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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顾青媛从在阮氏手底下讨生活的时候,就学会了不必因一个不在意的人去生气。

    那样太不值当,没有任何益处。

    顾青媛站在门前,“说完了?说完就走吧。”

    秦露心中生出不满的情绪来。

    自从顾青媛到了秦家,衬得她好像黯淡无光的星光,母亲好些次都让她学顾青媛稳重点。

    她咬了咬唇,她自然不会自找没趣的在这里多呆那么会。

    她虽然没有在顾青媛的脸上瞧见什么端倪,可很肯定的就是她如今和一个侍卫厮混在一起。

    秦露心头冷笑一声,在顾青媛赶人的架势下离开了。

    屋内,裴谨廷已经将衣裳理好,等到顾青媛将秦露赶走回屋时,他正坐在桌旁饮茶。

    见到她进来,低笑起来。

    顾青媛瞪他一眼,问道,

    “笑什么呢?”

    裴谨廷将她揽到怀中,整个人抱住,笑道,

    “我想起高兴的事。”

    他低下头,对怀中的顾青媛说道,

    “那块玉锁片上的印记,已经找到主人了。”

    他原本并不想把这事告诉顾青媛,现在按照秦氏手札上的记录,说顾青媛是承恩公的女儿。

    虽然,他知道不是,哪怕是,也没关系。

    他们不会有血脉相连的事发生。

    可顾青媛不知道。

    这些日子,他们因为药毒纠缠在一处。

    哪怕看着她很沉醉在其中,却始终保持着一份警觉。

    不吃林风给她的寒凉药丸,她不想断了子女的缘分。

    上一次他们说到手札时,他曾带了一句,却不曾详细分说。

    “是谁?怎么找到的?”

    顾青媛十指同他的扣在一处。

    说道这个,裴谨廷面色颇有些异样。

    “是明家。明老丞相家。”

    谁能想到那锁片上的印记,不过是一副画的一角?

    根本算不上什么家族的徽记,更是不曾在京都出现过。

    他曾想过将其他的障碍都扫平了,再告诉顾青媛这事,没想到顾青媛先来了任城,还查到秦氏从前的下人身上。

    裴谨廷道,

    “虽说那玉锁片是明家的,许是关联到什么秘密,一定和身世没关系,明家才会几次三番地派人刺杀你。”

    但顾青媛的父亲是谁,他心中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世事是多么无常。

    倘若早一些,或许都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可时光不会倒流,他们如今只有一直朝前走去。

    走一步看一步,且先将眼前情况解决再说。

    其他的等到回京后,再一一解决。

    顾青媛从匣子里拿出玉锁片和两根一样的金簪。

    摊在裴谨廷的面前。

    “这其中一根簪子是母亲当年留给我的。也是戴了这簪子出现在明家后,才惹来刺杀。”

    “另外一根则是秦王那次为了诱我去临江仙顶层放下的鱼饵。”

    “这两根簪子一模一样,上头雕刻的花纹,倒是和玉锁片上的一样。”

    她不知道这两根簪子有什么值得明家关注的。

    这里头又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呢?

    裴谨廷在五城兵马司呆了那么些年,见过的机关自然比顾青媛要多。

    他翻看着那两根簪子,还有玉锁片。

    “圆圆能否把这两样东西放我这里?想找人去核对下明老丞相的那副画。”

    他抱紧顾青媛,下巴抵在她发髻上,说,

    “往日没告诉你具体的缘由,你不怪吗?反而如此的信任……你这样的性格,要是碰到一个坏男人,可怎么办?”

    他语气里的坏男人就是陆文泽那样的。

    顾青媛自是同意将东西给他,从前或许还想瞒着他些,把那些难堪的放置在阴暗的地方。

    如今却觉着,他们之间无需有过多的秘密,坦诚相待,许是能走些弯路。

    更何况,这些日子,好似纠缠得多了,对于那些隐秘的关系,也能接受了。

    如裴谨廷所说,就算天下人都唾弃又如何?

    终究不能活在别人的眼光中。

    她靠住裴谨廷胸膛,语气中是全然的信赖,

    “你不告诉我,定然是有你的考量。无论做什么,你总是不会伤害我就是。”

    对于顾青媛的全然信任,裴谨廷自然是很受用,

    “我并非有意瞒你,而是怕你担心。”

    “毕竟,我也是和赌徒一样,对于那些具体的情况不是很清楚。”

    顾青媛决定信任裴谨廷,那自是十分通情达理的,最后又说起秦露。

    裴谨廷眯着眼,把玩了下顾青媛的青丝,

    “秦露那边派人盯着呢。”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私底下和陆文泽有联系。

    陆文泽比他和赵小七还要早些来任城。

    皇帝派他来的外任,并不是山东。

    也就是说,他是私底下来到任城。

    一来就和秦家姑娘私底下来往,想必就是为了顾青媛,或者说的清楚些,就是这玉锁片和金簪了。

    秦王得到金簪的缘由,洛姑姑已经说过,是陈年旧物,也是明老丞相给他的。

    不过,给他并不是为了和谁对峙,更不是让他为了儿女私情跑到任城来。

    京都那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问问陆文泽,进展如何。”

    话音幽然落地,秦王就是这时进了屋。

    他来了,屋内的人纷纷起身,给他行礼,就连最上首的明老丞相,也站起身,将主座让给秦王。

    明老丞相挥挥手,示意其他人下去,书房里独留下他和秦王。

    “殿下。不是说好,你不来此的吗?”

    他的语气有些不好。

    无人不知,明老丞相是个独臣,只忠于皇帝。

    太子一脉的人也成拉拢过明老丞相,没想到被严词拒绝了,并且将这事捅到陛下那里。

    当时,他昂然地立在大殿中央,义正言辞地道,

    “陛下,如今您正值壮年,这御座还能坐许多年,臣的忠心,只予了陛下,还望其他的人,休要做些出格的事。”

    文人说话总是文绉绉的,吊书袋,讲大道理。

    可那会明老丞相的话太过震撼,根本没觉得是掉书袋。

    “裴小三也不在京中,还有谁会发现我们的行事?”

    “太子那病秧子,若不是裴小三顶着,早就一命呜呼了。”

    秦王啧啧赞叹,

    “裴家可真是甘愿做太子的奴仆,家中的嫡子都能拿去巴结皇后和太子。”

    明老丞相看着秦王得意的脸,心头无声地叹息。

    “殿下,当时给你簪子,可不是让你将顾娘子赶出京都,而是让你去拿捏她……”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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