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鹿芩眉头紧皱,胸口一阵绞痛,耳朵也像被海水冲击过,巨浪打来,轰鸣声不止。
她痛的蜷缩着身子。
“不舒服?”黎景闻看安鹿芩不对劲,马上过去扶着她,安鹿芩抓着他的小臂,鼻尖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我不知道。”安鹿芩几乎失去了力气,瘫软到跪在地上,黎景闻抱起安鹿芩就夺门而出。
他一边跑一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儿,那张脸几乎在一瞬间就变得毫无血色,嘴唇发紫,浑身都在发抖。
他不知道他不在家的那段日子安鹿芩究竟经历了什么。
如果安鹿芩真的有什么危险,他会后悔一辈子。
他怎么向安家的父母交代。
他怎么向奶奶交代。
他又如何过自己那一关。
“坚持住,一会儿就去医院了。”黎景闻温柔地声音扑面而来,安鹿芩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又多了一分宽慰。
她说不出话来,嗓子如同扎了一根针,只要稍微动一下就刺痛,甚至有股血腥味。
陆阿姨看黎景闻着急忙慌地抱着安鹿芩下楼,迎上来关切地询问,还以为是昨晚安鹿芩淋了雨发烧不止,“少爷,安小姐这是怎么了?”
黎景闻抱着安鹿芩就上了车,他在前边开车,安鹿芩在后边躺在陆阿姨的腿上,小手紧紧抓着陆阿姨布满褶皱的手。
“怎么还是这么冰凉?”陆阿姨也忧心如焚,她还从没见过安鹿芩病成这样,额头一点都不烫,也不是发烧,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黎景闻一路狂飙,十分钟就把安鹿芩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急诊。
安鹿芩被送进病房以后,黎景闻和陆阿姨就在外边等着。医生检查了安鹿芩身体的各项功能,都正常。可安鹿芩就是难受,浑身不自在,近乎疯掉。
黎景闻不能接受这个结果,院长亲自来做检查,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
“黎先生,我们更倾向于,安小姐患有心理疾病。这种疾病会扰乱她的神经系统,使她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会有一些疼痛幻觉出现。”
黎景闻眼神黯淡,隔着病房的玻璃看着安鹿芩在床上翻来覆去,痛的打滚,他一拳打在墙上。
关节瞬间冒出了血。
陆阿姨看着黎景闻,也是一番心疼,黎景闻愧疚自己没有照顾好安鹿芩,这些话还不如直说,安鹿芩要是听到了,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心情好起来了,身体自然也会好起来。
但黎景闻偏不说。
陆阿姨看着黎景闻长大,她了解黎景闻,黎景闻自小就对男女情爱没什么兴趣,他一心都扑在工作上,也不想耽误安鹿芩,可安鹿芩就是非要黏着他,怎么说都不退缩。
黎景闻只能对她冷言相加,企图让她知难而退。
医生进去打了一针,安鹿芩镇定下来了,打针的时候,四个护士按住安鹿芩,黎景闻在门外背过身去。
等到医生出来,他打开门就冲了进去,走到安鹿芩的病床边,脸色比刚才沉稳了许多。
“安安,乖乖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黎景闻伸手摸了摸安鹿芩的额头,安鹿芩努力眨了眨眼。
其实黎景闻知道鹿芩有多喜欢他对不对。
其实黎景闻也心疼鹿芩。
可黎景闻对鹿芩,始终没有迈出超越友情的那一步。
“医生说安安的病不严重,很快就能出院了。”黎景闻小心地给安鹿芩压好被脚,他只能欺骗她没事,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让安鹿芩好起来。
但为了安鹿芩,他可以派人把全世界的名医都找来给安鹿芩治病,他可以倾家荡产,但不能让安鹿芩再次离开。
安鹿芩忍受不住药物的作用,很快就睡着了。
黎景闻坐在床边,大手还牵着安鹿芩的一只小手,让她在梦中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让她安心。
安鹿芩只是病了一晚上,面庞已经消瘦了许多。
他们安安即使倍受病痛折磨都没有哭出来,可听到他说别再来烦他的时候,也会委屈的红着眼。
可是安安,景闻哥哥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你。
安安,景闻哥哥负谁都不会在乎,唯独不能负你。
安安,你也有长大的一天,也会有人真对你付出真心,有人比我更适合护你余生周全。
确定安鹿芩睡熟之后,黎景闻出去了一趟,留陆阿姨照顾。
偏偏等安鹿芩三小时后醒过来时,身边黎景闻的踪影已消失不见。
安鹿芩告诉自己,黎景闻也是要工作的,能这么照顾她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让她感觉到,还是有一丝丝希望可以攻略成功。
塔塔的声音却突然从背后响起。
[醒了?]
安鹿芩偏头,才发现塔塔窝在沙发上看着她,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你一直在这里陪我?”安鹿芩没想到原来陪自己的是塔塔,塔塔看起来那么困,说明黎景闻很早以前就离开了。
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不是说好了要陪她的吗?为什么骗人呢!黎大头,大骗子。
塔塔伸了个懒腰,风轻云淡地回复道:“怕你突发恶疾,我出来好歹能及时叫医生。”
傻丫头,你在找黎景闻吧!我承认,他确实很紧张你,但对付他,你会被他毫不留情地battle掉。
“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安鹿芩果然想问问黎景闻什么时候走得。
塔塔看着她那双清澈又满怀期待的眼神,不忍心把实话说出来。
他揉了揉自己的头,点开了电视又翘起二郎腿躺在沙发上,“我不知道,药效太大,我一开始也睡了。”
他,根本就没有陪过你,还什么时候走得,呵呵。
籍樱,你有没有发现,你在打着鹿芩的旗号光明正大地关心黎景闻。
电视机里的新闻播报着上午发生的事情,安鹿芩向来不关心新闻,她只觉得虚假到无力吐槽,一则新闻便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今日上午十点钟,唐宁医疗与h集团达成合作,本次合作意味着唐宁医疗将迈进欧洲市场。此外,出席本次签署会议的除了唐宁医疗新药研发部部长唐茗女士,还有禾泰东黎集团总裁黎景闻先生,据悉,黎景闻与唐茗小姐即将联姻,东城企业将会发生新的变革……”
电视上播放着黎景闻和唐茗在新闻发布会现场一起剪彩的视频,安鹿芩觉得刺耳。
塔塔很识相地把电视关掉了。
安鹿芩跳下床站在窗户边看风景,一阵风吹进来,神清气爽。
“天气真好。”
她这句话不痛不痒。
明明想要勾起嘴角笑一笑,告诉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样的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都没有鹿芩坚强,可嘴角总是不听话得耷拉下去,怎么都扬不起来。
“艹,烦死了!”安鹿芩一脚踢在小凳子上,双手叉腰对着空气一顿无声的输出。
她还觉得黎景闻心里有鹿芩,还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黎景闻居然把她都哄骗过去。
她真怀疑自己头痛的时候,黎景闻的关心与着急是不是演出来的。
安鹿芩还在生闷气,一道尖锐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安小姐,我来看你了。”
安鹿芩懒得转身,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唐茗。
不请自来的人,除了她再没有别人。
“你不用看我,你看黎景闻就好了,我没什么好看的,我性取向也正常。”
唐茗已经走了进来,把一个华丽的果篮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一点都不气恼,反而劝说安鹿芩。
“安小姐是看了新闻误会景闻了吧!我来就是为了和你解释,景闻本不来参加剪彩,是h集团的老板硬要拉上他。”唐茗看着安鹿芩的背影,勾嘴笑了笑。
安鹿芩从来不是她的对手。
知道她就会发病,但这时候也太巧了,巧到给了自己机会去挑拨他们两人的关系。
安鹿芩不为所动,耸耸肩道:“不关我事。”
爱干啥干啥去,剪彩算什么,有本事剪彩礼啊!我看你俩迟早要在一起,不知道你这种女人要多少彩礼才会满足啊!
安鹿芩不慌,唐茗还有招,“你知道的,上次饭局就是看在景闻的面子上才签了约,但景闻为了找你饭也没吃就把人家撂下,后边几天都是我和景闻去人家的地盘给人家赔礼谢罪。”
安鹿芩憋着一口气。
好啊!原来黎景闻这几天出差是和唐茗一起出去的,怪不得连问都不问自己一下。有美人作陪,情有可原——我呸!放你mad pee!
不行,她不能输,她要沉住气!
安鹿芩转过身来,直接无视唐茗的存在,谁知唐茗突然就挡住她的前路,“扑通”一声半跪在地上了。
安鹿芩翻了个白眼,从唐茗眼前跨过去,看到黎景闻那张冷漠的脸。
得!又被绿茶算计了。
造孽啊!
还好只有加分的功能没有减分,要不然她指不定变成负几百分。
塔塔:[好主意,连夜开发。]
唐茗一抬头那双眼睛将意外演绎的淋漓尽致,她马上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裙子。
“没事,我不小心摔倒的。不怪安小姐。”说着,她一个踉跄跌倒在黎景闻的怀里。
嘿,真它mad无语。
安鹿芩一把就把唐茗从黎景闻的怀里拽了出来,挽起了病号服的袖口,拉着唐茗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你刚刚就是这么站着对吧!”
唐茗故意“解释”:“嗯。安小姐没事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是我太不小心了。”
“然后,我往前一走,”安鹿芩往前迈了一条腿。
“我没有预判到你的动作,也过去了。”唐茗也往前走了一步。
安鹿芩找准时机,另外一只脚轻轻一勾唐茗的小腿,唐茗直接摔在地板上。
这次是真摔了,疼得唐茗“哎哟”一声。
“对,没错,我刚刚就是这样绊倒她的,你看到了吧!”安鹿芩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甩了甩头发,半眯着眼睛看黎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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