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家古董店住了几天,活的真像个古人,凭我这些年的经验,吃喝拉撒都是古董,就算你富可敌国,也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后面的房间被一个个阻隔起来,我就住在其中一间,整天闲着无聊,想想墨羽又有些着急,不知道大叔什么时候可以复原那铃铛。
手机没有信号,大叔又不让我乱走,我就待在房间里发呆,做着一个个异想天开的梦,就比如,那晚如果我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对墨羽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那以后……嘻嘻,想来就好笑。对面那格房间里一直亮着灯,无论早晚,又时常有悉悉索索的刻刀声,我猜想也许是大叔的房间。
推开移门,我蹑手蹑脚贴在他的门上窥听。
“先生,这东西真的能修好吗?”桓儿说。
“试试吧。这也是天命,能不能渡劫,看墨宝造化。他这老东西几百年了,随时走都有可能。不过这么多年,他也活够了。”
墨宝?我心里发笑,原来墨羽小名叫墨宝!
“希望尚卿君能挺过去。还有,我看今天来此的小辈一股子邪气,沾我身上,惹得我不舒服!”
“哼哼,前世吸着戾邪之气长大的,能不邪吗?但是桓儿,这事情不能当着面说,这人我们也不知道是敌是友,捉拿不准。”
里面没有声音,我贴地更近。谁知移门一推,我统统摔下,倒在桓儿脚下。
桓儿双手叉腰,谢微尘一脸阴暗,沉思着小桌上的铃铛,对我说:“在当年,偷听是要割耳朵的……”
“……我解手路过”
“欺君是会凌迟的。”
“真的呀!”我急的口齿不清。
谢微尘放下手中的碎片,走进我,就在我眼前,与我零距离对视:“敢看我?你死定了……”
“大叔!你有完没完?”
“侮辱皇亲,乱棍打死……”桓儿虽是孩子,力气却格外的大,把我反绑在地。
“看在墨羽的面子上,我饶过你,不过下次再看见你这样,别说墨羽,大罗神仙都别想救你。”谢微尘愤愤而道。
“你们到底是谁?”我也毫不屈服,幽冥界的神尊我都见过,我会怕这几个凡人?
“我们是凡人?对对对,你猜的对,我们从前是凡人,现在?唔……你猜猜。”桓儿一脸不服气。
“桓儿,说了他也不懂,何必白费口舌,带他回去,封印他的房间。”
我心想,有这么高大上吗?不就锁个门嘛,什么封印房间,这两个人真会玩……
桓儿一手把我推进房间,我在尝试开门,的确开不出来了。来回踱步,看看外面,想想八卦,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在这里,我真的觉得度日如年,除了那个“仙女姐姐”有时候出来唱几支小曲,我庆幸被锁在这里,想想那个大叔穿着青衣在扮着花旦,我不知道在场会不会吐出来……
每晚都很准时,有时白蛇传,有时牡丹亭,有时桃花扇,每天都不一样,他们总是在晚上才开门,进来的人很少,几乎没人,少数零零落落进来几个人,只是看看不买东西。我很为这两个怪人担忧啊,再这样子,他们怎么活下去?
有一天,这移门自动开了,此时的我,被囚禁“多少年”了!刚来时还是干净小伙子,现在胡子拉渣,泛起黑眼圈……
桓儿看见我,出奇的好笑,出于愧疚拉着我用他们店里的老古董给我重新做人,帮我捋头发时,我问他:“东西是好了吗?”
“一个月了,能不好吗?先生的手艺你也敢猜疑?”
我没大没小推开桓儿:“理什么理啊!铃铛给我,救人要紧!”
“都一个月了,也不急这一时啊?”桓儿又重新帮我打了盆水。
“啊?一个月!这么久!墨羽不会已经被葬了吧!”我有些焦急。
“哎哎哎!怕什么,死了小爷帮你徒手挖出来。”
梳洗过后,桓儿领我来到大堂,大叔在那里闭目养神,喝喝茶,逗逗鸟,听见我们的脚步声,放下青花瓷茶杯:“桓儿,把紫陌拿出来。”
桓儿拿出来一个樟木箱,我奇怪道:这么一个小铃铛,要这么大的木箱子吗?
“帮我带给尚卿君一点东西,连着铃铛都在这里了,路上不要打开,要墨羽亲手打开。”
虽然好奇,可也没得办法,答应这两个人,提着箱子正要离开。
踏出了门外,里面的花花世界与我再无任何瓜葛,回头望,侧耳听,一曲牡丹亭: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出。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