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黎景闻好久都没见过安鹿芩哭了,似乎就是这两个月,今天怎么突然……像个小孩子。
安鹿芩气愤地敲着键盘,顾不上和他说话,反应缓慢地回复道:“我和他们说了今晚不吃饭。”
她今天一定要把这些给鹿芩发私信骂人的人都统计下来,明天整理好就让律师给他们发律师函。
活的时候被诅咒死亡,死了以后还要被诅咒不能轮回。
恶毒。
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以后不敢再满嘴喷粪。
“别弄了。”黎景闻站在安鹿芩身后看清安鹿芩在干什么以后,直接合上了笔记本。
安鹿芩回头就恶狠狠地瞪了黎景闻一眼。
怎么,她被骂了都不能为自己争取合法权益吗?那如果是唐茗呢?听说晚饭唐茗也来了。是黎景闻请来的吧!奶奶怎么可能会请她来。
黎景闻就知道,这小丫头又误会了自己,耐心解释道:“这些事我派律师解决,你先吃饭。”
怎么安鹿芩最近真的和她自己说的一样,吃枪药了一样,以前最听他的话了,他说什么都不反驳。
黎景闻的眼底浮上缕缕疑惑。
安鹿芩突然意识到,她又忘记自己的任务是攻略黎景闻了,为了给鹿芩报仇,现在几乎完全脱离了鹿芩的性格和人设,简直就像一个炸药一样,每天突突突的,和谁说话都没好气。
安鹿芩咬着下嘴唇,扯了扯黎景闻的袖口。柔声道:“景闻哥哥,对不起,我刚刚看到那些骂我的人太激动了,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别生气。”
黎景闻什么都没说,他眼神又扫过床边,分明还是有人坐过的痕迹,而且在这个房间里,他闻到了那天在医院闻到的味道。
安鹿芩在说谎,有人来过。
那个黄毛竟然来了老宅?家里但凡有陌生人来,下人都会来通报,今天只要唐茗来了,没听说有其他人来过。
难不成是翻墙进来的。
“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那这些事情就交给景闻哥哥了,我就不管啦!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薄弱了,还是有景闻哥哥帮我好。”安鹿芩主动挽起了黎景闻的胳膊,还是有些界限感,但不多,黎景闻没有感觉到奇怪。
安鹿芩一直在自己的洁癖和攻略黎景闻之间反复横跳,说实话,这几天塔塔一直让她克服洁癖,故意让她打乱一些东西的顺序,不要忘记自己现在是安鹿芩,不是藉樱。
但改变一个与生俱来的习惯,谈何容易。
迈出门的前一步,黎景闻停了下来。
安鹿芩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立马拦在黎景闻面前,小嘴咄咄,“怎么了?你不许反悔啊!你反悔了我就和奶奶告状。”
黎景闻伸手,食指轻轻给她拭去眼角的泪痕。
安鹿芩眼眶红润,面若桃花,或许是因为住院几天的缘故,脸颊好像没那么圆润了。
安鹿芩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黎景闻的眉峰不似往常一样锋锐,反而夹杂着忧郁和淡漠。
尤其是那双眼睛,曾经看她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清冷孤傲,盛气逼人。
安鹿芩跟着黎景闻进了餐厅,果然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外边的唐茗,唐茗见她进来,立即热情地走上前来。
“安小姐,快过来坐,我特意给你留了位置,我就说我们妹妹身材这么好怎么会减肥呢!是不是景闻惹到你了,以后他欺负你你直接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唐茗这语气倒像极了一个女主人的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和黎景闻在一起了。
一旁的女人们也在窃窃私语。
“我看他们说的是真的,黎少过不了几天就会公布自己和唐小姐的好事,我看俩人挺般配的。”
“今天老太太把我们叫过来该不会就是提前说这件事吧!不然叫我们过来干什么?现在女主角也来了。”
“就是啊!中午也没说什么,看来是要等到唐小姐来了才说。”
说话的这个人还有意无意地瞟了安鹿芩一眼,安鹿芩回敬她一个大白眼。
哎哟,没看见中午骂她那个老女人,也不知道家规怎么处置了。
“我就说老太太虽然喜欢娇纵公主,但是不会同意黎景闻娶娇纵公主的。”
安鹿芩没忍住,嗤笑一声,双手环抱绕过唐茗就坐在了自己的唐茗刚刚坐的位置上。
“唐茗姐姐,我想坐这个位置,你不会介意吧!”安鹿芩坐下之后还眨眨眼睛,无辜单纯的狗狗眼看得黎景闻都不说话了。
刚刚安鹿芩绕过唐茗的时候,他确实又想教育教育安鹿芩,最起码在大家面前,把情绪收住,这样随时随地暴露自己的情绪很容易被人利用。可自己若是真的说了,小丫头一定又以为自己在维护唐茗。
随她去吧!
唐茗笑眯眯地看着她,“当然不会。”她说完之后转身看着那群女人们,“阿姨,我今天来是有公事和景闻谈,您不用过分关心我们的情感生活。”
唐茗说完也和安鹿芩坐在一起了,她很奇怪安鹿芩刚刚为什么并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恼怒,反而是嘲笑。
那一声嗤笑,就是内心深处的不屑。
似乎她非常确定那些女人们说的不是真的。
难不成是老太太和她说了什么。
吃饭的时候,唐茗才注意到安鹿芩脖子上戴了一块平安无事牌,以前没见过,黎景闻也不像去那种地方的人,这应该是老太太给买的吧!
唐茗有意无意地观察,安鹿芩用余光就瞟到了,只是没理她,直到吃完饭之后,安鹿芩也是独自出了院子里,没和黎景闻打招呼,也不关心他和唐茗在一起做什么。
唐茗本来还想故意刺激安鹿芩,毕竟她以前总是黏着黎景闻,可今天意外没出现,让她的计划落空。
安鹿芩在大门口站着,上一世她休年假回家以后,也总是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口等着爸爸回来,即使已经二十多岁要出嫁的人,还是期待爸爸从街上买了好吃的拿回来。
她总是有种恍惚的感觉,觉得在这个世界里,也是能见到父母的。
或许穿过这条小巷,就是他们生活的世界。
她有时候不敢想,不敢想在那个世界,失去了自己的父母,要怎样度日。
这是两个世界吗?会见面吗?如果系统的任务完成以后呢?她会留下来吗?一直以安鹿芩的身份生活着,还是回到原来的世界,继续原来的生活。又或者是,彻彻底底从两个世界都消失。
夏夜的风丝丝缕缕吹过来,安鹿芩的肩膀露在外边,她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
一块温热的布慢慢落在她的身上,塔塔出现了。
“哟,这是赏月呢!”塔塔总是用这种阴阳怪气的口吻和她说话。
你不是要攻略黎景闻吗?怎么不和女配角碰一碰,自己躲在这里赏月,人家里边的人根本不关心你是感冒还是发烧。
安鹿芩揪了揪衣领,不得不说,塔塔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总是能在第一时间“送温暖”。
那任务结束之后,塔塔也会消失吗?还是说,塔塔会接受其他任务,去保护其他的宿主。
她定定地抬头,借着月色望着塔塔,清冷的月光洒在塔塔的侧脸上,依旧无法扫去他内心的炙热。
在这个世界里,她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塔塔,也只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开玩笑调侃玩梗。
塔塔一直目视着夜空,但他感受到了安鹿芩灼热的目光,“看我干嘛?季云恒不是才是你的菜吗?”
安鹿芩差点笑了出来。
双手环抱点了点头,“对,没错,季总才是我的白月光。但是白月光不在,我也得看看其他野花野草。”
你这系统也会吃醋吗?
塔塔闷哼一声,不屑道:“一个你一个黎景闻,给别人乱起名字。”
“你还没有名字呢!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万一哪天黎景闻问起来,也好对付。”
安鹿芩没有想到,她站在门外和塔塔聊天,早就被别人拍了去,告诉了黎景闻。
黎景闻正收到了小宋的消息,说今天没有人来老宅,监控他也调查过了,没有人出入安鹿芩的房间。
偏巧在这心存疑虑的时刻,唐茗进来了。
“我看安小姐的朋友来了,要不请人家进来吧!站在门口说话也不好。”
黎景闻嘴唇微抿,起身迈开大步往大门外走去。
果然,安鹿芩和一个比她高出一头的男人站在门外的台阶上,两人说说笑笑,打情骂俏。
更过分的是,安鹿芩身上还披着一件男士西装。
黎景闻的胸腔突然涌上一股怒火。
“安鹿芩!”
他的吼声传遍了大门。
安鹿芩一回头,看到黎景闻似乎阴着脸,身后还站着唐茗。
唐茗总是在扮演说和的角色,一边打量着塔塔,一边劝说黎景闻,“景闻,你别这么生硬,安小姐到了该交朋友的年纪了。”
黎景闻不说话,唐茗自作主张邀请道:“安小姐,快邀请你的朋友进来,怎么让人家在外边站着。”
安鹿芩和塔塔相视一笑,两人并肩走了进来。
黎景闻认出来了,这就是黄毛,不过今天这副打扮,白色t恤灰色休闲裤,手腕上戴着一款很经典的运动手表,倒像个正经人,不是搞艺术的。
不论如何,也不过是个小男孩而已。
“这位是我的朋友,饧箫。”
樱笋年光,饧(xíng)箫节候。
介绍完塔塔,该介绍黎景闻了,三人都等着看她怎么介绍自己和黎景闻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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