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对情侣快要结婚的状态,还能根据两个人的相处揣摩出来,那么,戒指这么具体的事,宫雪苑一定是听过某个消息才知道的。
梁矜上自己,都不知道戒指是什么“全球独一无二”。
就连戒指的样式,都是前几天晚上,商遇城才发了张照片给她看。
不是梁矜上带了滤镜去看,而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那枚戒指的审美高端、价值连城。
梁矜上心里已经开始犯嘀咕,面上微微不耐烦,“你不用绕圈子,想说什么直接说。”
宫雪苑也不恼,而是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
乍一眼看过去,是一只白皙漂亮的手。
再认真一看,纤细的手指上戴了枚璀璨到耀目的钻戒。
梁矜上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眼熟吗?”宫雪苑微微得意地问道。
眼熟。
如果梁矜上没看错的话,那枚戒指盒商遇城大前天晚上给她发的照片上,是一模一样的。
梁矜上直直地对上宫雪苑的眼睛,“你说全世界独一无二,就一定是独一无二的么?”
宫雪苑扯了扯嘴角,“你要还死鸭子嘴硬,自己骗自己,我也没办法。我呢,就是给你提个醒……”
宫雪苑说着话,忽然动起手。
梁矜上正在出神,一个不备被宫雪苑拉住了手。
“只看你的手,倒也生得很漂亮。”宫雪苑被她狠狠地甩开手,也不在意,继续道,“但不是生得漂亮,就戴得上那么贵重的戒指的。你得看看自己配不配。”
宫雪苑说完话,好整以暇地看着梁矜上的反应。
只看到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但宫雪苑心里还是很兴奋的,因为梁矜上再怎么装相,她也没有刚才那副从容俯视着自己的姿态了。
梁矜上慌了。
宫雪苑目的达成,施施然地走远,跑到草坪那边宫念的身边。
梁矜上远远地看着宫雪苑跟宫念说了好一会儿话,她知道自己应该走过去,不能让宫念单独面对宫雪苑。
谁知道她会说什么。
但梁矜上浑身跟被抽了力气一样,想迈步都迈不动。
眼睁睁地看着宫雪苑在宫念身边待了数秒,而后就走了。
宫念牵着狗跑过来,看着梁矜上的脸色,以为她跟自己生气了,“梁姐姐,我姐……不是,她没跟我说什么,就随便聊了聊我在商家生活得怎么样。我说我跟你住在一起,你对我挺好的。别的我们什么都没说。”
梁矜上勉强扯了扯嘴角,“念念,我先送你回家,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
“去找刚刚的乐泉姐姐。”
梁矜上已经反应过来,乐泉刚才提到商遇城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恐怕也是看到了什么。
她不是容易被挑拨的人,如果只是宫雪苑拿了张戴戒指的照片给她看,梁矜上压根不会信她。
但偏偏,结合了乐泉的反应,梁矜上才会察觉出宫雪苑恐怕不是造谣挑拨。
乐泉不会骗她。
把宫念送回家,梁矜上直接给乐泉打电话。
一个接一个,直到第九个菜接通。
梁矜上带着熟人之间才有的不客气,“不接我电话,你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莫名其妙!”乐泉嚷嚷,“我刚刚洗了个澡。”
“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梁矜上直截了当地说道。
“洗澡当然是在家。我要是跟人开房还有时间接你电话?”
乐泉的逗贫没也逗到梁矜上,她挂了电话,就直接出门了。
到达乐泉家,乐泉从刚刚梁矜上在电话里的反应,也大概猜出了一二。
茶几上摆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
梁矜上坐在沙发上,眼睛看也没看乐泉“惺惺作态”摆的浇愁酒,“乐泉,你是不是也看到那张戴戒指的照片了?”
“什么戴戒指的照片?”乐泉楞了。
梁矜上从她的这个反应里,忽然又有点不确定了。
心脏稍微松了松,“你没看到?那你提到商遇城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乐泉没回答她,低头开始翻手机。
梁矜上看到她目标明确地点开一个人的微信头像,而后在那人的朋友圈里刷刷地滑动两下。
梁矜上瞳孔一缩。
哪怕是一张小图,也能看到是跟宫雪苑给她看的照片是同一张。
“乐泉……你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吧。”梁矜上气息很低地说道。
从乐泉这么笃定地点进那个人的朋友圈,就知道她是知道内情的。
乐泉看着她,目光有怜悯,有为难。
“说啊!”梁矜上抬高声音催她。
乐泉自己先拿起一杯酒,灌了一口,“你说的这张照片,司榕是前几天发的,我没有看到过。”
朋友圈漏掉一两条动态很正常,梁矜上只注意到“司榕”这个名字。
一瞬间脸色就白了。
司榕。
司榕就在米国。
乐泉目露不忍,“矜矜……”
梁矜上晃了晃发晕的脑袋,“你接着说吧。你没看到戒指的照片,那是看到了什么?”
乐泉点开司榕最近发的一张照片。
一个男人的背影。
高大挺拔,堪比男模。
确实是像,连后脑勺都像。
梁矜上苦笑一下,伸手去够茶几上的酒杯。
司榕按住她的手腕,“不一定是商遇城!真的不一定!司榕、司榕有一个很多年的追求者,背影跟这个差不多的。我听说,司榕已经跟那个美国的老公和平离婚了……说不定,就是这个备胎上位了呢?”
“很多年的追求者?”梁矜上问她,“你怎么知道……那人现在还追着?”
“我就是知道!”乐泉眼底闪过一丝苦涩,“那个人说,这辈子只喜欢司榕。”
“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梁矜上瘪了瘪嘴,偏开脸掩饰脸上的情绪。
商遇城还说要跟她结婚呢。
还说什么“没有新欢”。
对,的确没有新欢,只有和旧爱金风玉露的相逢。
乐泉又喝了一杯酒,喝得比梁矜上还急,“这个事,想知道也简单,你现在商遇城打个电话,要一个说法!”
“乐泉,你都没看到戒指的照片,都已经在替我怀疑商遇城了。”梁矜上喃喃道,“因为你作为司榕曾经的好朋友,也知道,商遇城曾经有多喜欢她。他碰上司榕,大概是什么原则都不讲了。”
一个刚离婚的女人,他就把戒指给她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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