贱、不是傻得一塌糊涂,就一定不要离婚。
“否则这个通媒妁的机制就会给你一个严厉的惩罚!
“那个惩罚之下,一般人的价值就会降低好几个等级。”
老拉麦听得一阵阵心惊肉跳。
口中却叫好:“太好了,这回看那些调皮捣蛋的家伙再不听话!
“对了,是不是还有其它规定?”
陈百草道:“当然还有,最大的限制还没有说呢!这个就是行聘礼。
“不过,这个不是如同前两个要求那样,泛泛地要求男女当事人。
“而是专门针对男子一方的。”
老拉麦奇道:“这又是为什么?难道男子还不够惨?”
陈百草道:“那倒不是!是因为男子更坏!
“你肯定也看到了,在所有地方都差不多,都是女子对不住男子的少。
“男子对不住女子的多。
“我主张女子住到男子那边去,我又主张女子服从男子,让男子当一家之主。
“这是我斟酌相关道理而言的,并非是重男轻女。
“我恐怕世界上那些不明道理的男子听了我的说话骄傲起来。
“他们以为女子是受我保护的,要我供给的,就应该服从我。
“于是他们就凌辱女子,欺侮女子,或者竟以女子为供我娱乐的玩物。
“那就大大的不对了。
“我所以定出这个行聘的方法来,凡嫁娶之时,已经媒妁说明白了。
“男子必先要拿点贵重物件送到女家去。
“这个规定,就叫作行聘礼。
“这个行聘礼,就表明一种诚心求恳的意思。
“又表明一种尊敬礼貌的意思,有这个的心意,这个婚姻才可以算确定。
“我的意思是要给那些男子知道,夫妻的妻字是齐字的意思。
“齐字表示的,本来和我是齐一平等,并不是有什么高低的。
“那个男子,是用尊敬的礼貌、诚恳的心思去请求女子到我家。
“来替我主持家政,上奉祭祀,下育儿孙的。
“虽然来到我家,并不是随随便便快我之情欲的。
“也并不是单纯为了我的私人利益而活着的。
“如此一来,女人做起家中的各项事务来,自然是同心合意。
“相敬如宾,不轻容易反目了。
“老哥,你现在清楚明白了吗?”
拉麦正在那里犯傻呢!这老妹道道也太多了!
赶忙回答:“老妹所言,自然道理充分,我也基本明白了。
“行聘礼,就是根据你刚才说的对女子的评估,那一些好东西,当作代价,去请她过来。
“给你干活!当然那些活儿,都是她能干的,也是她愿意干的,对吧!”
陈百草险些给气乐了!
虽然这个老实头说得不中亦不远,但是有你这样表达的吗?
原来婚姻在你眼里,纯属经济交换活动!
“满嘴胡柴!聘礼是表示你的情真意切。
“你主要是爱那个人,或者说你把她娶过来是将来表达你的爱的。
“这种态度才能维持正常的夫妻关系,懂不懂?不准再胡柴!”
“可是不能干活,我娶她干嘛?还是为了干活嘛。”
“我问你,如果你娶来一个妻子,你很爱她。
“如果她生病了,或者年纪大了,不能干活了,你怎么办?
“难道不能干活了,就把她赶出你的家庭?”
“那……我自然干不出来!我会照顾她。”
“你照顾她,她给不给你付工钱?”
“那当然不用,我爱她,自愿的;再说,她也没钱,很早就娶了过来,哪里有自己的钱?”
“这不就结了?还是爱她才照顾她,不是为了挣钱的那种经济活动吧!”
“嗯嗯,老妹你又对了!现在,既然道理极为充足。
“不过那行聘的贵重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索性你也给他们决定了。
“免得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又要争多嫌少,反而弄出纷争出来。”
陈百草说:“你这个想法不错!
“我想现在你们依然处于茹毛饮血阶段,最通行的是野兽的毛皮。
“最重要的也是皮,就决定用野兽的毛皮好了。”
老拉麦问道:“现在大家都一窝蜂似想得到那种野猪的獠牙。
“尤其是百里良骝那个小白脸手中的那种,怎么不用那个?”
陈百草笑道:“我知道你就会对准那些獠牙!
“可是你没有想到,那些獠牙对居家过日子没什么用处吗?
“可是毛皮呢,是可以取暖的,这个对于女人小孩最有用!
“还有一条,獠牙虽然也可以交换其它东西,但是拥有獠牙的毕竟没有几个人。
“难道因为没有獠牙当聘礼,就不结婚了吗?
“而毛皮是每家每户都有的!
“即使没有,作为男子要成家立业,要担任家长,不应该展现一下他的能力?
“去猎杀几只野兽,就可以获得毛皮。
“可见,要什么东西最为行聘的礼物,是一个很讲究的问题,需要综合考虑。”
老拉麦又是一副恍然大悟深受教益的样子,听得连连点头。
“有理有理!极为有理,那就用皮毛当聘礼,可是,究竟用几张呢?”
老拉麦问起需要几张皮来当聘礼,可以娶到自己心仪的女人,陈百草暗暗给他点了一个赞。
这个可是一个关键而又敏感的问题。
数量少了,诚意不足,下聘的时候会遭到拒绝。
数量多了,负担太重,让那些穷人结不起婚。
所以用皮毛当聘礼,究竟用几张合宜,就必须事前规定好。
还好,陈百草早就深思熟虑腹有良谋了。
老拉麦一问,她便娓娓道来。
“每个男子下聘的时候,需要用两张毛皮当作聘礼。
“这聘礼两张毛皮数量上的规定,是有讲究的,它取的是一个成双成对的意思.
“而且数量上不多不少,贫富咸宜。
“富贵人家也不能轻看,贫弱人家也能拿得出来,岂不妙哉?”
老城主拉麦现在很乖,凡是这位老妹说的,他就夸赞同意一通。
反正是打死他也不反对,如此一来,竟然把气氛搞得一团和气。
他听得老妹自鸣得意,马上锦上添花,说道:“老妹高招,自然极妙!
“不过呢,老哥我愚拙,还有一事不明,两张毛皮,数量已经板上钉钉。
“大家都要按规矩办事,不去送给女方家里,就别想娶到娇滴滴得小媳妇。
“但是,这两张毛皮应该是什么动物身上取下来得呢?”
具体到这些具体细节,陈百草就不是太精通了。
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个有什么大的区别吗?
“难道不是你们只习惯于留下有限的几样动物的皮毛,然后就是这几样东西拿来当作聘礼?”
陈百草笑了一下,心中有些得意,终于我有个方面比老妹你厉害了!
“不错!区别不小呢!
“比如说,大象、莽牛、猛犸的毛皮,就很大张。
“这个拿来当聘礼,估计一下子就把女方给镇住了。
“毕竟这种东西一般人家很少见,非人多势众、力量强大的家族,就没有能力拥有。”
“嗯,这个情况果然比较特殊,还有呢?”
“再有就是那些比较珍贵的野生动物毛皮。
“它们虽然在大小上比不上大象和莽牛,可是在于它们都很凶猛。
“捉住它们获得毛皮,非得武功高强的勇士不可!
“比如老虎、豹子、黑熊等动物的毛皮,这样的毛皮一送上去,女方的家长必定惊悚莫名。
“不是马上顺服,就是马上屈服!”
“不然的话,那些打虎英雄一发怒,就有可能来找他们算账。
“他们可没有老虎那样的战斗力,分分秒秒就给拿下。”
“难道他们真敢动粗?”
“敢不敢不是问题,而是一种认知。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个女儿嫁谁都是嫁,谁会跟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的人过不去?
“这是明摆着的自己占便宜的事情,有便宜不占,就是傻蛋。
“打着灯笼找还找不到呢,送上门来了,还要退回去,岂不是比傻蛋还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