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陈耳东给自己添加了一个职业标签,叫终结者。
这是他结合去年的经历总结出来的,他想表达无论你想做或者不会做的事,只要交给他,他都能帮你完成。
这个名称立意很狂,但年轻人总会有些狂,更何况陈耳东去年也的确做出了一些成绩,而且都是以出人意料的方式。
他还有一个目标,年内买房买车,这不是在夸夸其谈,按照他目前手里的几门生意,只要顺利经营,要达成并不难。
新春佳节来临,新年的开门红必需由旅行团拉开帷幕。
有了一年多的经验,现在大华发团过来,陈耳东和杜宇几乎不用去盯着了,哪怕是阵仗最大的新春团,只要确保安全就行。
陈耳东的小团体组织了一次前往贵州的自驾游,这是他们这群人第一次结伴远行。三台车一路上边走边玩,领略着异乡的风土人情,这是在经历了被骗和歇业之后,大家最愉快的一段时光。
大年初四,正在贵州千户苗寨畅游的陈耳东忽然接到了宝光阁老板鲁立恒的电话。
鲁立恒气冲冲地质问他为什么大华的旅游大巴开到了别的购物店,他还专门差人过去打探了情况,游客们在那里消费得不亦乐乎。
陈耳东一听便觉事情不对劲,说了解后回复。他马上联系了导游谭雪琴,谭雪琴接起电话时明显还在睡觉,沙哑着嗓子一头雾水。
“陈总,这次的团没让我去,你不知道吗?”
“什么?没人跟我说换人了啊?”
“团队来的前几天,朱秀丽通知我的,说他们安排了别的导游,我以为你知道。”
陈耳东挂掉电话马上告诉了杜宇,众人见他俩面色凝重,估计是工作上出了事情,都停下了脚步,找了一间小吃店落脚。
杜宇联系了阿诺,但长途电话信号不太好,只听到阿诺在电话里支支吾吾,最后说了一句,“kevin,抱歉,都是老板的意思。”
陈耳东的第一反应,曾立仁换了购物店,想让逸程商贸出局,可他没想明白的事,其他购物店是谁去接洽的?去年下半年旅行团过来一切正常,一点征兆都没有。
两人顿时没了游玩的心情,巴不得马上奔赴到九寨沟,可一大帮人在外地,他们现在也无能为力,只有等旅行结束回锦城再做处理。
陈耳东又给地接的方总和朱秀丽打了电话,但这两人出奇的默契,均未接听。陈耳东终于能够确定,曾立仁搞的鬼。
结束完假期,陈耳东和杜宇第一时间来到了大华在锦城的办事处,结果人去楼空。
逸程商贸的账户上只收到了几家定点团餐餐厅的返款,这点钱在整个利润结构里完全可以忽略。最要命的是,购物店的钱一分没有,如果说宝光阁没有接收到客人可以理解,但峨眉乐山的两家购物店也没动静。
陈耳东怒火中烧,却又无力可使,本来大华就是境外公司,唯一的办事处现在还没了,朱秀丽也联系不上。
他们又赶往地接的办公室,想找方总当面对质,地接的办公室倒还在,方总也在。
两人来到方总办公室,见他正悠哉的靠在椅背,两只脚搭在办公桌上,并没有对他俩的突然到访有任何吃惊。
陈耳东铁着脸,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问道:
“方信成,跟我玩过河拆桥啊?你他妈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杜宇把门反锁,怕他逃跑也不准其他人进来。
“文明点,陈总,我现在报个警,然后在地上打个滚儿,你看警察来了是抓你还是抓我。”
方信成一脸的无所畏惧,反倒调侃起陈耳东来。
陈耳东恢复了理智,不能动手,一旦重拳挥出,自己再有理也会落入被动,既然对方敢如此明目张胆,自然已有了对策。
原来曾立仁可不像他招待客人时那样和善豪爽,他的本质还是一个痴迷于逐利的商人。
他把陈耳东归类为有妇人之仁的人,不愿意和他再继续打交道。但更为重要的一点,陈耳东合作的都是良心商家,货真价实成本高,尤其是宝光阁,明明可以用劣等玉石翡翠和寻常天珠来滥竽充数,却非要把好货摆上柜台。
新加坡人出国在外买东西,尤其是这种天然器物,根本没有辨别真伪的能力和渠道,更谈不上给自己维权。
曾立仁曾经暗示过陈耳东在商品上动手脚,可陈耳东牢记陈墨文的顾虑,自己也并非奸商,所以坚持要卖正品。
眼看好好的一条发家致富高速路,被陈耳东硬生生走成了二级公路,曾立仁心一横,于去年中旬让朱秀丽悄悄在锦城物色了一个地接。
和陈耳东合作的这段时间,曾立仁也基本摸清了陈耳东的运作路数,在朱秀丽物色好人选之后,他派了手下一名留在新加坡工作的中国留学生前往锦城重新对接。
相比陈耳东当时突兀的中间人角色,这名中国留学生则是根正苗红的大华旅社员工。
在曾立仁的授意下,他把最重要的九寨沟购物店进行了更换,选了一家卖劣等货色的店家,然后策反了峨眉乐山两家购物店,最后只剩了不值钱的餐厅。
商人都是现实的,不管之前谁来谈的合作,游客在谁手里,他们就叫谁爹,陈耳东被架空也就不足为奇了。
朱秀丽物色的人选正是方信成推荐的,这个人其实就是他的小舅子,原本对旅游业一窍不通,但方信成眼红陈耳东已久,好不容易抢了肥水,自然不许它再流入外人田。
听完来龙去脉,这人是不能打了,方信成虽然不讲诚信,但根本在于曾立仁。
这次的合作,曾立仁才是唯一有能力真正掌控全局的人,说来说去,陈耳东就是一枚棋子,开疆辟地之后,再无利用价值。
方信成从座位上起来,给陈耳东和杜宇递烟,但二人都没接,方信成有点自讨没趣,他说:“陈总,别怪我,这件事换作是你,你也无法拒绝。”
“小人得志,干嘛?还想来教育我?”陈耳东轻蔑的回道。
“不敢,但容我说一句,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你的做法犯规了,很多同行都不满你把我们地接社的饭碗抢了,就算没有这次,以后你也很难混。”
其实方信成的话不无道理,从行业的角度来说,陈耳东就是一个越界的掠夺者。
蛋糕只有那么大,习惯了三刀切的业者被陈耳东改成了四刀,而且他拿的还是里面最大的一块。
杜宇让陈耳东走了,因为大局已定,回天乏术,只能怨自己单纯和大意。
2011年,流年不利,寄予厚望的旅行社生意嘎然而止,给陈耳东和杜宇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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