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泉觑着梁矜上的脸色,感觉是自己说话冒失了。
那小脸上的神色让人真是不落忍。
“怎么了?你跟商遇城又出什么问题了?”乐泉问道。
梁矜上苦笑一下。
就连旁观者也知道,男朋友受伤了她却不知道,两个人就是出问题了。
梁矜上:“我已经好几天没见他了,连电话都没打一个……他压根没告诉我,他受伤的事。”
乐泉:“你们吵架了?”
梁矜上摇摇头。
相反,在商遇城消失前,他们明明“小别胜新婚”。
乐泉:“……你往好处想想,说不定他伤重到没法说话呢!”
梁矜上知道她在逗自己开心,但她笑不出来。
“不,他可以说话。”梁矜上低垂下眼睫,“我给他打过电话,是宫雪苑接的……我听到商遇城跟她说话的声音了。”
他只是不想跟她说话而已。
乐泉听到宫雪苑的名字,忽然想到最近在圈子里的传言,不知道该不该跟梁矜上说。
虽然没办法证实是不是真实的,但空穴来风,流言不会无缘无故地传播。
“我听说前几天宫雪苑原本要出国了,商遇城硬是拦着不让她走,结果跟人动起手来。不知道他受伤是不是因为这个。”
乐泉说完,发现梁矜上就像在听别人的事一样,面无表情。
乐泉觉得自己比她还急。
商遇城这人,她刚觉得他靠谱一点,现在又弄出这些事。
“商遇城这么招苍蝇,你不知道去赶一赶吗?”乐泉恨铁不成钢,“现在你是他正牌女友!”
梁矜上怔怔的。
她是正牌女友,但宫雪苑和乐悠,一个是“前未婚妻”、一个是“钦定下任联姻对象”,就算商遇城之前这两个人,商遇城一个都没看上。
但至少在这次他受伤的事件里,自己还被蒙在鼓里,那两个人却比她知道得更多。
“我这样的,算什么正牌女友……”梁矜上笑不出来。
乐泉下午离开后,晚上就给梁矜上打了电话,把她打听出来的病房号报了过来。
梁矜上轻声问道:“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为什么不去?”乐泉古怪道,“不管你是担心他的身体,还是去捉奸,都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啊!”
“可是商遇城原本没打算让我知道,我就这样去了……”如果商遇城想让她知道受伤的事,晁荆玉昨天就该告诉她了。
乐泉凉飕飕道:“你也不用这么顺着男人吧?当然,如果你觉得宫雪苑天天在他身边照顾他没问题,你还正好省心了,那就别去了呗。”
梁矜上挂完电话,第二天还是来到了乐泉说的那家医院。
锦城最大最豪华的私人医院,论医学水平比不上晁荆玉所在的锦城一医。
但是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探视准入森严,至少梁矜上就被挡在了楼层入口。
而且被挡在外面的不止她一个人。
前面那道苗条优雅的背影梁矜上很眼熟。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经过病人允许,不能探视。”
乐悠:“你让我进去,他不会赶我的!我前两天就说了,我是他的未……”
“咳咳!”梁矜上清了清嗓子,引起了乐悠和护士的注意。
她看着乐悠问道:“哦?你是他的什么人啊?”
乐悠噎住了。
她倒没有真的那么厚脸皮,把没有盖棺定论的“未婚妻”到处宣扬。
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个名头进去看看商遇城。
对不相干的护士可以随意地说出口,当着梁矜上的面却只能悻悻地闭嘴了。
那护士察觉出来这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
心里暗道那位vip病房的大帅比真是桃花旺盛,这些来看他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
不过住得起那种病房的男人,非富即贵,还长了那么张俊脸,也正常。
梁矜上向护士说明自己要去探视商遇城,说自己是商遇城的女朋友。
护士抽了抽嘴角,对梁矜上和乐悠一起说道:“不好意思,除非拿出凭据,不然光是情侣关系我们也不能随意放人进去。”
意思是,你们是“女朋友”也好,“未婚妻”也好,都是没有证的,谁都可以给自己挂个名头。
尤其是两个人一起出现,就更加显得她们的说辞不可信了。
梁矜上拿出手机。
自从那天撂狠话说“不接电话就永远别联系她”,商遇城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她就把人拉黑了。
现在,只好把商遇城的号码放出来,给他打电话。
几声“嘟”声过后,电话被接了起来。
这次不是宫雪苑,而是商遇城本人。
“矜矜。”商遇城声音如常,除了稍显低弱外,听不出什么异样。
也丝毫没有这几天冷落梁矜上的愧疚。
梁矜上不冷不热道:“商遇城,我现在跟你的‘未婚妻’一起被挡在外面,你真的不放我们进去吗?”
商遇城静了一会儿,“……你、和未婚妻不应该是同一个人吗?”
梁矜上没理他这茬,“我给你三秒钟考虑,不让我进去就算了。”
这次,她没有再说那种对商遇城来说无用的威胁,但商遇城一定能感觉出那层“现在不想见我,以后都别想见了”的含义。
梁矜上干脆把手机免提按了下去。
商遇城无奈道:“你进来吧。”
梁矜上淡淡地看了乐悠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但那一眼已经包含了千言万语。
那护士也算是开了眼,看来“真假美猴王”已经分了出来。
虽然那位“六耳猕猴”一身名牌名包,外表清贵优雅,看起来就出身不凡。
跟帅比看起来倒是很般配。
但那冷脸帅比在电话里压根提都没提到她,对眼前这位看起来白瘦清纯的“女朋友”倒是语气温柔。
他在这住了这么多天,护士第一次知道原来他还是会好好说话的。
梁矜上跟护士走了进去,面色如常地问了问商遇城的伤势。
“断了三根肋骨,多处软组织挫伤,后背肌肉拉伤,至少需要躺床静养一个月。”护士说完,目光还是泄出一丝疑惑,“您都不知道的吗?”
梁矜上大衣里的指甲掐进掌心。
断了三根肋骨,那得多疼?
他就真的,什么都不让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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