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不能再吃豆子,晚上睡觉胀肚。”
李家庄子的小片豆地里,李易阻止还要捧烧豆子吃的小兰。
三个人吃土豆、豆子,嘴边、脸上,一道道的黑灰。
晚饭不用吃,他们吃一吃,空闲的时候帮着把地里的豆子给收了。
“我把地想成别人家的,越吃越香。”小兰发现这样吃东西感觉不同。
“没错,偷别人家地瓜、掰别人家玉米棒子,总觉得比自己家的好。”
李易笑着点头认可,对,小时候冬天拿着偷来的地瓜,去公社的稻田用稻草烤地瓜,格外香。
但有一点必须注意,离堆放的稻草垛要远。
农村的孩子从小在大人的棍棒、皮带下学会规矩。
偷成熟的东西行,祸害不可以。
别人种在河边的黄瓜摘了吃没问题,选中等的嫩,小的别碰。
走谁家的地都要走垄沟,踩苗叫坑人。
离地一吃高绑了布条的大黄瓜摸一下都不行,人家留种的。
摘黄瓜掐黄瓜屁股不揪藤,绑架子的绳子松了帮着绑好。
自己家的菜地怎么摘菜,到别人家的菜地就如何操作,偷归偷,两码事。
邻里之间闲聊时,对方会说:你家孩子真好,又帮我家黄瓜地绑架子了。
自己家的父母笑着保证:回去就打。
邻居又说:我家那个也欠揍,打孩子不能瞎打,打坏了身子不好。
于是双方开始交流怎么打孩子,很快乐的样子。
眼下算是偷别人的豆子,帮忙收,豆秆子用现搓的草绳打好捆。
李易负责,永穆公主、小兰在旁配合,她俩不会。
李易熟练西干着农活,豆秆子边踹边拔,再用巧劲磕磕土,力量大了不行,豆子会掉出豆荚。
“拿回去用连枷打出豆子,晒两天归仓。”李易抹一把脸上的汗,黑道道更多了。
永穆公主带小兰帮忙捡地上掉落的豆子,满脸幸福之色,她觉得自己找到了过日子的人,像农户一样。
当然,只是她自己认为,李易不认。
如果这样的百姓日子叫好过,自己何必拿出来大量的工具帮忙?
“李郎,秋收后有百姓过来拿新谷换陈粮,一斗换一斗,庄子搭半斗细麸子,稻子会给半斗稻糠。”
小兰把捡起来的豆子放到地边,聚拢成一小堆,与李易说。
李易平日里不负责此类事情,宋德一样不管,只看账。
下面的管事具体操作,庄子里有六个管事,管事下面又有管事,经理与部门经理的关系。
“都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啊,陈粮哪得新米香?无非煮后多一瓤。麸糠可还细?”
李易说着突然想起个小品,换大米,用新米换陈米,绝对不是一比一。
小品体现的中心思想不是百姓生活中的粮食问题,实际从侧面角度反应出大家爱吃新米。
“打成粉了,咱庄子的设备好,拿回去加点面和野菜,做成团子蒸都行,不割嗓子。”
小兰使劲点头,表示换的百姓没吃亏,麸子和稻糠跟面份似的,装枕头是不行了。
“有换米花棒的吗?”永穆公主看豆秆子问。
豆秆子要加工成饲料颗粒,给反刍动物吃,饲料颗粒就是制作米花棒的机器打出来。
“有呢,还有人拿着新粮要做爆米花,高粱、大米、大黄米,爆不了,含水分太多。”
小兰继续回答,她开始在暗中收集庄子的信息。
没人教她,她自己便懂得,正如永穆公主曾经在宫里生活时一样,小兰负责各项事务。
她属于贴身侍女,有专门的人负责其他事务,她依旧插手。
她可以不直接管,却不能不明白,怕永穆公主吃亏。
她这辈子就是为永穆公主所活,别人把她当人看,她则为人,别人娶永穆公主不把她当人看,她没有存在感。
“小兰,回去给你几本书看,管理学的,看着有不会的问我。”
李易又打好一个捆,与小兰说。
“是毕宰辅他们看的书吗?我也有看的。”小兰开心不已。
“有相通的地方,亦存不同之处。官员的行政管理所包含的内容多,企业的行政管理,只为稳定企业追求利润。
官府衙门以百姓利益为基础,公司集团以金钱攫取为首要。
相通的地方在于有责任心的集团需额外辅助执政势力尽自己的社会责任。
不同的是集团的存在以生存为前提,发展为结局。
集团对外更灵活,衙门对民更稳定。
相互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大的集团可以控制小国的政权。”
李易愿意培养小兰,小兰习惯这些事情,她不把管理当成负担。
三人说着话,活计干完,找旁边从山上引下的温泉水槽洗洗手和脸,带上吃剩下的两个烤土豆和一碗烧豆子往回走。
豆秆子和收拢的豆子他们不管,由其他人负责。
一路走回食堂,准备吃点水果就回去休息,三人发现少人了。
执政的和在野的皆消失不见,李隆基等人倒是在。
“三哥,他们哪去了?”李易好不适应。
“马上要去洛阳,回家打包行李,他们家人跟着走,有在长安为官的得交代好。”
李成器面前放个卤猪蹄,还有一束子白酒,没烫,他告诉李易情况。
“咱们的巡洋舰先走,速度慢,河上船多,最后一段通航的时间了。”
李易想起来出去的事情,今年在洛阳过年,河南府。
他其实想去开封看看,曾经那里是东京汴梁。
估计北京那里当不了首都了,每一个首都其实都肩负着在第一线顶着敌人的任务。
南京曾经也是首都,后来不能以那里当首都,因为需要针对北方的国家。
只要一个国家的政权还有斗志,就绝对不会把首都放在最安稳的地方。
首都从来都是顶在最前面的,包括李易时候天竺的首都,顶着。
其实他们那么一顶,就正好在李易国家的火箭炮打击范围内。
对,火箭炮,不是火箭、导弹。
李易现在还是要把政治中心放在长安,他要通过陆路来完成一些部署。
海路方面,难不成在广州弄个京城?不适合。
益州也不行,别看之后管那里叫成都,却一直未成都。
太远了,离海远,路险峻,在那里没有紧迫感。
之后想继续扩张,陆路越压着北面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