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隙,转眼便至。
二月二,龙抬头!
自寅时开始,天还未放亮,独龙岗祝家庄这边就已经是灯火辉煌、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了。
辰时末,巳时起,吉时已到,新郎接亲。
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缕鞍。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从人二三百,郁郁登扈门。
笙箫奏得凤凰至,鼓乐还迎女主来。
祝家庄庄门前,接亲的长龙缓缓而出,头前三人,左右是身穿浅红色袍子的吕方与郭盛,二人唇红齿白,面上略施颜色,端的是两位俊俏的迎宾郎。
那吕方调笑的望着一旁的郭盛,只道:“平日里你只顾着说我爱穿红衣,似女子一般,今日便也叫你也穿一遭。”
郭盛闻言,嗤笑一声,白眼道:“今日公子大喜之日,某穿便穿了,你却看这二三百的迎亲队伍中,有几个不穿红衣。”
走在头前中央的乔道清听他二人言语,爽朗一笑,直道:“郭盛兄弟说的不错,却不是怎的,今日贫道也穿了一遭大红袍。”
“乔先生穿着这身大红袍却像是那朝廷大员,只小弟却是不伦不类。”郭盛揶揄道。
郭盛话音落下,乔道清与吕方俱是哈哈大笑,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郭盛兄弟切莫觉得不伦不类,改日公子也为你寻个良家,定叫你直满心欢喜的穿上一身大红袍。”
这声音却不是别人的,乃是今日的主角,新郎官祝彪。
便见其骑着高头大马,头戴郎官帽,身穿一袭绛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绣着芙蓉花开的镂空花纹,腰系金丝滚边玉带,脚踏青云履,胸口系着一朵大红花,端的是富贵无比、喜气洋洋。
听得祝彪言语,众人俱是哈哈大笑,连带着后方也传来几道粗犷的声音。
“洒家瞧着张教头家那锦儿丫头就不错,平日里与郭盛兄弟眉来眼去,却不是正合适。”
“是极是极,那锦儿丫头长得也是水灵灵的,郭盛兄弟又是难得的俊俏郎君,正是良配。”
“哈哈,莫不如公子你寻个日子,与张教头和张娘子说和一番,叫咱们也早日吃上郭盛兄弟的喜酒。”
“林某瞧着也正合适。”
队伍中央抬着一顶大红花轿的李应、鲁智深、武松、林冲四人,俱是调笑的说道,直把前方的郭盛弄得满脸臊红。
祝彪微微一笑,回头望了眼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一时间心潮澎湃。
幻魔君——乔道清开道,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捧旗,又有扑天雕——李应,花和尚——鲁智深、豹子头——林冲、行者——武松四人抬轿,再兼赛桓侯——杜壆、屠龙手——孙安举匾,这水浒世界,怕是再难凑出这般豪华的迎亲阵容了吧。
来到这北宋末年已是十一载光阴,祝彪从未如今日这般激昂,如此这般声势,后世那朱重八没当皇帝前,娶马氏时,想来也不过如此吧。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行至扈家庄门前,便见扈成领着一帮人早已恭候在此,严阵以待。
只见扈成当先走出,朝着下马的祝彪说道:“三郎,今日咱且先不论兄弟,只你要娶我妹子,某便是你大舅哥,便需要先过三关。”
祝彪闻言,嘴角上扬,豪爽道:“还请扈家兄长划下道来,祝某与身后众兄弟,一并接了。”
扈成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直招呼着身后众人散开身形,便见那庄门内,密密麻麻的码着一座酒山。
扈成悠悠地说道:“三郎,只扈某也不为难你,叫你一个人喝了这些酒,你身后诸位英雄都是海量之人,只消喝完,某便放你们入庄如何?”
祝彪见状,回身望向身后,只见鲁智深、武松二人放下花轿,当仁不让的走将出来,便听得鲁智深义气干云的说道。
“洒家只把这肚子留着晚间吃正席,先喝了这堆酒漱口。”
武松也是豪爽,直朝着祝彪说道:“三郎你且一边看着,有我和提辖哥哥在,这点酒算个甚。”
二人走上前去,一人拍开一坛酒,酒坛高举,直将坛中酒水如瀑布般往口中倾倒。
二人豪爽的做派,另周围之人无不拍掌叫好,只听得那迎亲队伍中,一阵一阵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林冲、孙安、杜壆三人,哪能叫鲁智深与武松专美在前,紧跟着便走上前来,拍开酒坛封皮,大口喝将起来。
那酒山在五条海量大汉的口中,肉眼可见的快速缩小,乔道清见五人喝得差不多了,又怕误了时辰,便招呼其他众人上前,一人一坛,快速将剩下的酒喝完。
扈成见状,招呼着身后的庄丁让路,直意味深长的朝着祝彪说道。
“三郎,某这关好过,剩下的两关却是不好过了。”
祝彪闻言,也不在乎,本就是个流程,要的就是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却不管好不好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庞大的迎亲队伍顿时敲锣打鼓,朝着扈家庄的庄门鱼贯而入,待行至庄内扈青娥的小院时,便见着一众女眷堵在院门前,领头的是两位风姿绰约的女子。
其中年纪稍长一些的女子,穿着一袭翠绿色长裙,面容精致,身材妖娆,眉眼间带着些许媚意,却是武植离开阳谷县后,便一直住在扈家庄的潘金莲。
另一位女子正值豆蔻年华,穿着一袭浅黄色的纱裙,外间裹着一件淡蓝色的锦袍,面容如出水芙蓉,眼神似秋波横生,静静的站在那,如空谷之幽兰,带着一股宁静致远的气质,此女乃是郓州知州程万里家的千金,闺名婉儿。
“婉儿妹妹,你不与程叔父一道来我庄上,却是在这里等着我么?”祝彪一脸笑意的朝着年轻女子说道。
便见程婉儿盈盈一拜,声音如黄鹂鸟一般说道:“兄长,婉儿是女眷,自是该在青娥姐姐这里的。”
一旁的潘金莲闻二人言语,只巧笑嫣然,朝着程婉儿说道。
“婉儿,今日咱却是不与三郎多说,便按咱说好的,拿出你的手段来,让他闯关。”
程婉儿闻言朝着祝彪拱了拱手,道:“兄长,今日婉儿却是要为难你一番,改日再向你赔罪;婉儿知兄长文武双全,今日大喜之日不便动武,便请兄长以‘文’过我等女眷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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