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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一场大雨,几多行人(求收藏,求追读)

    两人走入大殿之中,这才见到殿中早已燃起了篝火。

    有两人围着篝火而坐,其中一人是个看着年岁不小的老人,头发已然半数花白。老人坐在篝火旁,脊背依旧挺的笔直。

    而坐在老人身旁的另一人,正是他们此行要寻的高顺。

    高顺今日在司马直处见过两人,朝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刘备见状一笑,带着关羽在篝火旁落座。

    木柴在火堆中燃烧,赤红色的火焰在其中飞舞,时不时的发出刺耳的噼啪声。

    刘备笑道:“听说延之是来朝歌寻人?不知结果如何?”

    “看来司马公与刘君已经说过些我的事了。”高顺拾起地上的几根木柴,随手丢进火中。

    “顺本是沁水县人,在沁水县时曾有一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当初他外出闯荡,顺有老母在堂,不能同行,所以约定日后要来寻他。几年前顺母病逝,顺守孝期满,这才离了沁水来寻他。只是在朝歌找寻多日,直到今日才有了些他的消息。”

    “延之是重义之人。你我虽然相识不久,可也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随便寻一处落脚,要混个出人头地,想来都是不难的。”刘备赞叹一声。

    高顺只是摇了摇头,“本就是应当的事情。”

    “确是如此,只不过是如今这个世道,这般重义气的好汉子越发少了,才更显的难能可贵啊。”一旁烤火的老人突然出声。

    刘备看向高顺,“延之,这位老人家是?”

    “不认得,我进来之前他已经在此了。”高顺摇了摇头。

    “同是天涯豪杰,相逢何必相识嘛。”老人倒是个豪爽的性子,转身从身后的包裹里取出几小坛酒水,亲手分给他们几人。

    老人也不劝酒,揭开泥封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老头子我不是什么出名的大人物,就是个家在牧野,时常往来塞外,做些小生意的小商贩。”

    刘备也是揭开坛上的封泥,仰头惯了几口。

    在他看来,汉末的酒水都是味淡如水,和后世的酒水比不得。不想这次他却是打错了算盘,一口酒水吞进肚中,竟是辛辣非常,宛如一条火龙自口中而入,在胸腹之间,盘桓不停。

    “大哥,可是这酒水有异?”关羽见他面色不对,赶忙问道。

    刘备面色有些涨红,只是他还是强忍着将酒水吞咽下肚,趁着其他几人没注意,悄悄吐了口气,“这酒水的滋味,甚好。尤以大口痛饮最佳。”

    关羽将信将疑,只是既然自家大哥说甚好,那多半就是极好了,他痛饮了一口,沉默片刻,“延之,确是好酒,可痛饮。”

    不想高顺却是将酒放在手边,淡淡道:“顺素来不喜饮酒。”

    刘备和关羽在心中同时叹息一声,可惜了。

    一旁的老人望着三人,笑道:“果然还是少年之时最好,别看老头子现在如此,当初也是降过烈马,挽过强弓的。”

    刘备笑问道:“老人家还曾参过军?”

    老人抖了抖那双如今只要稍稍用力就满是青筋的双手,“少年之时家境贫寒,旁的没有,只有这一身力气和一腔尚算是过的去的胆气,想着能保家卫国,也想着有朝一日能在战阵上立下些功劳,封侯拜将。”

    风雨踉跄,顺着大开的门户涌入大殿之中。老人用树枝随手支起了一个架子,将手中的酒坛放在火上烤着。

    一直言语极少的高顺突然开口道:“想来是没成了。”

    “这是自然,人嘛,总是喜欢高估自己。不做之前,总觉的事情不过如此。唯有亲自去做,才知其中有千难万难。”

    “我当初投军之后随着我家那位主将东征西讨十余年,杀的羌人见到我们军中的段字大旗就要望风而逃。想来那倒是老头子这辈子最为痛快的时光了。”

    老人将酒壶取下,“可惜后来在战场上受了些伤,这才不得不从战场上退了下来,当时我家主将倒是也不曾亏待了我们,给了我们不少钱财。”

    “我靠着这些钱财,起了个小本买卖,在牧野和边塞往来奔波,日子倒也过的不差。后来又娶了个婆娘,婆娘又给我生了个小子,小子给我生了个孙女,原本一家三代同堂,老天也算对我不薄了。只是不想前些年一场瘟疫,一家几口,如今只剩下我和孙女了。”

    刘备三人沉默无言,原本以为老人讲出来的会是一个圆满的故事。

    “不过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认命了,如今我只求这有生之年能让我多再活些日子,给我家孙女多攒上些嫁妆,能看着她嫁入一个好人家。”老人一边喝酒一边笑道。

    “咱们喝的这酒水都是我亲手所酿,在边塞可是风行的很。我打算日后就将这个酿酒的方子放在嫁妆里,日后谁娶了我家孙女,可就有福喽,我还在家中埋了不少酒水,从她小时候就埋下了,就等着她嫁人时取出来。”

    老人言语不止,显得有些絮絮叨叨。

    刘备几人却知道,老人这是醉了。

    他喝的太快了些,再好的酒量也禁不住如此的快酒。

    片刻之后,老人伏在一旁的石台旁酣然睡去。只是嘴里依旧在念叨着,“老头子这辈子如今只剩下两个心愿喽,一个是看着我家妮子出嫁,一个就是想再见见段校尉,亲口和他说上一句,当初勇字营的李平如今过的不差,不用他再惦念。”

    屋外风吹,堆起的篝火明灭不定。

    佛坛上,早已没了金漆,只剩泥胎的佛陀低眉垂首,无悲也无喜。

    刘备将酒坛中的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接着长出了口气。

    辛辣,却也痛快。

    “备听司马公所言,延之有大才。不如寻人之后与备一同西去,同去雒阳如何?”

    高顺仔细打量了刘备一眼,缓缓摇头,“刘君是汉室贵胄,又将是卢公的高徒,顺一匹夫,高攀不起。”

    刘备没有继续多言,而是拿起高顺放在手边的那壶酒水,直接起封喝了起来。

    他望了望关羽,又望了望高顺,笑道:“此生能得一醉不容易,延之不饮酒,可惜了。”

    大殿之外,风雨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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