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祝家庄议事厅内,诸人到齐,一番寒暄之后,便听得祝彪当先开口。
“数年前,祝彪不过一懵懂少年,幸得闻先生点拨,开了心智;后来得王教头与栾教师屈尊于祝家庄,教某三兄弟武艺,又帮忙训练庄丁,方才有了我独龙岗如今之气象;再之后在那高唐州,遇见了时迁这厮偷某钱袋,被我发现捉回庄来,路上却是又在对影山瞧见吕方与郭盛比斗,也被某拐来祝家庄;过往种种,今日思之,恍如昨日......”
听到此处,闻焕章嘴角含笑,王进与栾廷玉也是对视一眼,一脸的感慨。只时迁却当场坐了蜡,在场诸人皆是向其投去调戏的眼神,直把这汉子逼得连连拱手,一脸的无奈。
便听祝彪继续说道:“多年来,祝彪行事只求问心无愧,却是不曾想今日能在江湖上留下这些许名声,竟得林教头、鲁提辖、乔道长、杜壆兄长、孙安兄弟、石秀兄弟等诸位英雄好汉相投,祝彪在此拜谢诸位。”
祝彪说完起身,朝着众人拱手鞠躬;众人见状,便连连起身,鞠躬复拜。
祝彪坐下身,继续开口道:“早些时间祝某已与李应、扈成二位兄长商议过,往后这独龙岗上,再无祝、扈、李之分,诸位兄弟都是一家人;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独龙岗虽不似朝廷那般需弄个三省六部,也不似那绿林山寨要排个座次,但该有的章程还是得有,便请闻先生颁令,诸位若有疑问,尽可当面说之。”
众人闻言,尽皆望向闻焕章,便见闻焕章微微颌首,从怀中摸出早已拟好的名单,开口道:“诸位兄弟皆是响当当的好汉,今既投身于此,望诸位勠力同心,勿违义气。”
闻焕章话音落下,便见林冲起身,放声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众人闻听林冲此言,俱是起身,放声大喊,那鲁智深、孙安、祝虎俱是嗓门大的人物,这议事厅直被几人吼得震天响。
祝彪一脸欣慰的看着厅内众人,只看到那林教头时,心中却是无比感慨,这林教头自从心结解开,便如换了个人似的,浑身上下意气风发,令人心折。
待众人安静下来,闻焕章放声道:“诸位兄弟皆是义薄云天,如此,闻某便颁令。”
计开:
独龙岗诸事总管:山东豪侠、泰山君——祝彪。
掌机密军师:布衣卿相——闻焕章,幻魔君——乔道清。
掌情报绣衣使:女诸葛——扈青娥,鼓上蚤——时迁,浪子——燕青,拼命三郎——石秀。
掌钱粮行商事:扑天雕——李应、飞天虎——扈成,鬼脸儿——杜兴。
掌独龙岗后勤事:祝龙。
独龙岗总教头:百尺竿——王进。
骑兵教头:豹子头——林冲,赛桓侯——杜壆。
步兵教头:铁棒——栾廷玉,花和尚——鲁智深,屠龙手——孙安。
独龙岗护卫军:祝虎,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
独龙岗一应器械督造:金钱豹子——汤隆。
闻焕章一口气将议事厅内众人各自职事念完,便听得祝彪接过话说道。
“如今咱独龙岗有庄丁八千人,有三千人按禁军模式训练,另外五千人以厢军模式训练,便由林教头与杜壆兄长先从三千人中选出一千人,分作两营,一营五百人,作骑兵训练。”
林冲、杜壆闻言,便当即起身应喏,之后便听得杜壆朝着林冲开口道。
“林教头,你昔日乃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见惯了好兵歹兵,如今这岗上只你我二人骑兵教头,稍后选人的时候你可得帮帮杜某,多挑些好苗子,却是别叫步兵的教头捡了漏。”
“甚叫我步兵教头捡漏,杜壆兄弟,你这话可不地道啊。”
杜壆说完,还未等林冲开口,一旁的鲁智深便扯着大嗓门说道,连带着孙安与栾廷玉也纷纷点头附和。
林冲闻言,爽朗一笑,便道:“师兄,甚事林冲都可让你,只这选兵之事,林冲却是不能相让的。”
“甚劳什子兄弟情义,都是假的。”鲁智深拍了拍敞亮的脑门,故作夸张的假意碎了一嘴道。
众人见状俱是放声大笑,便又听祝彪说道:“鲁提辖、栾教师、孙安兄弟,各从三千人中选五百人,再从五千人中各选五百人,分步兵三营,每营一千人。另三千人中剩下的五百人,由吕方与郭盛领走,再从五千人中选出一千人人,五百人组成岗上的护卫军,另五百人交由汤隆兄弟,成立器械营;剩下的人就由王教头与二哥祝虎继续操练。”
鲁智深、栾廷玉等人纷纷起身应诺,自此,独龙岗告别了原本散漫的庄丁模式,改由军中模式,骑步兵各营中的百夫长、什长、伍长各基层职位,便要由营内的庄丁各自努力争取了。
定好职事之后,祝彪又与众人商议了一些事情,便已是夕阳西下,此时张贞娘早已吩咐备好酒席,便见一身粉衣的小桃夭进来晃了一圈,又跑了出去。
不消片刻,便有一众庄丁抬着座椅板凳走了进来,待搭好之后,酒肉吃食便流水似的端了上来。
众人依次入座,都是些豪爽的江湖好汉,又相处了一段时间,自不会彼此客气,端起酒碗便开始拼酒。
祝彪却是最惨,众人都知他几日后便要大婚,便频频敬酒,其中以鲁智深和孙安二人最是豪爽能喝,这鲁提辖平日里豪气干云,到了酒桌上劝酒的话却是一套接着一套,孙安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二人一左一右,直把祝彪喝得腹中酸涩,连连求饶。
刚把鲁智深与孙安二人应付过去,扈成便又见缝插针的端着酒碗挤了过来,只见得扈成此刻已是醉意阑珊,一口一个妹夫的叫着,三句不离我家妹子这样,我家妹子那样。
祝彪虽是喝得已经到了嗓子眼,但想着扈青娥,却也不好拂了这大舅哥的面子,只得跟他干了几碗。
眼见着祝彪已喝得快不行了,祝龙、祝虎便不依了,只听那祝虎放声道:“只你们这帮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兄弟,却只顾着灌我家三郎的酒,有本事和我祝虎碰一碰,谁先倒谁便不算好汉。”
众人听他这般说,哪能依得了,纷纷提着酒坛便来,祝彪朝着两位兄长投了个保重的眼神,便捂着肚子向外间而去。
待再回到位置上时,便见林冲提着酒坛坐在那里。
只见林冲为祝彪倒了一碗酒,而后抱起酒坛开始狼吞牛饮,片刻之后,直把一坛酒喝得个底朝天,一脸的涨红的说道。
“公子,林冲此生除了父母生养之恩,最该谢的就是你,一谢你救贞娘一家出东京,二谢你收容林冲,让林冲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三谢你不计前嫌,重用于某,让林冲有机会完成贞娘的条件。”
祝彪听他说完,也是心头一阵感慨,叹了口气,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意味深长的说道:“林教头,只希望小弟能早日叫上你一声姐夫。”
……
这一场酒,直喝得大多数人都醉得不醒人事,当祝彪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正午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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