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光阴过隙,自梁山事后,转眼又过去三月时间,夏日炎炎,炽热的风刮过山岗,让人感觉不到半点凉意。
独龙冈冈上冈下旬月以来,热闹非凡,新加入的黄门山四杰,摩云金翅——欧鹏被祝彪拔为水军第三营正将,领着一千人,做回了自己的老本行,去了济水口岸,把守大江;神算子——蒋敬成了李应、扈成、邬梨等人眼中的香饽饽,如今负责独龙冈钱粮进出事宜;铁笛仙——马麟被孙安相中,求着祝彪坐了步军一营的副将。
九尾龟——陶宗旺,乃是黄门山四杰中如今声势最大、麾下人手最多的人物,上冈以来,压制着自己体内洪荒之力月余,围着独龙冈周遭转了数圈后,陶宗旺终是向祝彪提交了关于将独龙山与独龙冈连成一体的建设计划;此计划由闻焕章、许贯忠、萧嘉穗、朱武等人一道看了,皆是赞同,祝彪大手一挥,将独龙冈上下所有士卒、庄客全部交由陶宗旺暂时统领。
时至今日,两月时间,独龙山上已建起层层工事,独龙冈上坚壁高墙,十步一哨塔,百步一箭楼,陶宗旺令人在盘陀路的尽头开凿出一条三丈宽的护城河来,又凿开独龙山后绝壁,将一汪瀑布引入护城河中。
陶宗旺这一番操作,直让祝彪感慨何为专业,直将原本无险可守的独龙冈,打造成一处山冈相连、护城河环绕的后天险峻之地,宛若一处重型要塞。
黄门山四杰以外,独龙冈的核心体系,如今有了萧嘉穗的加入,运转起来更显得游刃有余;闻焕章、许贯忠、萧嘉穗三人相聚,与早先朱武与萧嘉穗相见一般,颇为相见恨晚;三人各有所长,皆是深谋远虑之人,搭配起来,便似“汉初三杰”的雏形一般,又有朱武在侧提点不足,更显得得心应手,事半功倍。
江州一行所归附的李俊、张顺、童氏兄弟,李俊被祝彪点为独龙冈第一员水军正将,童氏兄弟为副将,张顺为第二营正将,四人在石碣湖与孟康、阮氏三雄待了两个月,终是在上月驾驶着二十余艘大船,沿着济水出海;此行的主要目的,便是摸清山东半岛周围海域的情况,为后续大规模出海打下基础。
在祝彪的计划中,若能控制住渤海与山东半岛周边海域,那么独龙冈在将来便有了先天的优势,如今北边的济州岛尚归附高丽日短,若真有事不可为那天,便占据济州岛,与高丽掰掰手腕子,亦是未尝不可。
晁盖上了独龙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沦,在与李应、扈成、邬梨三人一番真情实意的谈话后,重新焕发了生机,在祝龙与蒋敬的帮手下,逐渐将独龙冈后勤诸事打理的井井有条,越发似当初那个托塔过大溪的托塔天王——晁保正。
如今独龙冈的后勤形成了闭环,托塔天王——晁盖统筹全局,扑天雕——李应、飞天虎——扈成、泼风刀——邬梨负责各处行商之事,云中龙——祝龙、鬼脸儿——杜兴负责冈上一应内务诸事,神算子——蒋敬负责钱粮金银出纳。
与晁盖一道相投的刘唐按照之前祝彪的安排,做了步军二营开山斧——卞祥的副将,负责驻守石碣村;阮氏三雄中的阮小二被祝彪点为水军第三营正将,阮小五与阮小七为副将,在石碣湖与梁山水泊周遭撒下五百人,封闭石碣村水域。
石碣村如今乃是除独龙冈以外,祝彪手下最为要紧之地,不仅关系着孟康造船之事与李俊等人出海之事,更因为与梁山泊一水之隔,把住了石碣湖与梁山泊的水域,便相当于扼住了梁山的命脉。
在数月前经历了独龙冈长驱直入金沙滩前之事后,宋江如梦方醒,方才意识到水军的重要性,只当时阮氏三雄已经下山,宋江只得望着八百里水泊兴叹。
只宋江之顽强却非偶然,当即领着花荣、李逵下山,于江州浔阳江畔再次拉拢了船火儿——张横上山,又在建康府扬子江上寻得截江鬼——张旺、油里鳅——孙五入伙,是以这三位原本水浒轨迹中做着江心处杀人买卖的十恶不赦之人,如今反而代替了阮氏三雄,成了梁山仅有的三位水军头领。
卢俊义的加入却是众望所归,昔年祝彪与扈青娥成婚时,卢俊义与杜壆的巅峰之战如今仍被独龙冈众人津津乐道;卢俊义顺理成章的坐了骑兵第六营正将的位置,祝彪又遣了自己的两位亲随吕方、郭盛与卢俊义做了副将,一方面为了安抚卢俊义这位曾经富甲一方的员外,如今寄人篱下的彷徨心境;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跟着自己多年的吕方、郭盛二人能跟着卢俊义学些本事,将来也好独当一面。
......
“兹有凌州团练使魏定国,妄动刀兵,残害大金良民曾氏一族,损我大宋国体,破坏宋金联盟之谊,今就地罢免团练使一职,责成即日起押解回京,移交金国冶罪。”
凌州城州府衙门内,小黄门将手中的圣旨缓缓合拢,递给魏定国,哂笑道:“魏团练,接旨吧。”
此时的魏定国一如从前那般,头戴朱红缀嵌点金束发盔,披一副摆连环吞兽面铠,身着绣云霞飞怪兽绛红袍,脚踩一双刺麒麟间翡翠云缝锦跟靴,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站起身来,接过圣旨,自嘲道:“移交金国冶罪?呵呵~我大宋朝的将领,居然要让金国朝廷来定罪,可笑啊可笑!未想到我魏定国此生接到的第一封圣旨,竟是这般缘由。”
自去岁打破曾头市时,与祝彪一番谈话后,魏定国便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是以在向朝廷上报之时,只字未提单廷珪,对于独龙冈义军亦是一笔带过;魏定国不曾后悔将那曾头市之事递交朝廷,只是恨这大宋奸贼当道,恨那赵官家识人不阴,恨那满朝上下看不清女真人的真面目。
魏定国未有半点反抗之心,任由差人取下自己身上的甲胄,用枷锁套住自己的头颅与双手,眼神中满是绝望,抬起头来,苍穹之上烈日正盛、万里晴空,魏定国却是苦叹一声:
“这天真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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