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来晚了?”
正当韦白余党惶惶不知所措之时,突然从他们身后,猝不及防地传来一个带有浓重摩斯口音的声音。
“姐姐!”
驾马而来的叶只圭,一件诸葛青卿,便立刻下马飞奔而去,再一看她脖颈泛红伤处,更是紧张:
“姐姐,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咦……这个不是,韦将军?”
诸葛青卿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陡然发现,叶只圭俨然已经长大,个头也几乎与自己相当了。
“我没事,只是韦白死了。恐怕外祖父与舅舅死因,便在无人知了。”诸葛青卿颇有些沮丧说道。
“长峰哥哥?你怎么在这?”
叶只圭确认了诸葛青卿无碍,才看到她身后的沈长峰,眼神中既有惊喜亦有诧异。
沈长峰见到叶只圭,也是有几分诧异,更多的尴尬之色。
想不到,他们二人竟与摩斯族人相处如此融洽,竟一同游览姑苏城?
还是,诸葛青卿与叶只圭二人是受了摩斯人的胁迫同行,亦或者,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吗?
“长峰哥哥……韦将军,是你杀的?”叶只圭看着双手血污的沈长峰,惊疑问道。
沈长峰此时心绪也恢复了不少,对着叶只圭说道:“韦公想要劫持青卿入朝邀功,情急之下,也只能如此了。”
叶只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在他心中,他与沈长峰虽都是名将之后,但沈长峰出生没多久,沈尚信便转了文官,所以沈长峰自幼四书五经受儒家熏陶,虽也习武练剑,不过是强身而已,他不好武,也不弑杀。
说起来,国朝家宴,韦白跟前,沈长峰都还需恭敬叫声国舅公的。
如今,竟然亲手杀了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舅兼太傅?
况且,弑杀当朝一品重臣是何等重罪,纵然皇帝能够网开一面,韦白的党羽也不会放过他的。
冷静下来的沈长峰,脸色更加惨白难看。
他沉默良久,抬头望着诸葛青卿,恳切说道:“青卿,你随我回宫,我们当面向陛下禀明情况。”
自诸葛青卿和亲远嫁,皇帝心中便一直觉得亏欠。
眼下,只有如此,才有望能的皇帝宽恕庇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看着沈长峰恳切目光,诸葛青卿沉默着。
此时,她心绪繁乱。
见诸葛青卿蹙眉并不言语,沈长峰有了几分着急:“青卿?只有你能救我!难道,你忍心看我这么去送死吗?”
诸葛青卿顺他目光,向四下看去。
虽韦白府兵在交手间,已损失大半,存留仍不下三四百人。
此时见主子被杀,若不是忌惮沈长峰驸马都尉身份,以及这么些来历不明的摩斯人,恐怕早已上手将沈长峰缉拿。
不过,这群人眼下之所以纹丝不动,更主要是因为,完颜达尔不知从哪募了五六十的中原壮汉,与独孤烈所带亲卫相加,也有近百人规模。
韦府家兵虽也都受过训练,但自知是比不过这些摩斯兵卫的。
诸葛青卿看了一眼完颜达尔,他已下马,正牵着马,朝独孤烈走去,一脸旁观看戏模样。
再看独孤烈,沉冷脸色依旧,让人看不出喜怒。
依沈长峰说所,贸然回宫面圣,是万不可能的,那必然牵连独孤烈。
但眼睁睁看着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沈长峰,因为自己而送了性命,她也是万万不忍心的。
诸葛青卿缓步走向独孤烈,欠身作揖,淡淡道:“大汗,驸马是因为而陷此境地,求大汗出手相救。”
独孤烈沉冷的眸子骤然收紧,只是淡漠神色仍未有丝毫改变。
她,竟然为了这个男人,求他?
诸葛青卿不知独孤烈是否不悦,只是深深看她一眼。
然后冷淡对完颜达尔说道:“你善后。”
完颜达尔立刻双眸放光,拱手应承。
不要说跟随独孤烈多年的完颜达尔,即使是诸葛青卿,也明白独孤烈话中含义。
他们走后,这里所亲眼目睹驸马弑杀国舅一幕的,再无活口。
屠杀血腥,残忍。
诸葛青卿没有留,甚至连与沈长峰道别也没有,便驾马跟随独孤烈离去。
纵然没有回身,她亦感知身后,沈长峰那炽热目光,追随她的背影。
心中苦楚酸涩。
不过半年光景,是是人非。
她与他,已生疏至此。
……
原本南下之行也准备着,在一两周便结束,陡然出了这档子事儿,独孤烈也毫无继续南下的兴致,便提前结束了形成,返回摩斯。
返回王庭,最高兴的便是胡诘儿
已有五六个月身孕,她的身子也沉了许多,小腹的隆起也越发明显。
许多原先的衣装都已穿不下了,她却命人赶做了不少中原样式的长裙褙子的衣物。
已是入夏的天气,胡诘儿穿了件短袖罗衫,衣摆束在长裙之内,因为腹部隆起,她便将群带提至腹部之上。
听闻独孤烈回到王庭,她特意梳了个花鬓,倒比从前更多了几分女子风韵。
倒也不枉她一番苦心,这次独孤烈回到王庭,对她态度温和不少。
自那日狼群围困,诸葛青卿舍身救她,她便消了对诸葛青卿的偏见恨意,虽仍常心生妒意,却也看淡。
自知不如诸葛青卿高贵貌美,又饱读诗书,善于音律,便是从中模范几分,能多让大汗关注自己一眼,便心满意足。
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
半轮弦月斜挂夜空,诸葛青卿焚了香,正坐在窗边看书。
桌案火烛闪跳了几下,原是一只红烛即将燃烬。
霜儿连忙拿着只新的来换。
“罢了。”诸葛青卿合上书,看了一眼窗外月色,“梳洗更衣,今日便早些休息吧。”
“嗯。”霜儿恭敬答应一声,便准备将那只燃烬的蜡烛熄灭,却听见门外清朗的声音道:
“公主可否睡下,在下来为公主换药。”
听是古西风的声音,诸葛青卿便摆摆手,让霜儿还是将新烛换上。
“进来吧。”
其实那日被韦白挟持,脖颈之处伤口并不深,只是有些细长。
不出三日,伤口便已愈合,只是因为脖颈毕竟是外人可见的肌肤,公主娇贵,岂可露显伤疤。
于是,古西风便坚持日日来给诸葛青卿换药。
“古大夫今日,倒有些晚了。”诸葛青卿淡淡说道。
“今日外出采买药材,有所耽搁,回来晚了,请公主恕罪!”说着,古西风便要施以谢罪礼。
“古大夫不必如此。”诸葛青卿连忙摆手道,她原也不是有意责怪与他。
“大汗,似乎有些日子为来公主阁院了。”古西风边上药,边淡淡说道。
诸葛青卿未开口回答,古西风原不是喜欢闲聊主子私事之人。
见诸葛青卿未有言语,古西风继续道:“在下此次进城,听闻坊间消息?”
“是何消息?”
诸葛青卿隐约觉得,似于自己有关。
而且坊间消息,虽大多不可信,但却偶尔,比官方通告,来的更准更快。
“在下听闻,万炎朝准备继续延续和亲国策,不日,便将再送一位公主,嫁与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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