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楚华予心想不妙,难道梦泽夫人闻到了白无尘身上的……不会不会,明明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清洗了白无尘身上的污血……怎么还有气味?反正,一定不能让梦泽夫人知道白无尘在这儿,若是让她知道了,定会将她和白无尘都赶下山去,白无尘现下伤势不轻,怎可能承受的住那般折腾?
楚华予转身,朝着房间里用鼻子使劲吸了吸,居然真有股淡淡的铁锈味,她转过头来,克制住内心的慌张,说道:“夫人,没有啊!我什么都没闻到。”事实上,楚华予怎可能什么都没闻到,只是那气味极淡。梦泽夫人真是嗅觉惊人,在屋外都可闻到这血腥味,楚华予这下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度过此劫。
“你……受伤了?”梦泽夫人上下打量了楚华予一番,冷声问道:“身上的血迹怎么回事?”
楚华予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确沾了些白无尘的血,这下好解释了!楚华予清了清嗓,笑道:“夫人,是在山上不小心跌了一跤,蹭破了皮,你说你吧,南嫣。”
君南嫣马上领会到楚华予之意,连声说道:“是啊是啊,小鱼儿你……你真的是太不小心了……”
“让你一天风风火火,冒冒失失,以后小心一些!你若是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和你舅舅舅母交代?”梦泽夫人怒声斥责道,又看向君南嫣:“南嫣呢,你身上怎么也有些血迹?你也受伤了?”
是君南嫣自己要上山去找楚华予的,她担心若是说自己也受了伤,那梦泽夫人又会怪罪在楚华予身上,于是说道:“夫人,我没有受伤。”
“哦,许是我身上的血不小心蹭在南嫣身上了。”楚华予笑道。
“邋里邋遢!不会小心一些吗?还把血蹭在南嫣衣服上了!”梦泽夫人怒斥。
楚华予在一旁一脸委屈,又像是在憋笑,君南嫣在一旁叹息,这小鱼儿怎么又被训斥了。
“伤的重吗?”梦泽夫人冷声问楚华予。
“啊?不重不重,只是蹭破了皮流了些血罢了,夫人方才闻到的血腥味应该就是这个吧!”楚华予笑道,心想,这说辞还有些道理,这下,梦泽夫人应该不会再追究了。
“自己去药房拿些外敷的药草,姑娘家家的,当心留疤!”梦泽夫人说道。
“是!多谢夫人。”楚华予内心窃喜,待会去药房,正好可以给白无尘拿些药材来。
“哦对了,我要离开昆仑一些时日,南嫣,这些日子我不在,你代我照看药宗,还有,好生看顾这些弟子,每日功课不能忘。”梦泽夫人说道。
“好的夫人,南嫣知道了。”君南嫣温柔地笑道。
楚华予内心窃喜不已,梦泽夫人这几日竟然不在!真是天助白无尘也!楚华予想着想着,嘴角便控制不住地上扬了。
梦泽夫人见楚华予在一旁眉开眼笑,怒道:“楚华予,听到我这几日不在你很开心是吗?”
“没有没有!”楚华予连连摆手说道,今日撒的慌子太多,楚华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又问道:“那夫人何时要走呀?”
“明日就走!快去吃饭!现下饭都凉了,过了宵禁可就什么也没有了。”梦泽夫人说罢便离开了。
“夫人慢走!”楚华予和君南嫣道,梦泽夫人走远后,两人相视一笑。
楚华予和君南嫣赶紧回到房中,将被子拉开,那白无尘静静地躺在床,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不过是因为发了热病而面颊发红,这时的白无尘浑身滚烫,却又像是因为感觉到冷,冻得直打哆嗦,楚华予将手触上白无尘的额头,很烫很烫。
“竟是这般烫!来来来,南嫣,我们拿些饭食来,借他的额头一热!”楚华予朝着君南嫣笑道,君南嫣没有说话,尴尬的指了指楚华予身后,楚华予转身一看,那白无尘又醒了,只不过因为受了伤,又生了热病,烧的难受。此时的白无尘眼神涣散,静静地看着楚华予,轻声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我在昆仑药宗修习的房间!”楚华予说道:“哎呀我说白大哥,你不早些醒来,你知不知道我和南嫣带你下山费了多大力气。”
见白无尘不再说话,楚华予仔细一看,那白无尘竟然在低声啜泣!这是楚华予第二次见白无尘哭,第一次见他哭便是在白天为他剜去腐肉的时候,疼痛难以忍受才会流出眼泪来。楚华予记得,小时候的白无尘无论受了多大委屈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白无尘今日这般可怜样子,楚华予还是第一次见,实在是稀奇,甚至还有一些可爱。不过白无尘现在也挺可怜的,自己方才又那般欺负他,肯定是委屈了。
“完了完了,烧糊涂了。”楚华予说道,又一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便起身端来一碗水,扶白无尘靠坐起来,说道:“来,先喝点水,别哭了啊!你再哭下去,可是会脱水的!知道不?”
白无尘点了点头,却还是在不停啜泣,眼泪从眼角噗簌噗簌地落下来,白无尘喝了些水,一边啜泣一边委屈地说:“我控制不住……想要……流眼泪。”
楚华予见此时的白无尘呆呆傻傻,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白无尘,没想到你竟也有这副面孔!现下哪里不舒服?”
白无尘愣着看向楚华予,断断续续地说道:“哪里都不舒服……我想回家……”
“好好好,等你好些了,我们就回家!”楚华予笑道。
“好!”白无尘点了点头,又认真地看着楚华予。
“你看着我做甚,怎么,我很好看吗?”楚华予坏笑道。
白无尘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小鱼儿,甚美!”
“哈哈哈哈!”楚华予哭笑不得,白无尘平日里那般见不得她,别说夸她,就连话都不愿与她多讲,希望白无尘明日醒来能忘记他今天的所作所为,若是等白无尘清醒后能回想起来,还不得气得自爆金元。
楚华予也不再趁人之危,说道:“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我去给你拿些药和面粥,你等一下啊!”楚华予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不许走!”白无尘一把拉住楚华予的手不放,竟是撒娇道:“在这里陪我!”
“白无尘,你不想吃饭我们还想吃呢!快放手!”楚华予哭笑不得。
“不放!”白无尘摇了摇头:“坚决不放!”
楚华予见状便要将手抽出,可任凭楚华予怎么挣扎,白无尘就是不松手。
“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受伤生病了。”楚华予笑道:“你若是真病了,怎可能还有这般力气?”
“你再挣扎,我的伤口会裂开,疼……”白无尘委屈道。
“好好好,哎,怕了你了,我不走就是了。”楚华予无奈道。
“没想到这无尘道长竟也是这般有趣,今日一见怎和平日里大不相同。”君南嫣笑道。
“南嫣,我也是头一会知道,发了疯的白无尘竟这般霸道不讲理。”楚华予无奈道。
“那小鱼儿你便留在这儿,我去拿些药材吃食。”君南嫣温柔道。
“嗯!”楚华予点了点头:“南嫣你最好了!”
君南嫣离开后,白无尘才将楚华予放开。
“为什么不让我走?南嫣现下一个人去了,你好意思哦!”楚华予说道。
“你走了我会很孤单。”白无尘轻声说道。
“你平日里不是很讨厌同我在一起嘛?”楚华予不怀好意地说道。
“不讨厌!”白无尘说罢,又郑重其事道:“我很喜欢和小鱼儿在一起!”
楚华予哭笑不得:“为什么?”
“因为,小鱼儿,甚美!”白无尘毫不迟疑地说道。
“哈哈哈哈,生病的你可比平时的你有趣多了!”楚华予笑道。
君南嫣将饭食和药材端了进来,楚华予立即上前帮忙,可那白无尘就是躺着不肯吃,非要楚华予喂才肯吃,楚华予不想惯着他,便去了君南嫣房间一同用了晚膳,可回去看白无尘时,饭桌上的面粥竟是一口未动。
“我再问你一遍,你吃还是不吃?”楚华予问道。
“我要你喂我吃!我是伤号。”白无尘说罢,又撇嘴呻吟:“饿……”
楚华予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妥协了,说道:“好!不和你这个伤号一般计较。”
白无尘立马坐了起来。
“啊,张嘴。”楚华予说罢,那白无尘果真很给面子地张开了嘴,就这样,楚华予像哄小孩子一般,终于让白无尘喝完了那一碗面粥,过了许久,又喂白无尘喝了药。
终于喝下最后一口药,楚华予如释负重:“好了,饭也吃了,药也喝了,今天你就在我房间休息,我去和南嫣睡,不要自己去拆纱布过几日我再来帮你,还有,你可千万不许跑出来哦,你知道的,这昆仑药宗可不会有男弟子。”楚华予提醒过白无尘便要离开,白无尘却又拉住楚华予的手。
“不许走!”白无尘说道:“你要是走了,我现在就跑出去找那个……那个凶巴巴的夫人!”白无尘委屈道。
“天呐!你怎么这般霸道啊!你别忘了,你是男子,我是女子!”楚华予欲哭无泪。
“我不管,你救了我,就要对我负责!”白无尘傲娇道。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这个小傻子一般计较,我打地铺,我打地铺行了吧!”楚华予笑道,想来也是,如果留在这里,白无尘身体不适也可以有个照应。
白无尘点了点头。
楚华予也算是累了一天,白无尘现下还病着,便想明日再问他为何受伤,被何人所伤。
楚华予和白无尘躺下就睡,漫漫黑夜,只有星星在发着微光。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夜已深,一夜好眠。
不知明日一早白无尘清醒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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