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媛捏着手中的药匣子,她知道,如果再同裴谨廷理论下去,又不知他嘴里会说出点什么浑话。
于是,虽然气裴谨廷的胡说八道,顾青媛也只能抱着息事宁人的心态,跪到卧榻边上,帮他上药。
孤男寡女为什么不能共处一室?
顾青媛好似明白这话的道理了。
许是因为裴谨廷刚刚沐浴过,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更别说她的手颤抖抖地,时不时因为撒金疮药的动作,触碰到裴谨廷紧实的肌肤。
缠绷带时,她双手环过他的腰间,只能俯身,凑近他的胸膛。
裴谨廷顺理成章握住她的腰,将她圈在自己身前。
“可要小心些,别手软了,压到为夫……”
裴谨廷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
顾青媛想着快些帮他把药上好,没空理会裴谨廷的手,只能由着他去。
但春衫单薄,裴谨廷又心怀不轨,很快不满足于搂腰了。
眼看裴谨廷手越来越不安分,顾青媛不得不停下来,一手拿着绷带,一手抓住他的手,警告地看着他,
“万一我的手没个轻重,把裴公子的伤口撕裂了可不好。”
话是话外,满满的威胁。
裴谨廷挑了下眉,微翘的桃花眼,含着笑意,看着顾青媛,
“顾圆圆,其实我原本可以忍一忍,奈何是你自己先勾引我的。”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肢往上,勾住她的衣领。
她俯身,衣领不由散开,裴谨廷一眼就能看到她衣领间雪白的肌肤,顺着脖颈往下,甚至隐隐能看到莹白起伏。
他的手勾住衣领时,顾青媛垂眸,再不通人事也该明白了。
她脸一下子绯红,连脖颈都染上薄薄的粉意,
“裴谨廷,活该你痛死。”
她拽着手中未剪断的绷带,微微用力,贴着他肌肤的那段收紧,勒住他的伤处。
裴谨廷“嘶”了一声,挑起顾青媛散落的碎发,一个翻身,将之压在下。
俯首吻住她的脖颈。说是吻,其实更像是咬。
他用牙齿细细撕磨,顺着她的脖颈吮到锁骨。
这不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亲吻,却是最亲密最肆无忌惮的一次。
裴谨廷紧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半边身子覆压着,叫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这一刻,顾青媛忽然觉得她就好似一只绵羊,丝毫逃不出虎狼的追击,一步步跌入到陷阱。
心脏的位置,咚咚跳得好厉害。
她闭着眼,鼓起勇气自我安慰着。
迟早有这么一天的。
这是她反抗顾家,反抗陆文泽时就说好的条件。
她能接受与他过夫妻生活,但是,天还亮着,他身上也有伤。
她的手抵在裴谨廷的胸口,不知害怕还是紧张,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带着些乞求,
“天还没黑,别在这……”
裴谨廷看着美人完全盛放在他身下,无力抵抗,任他施为,不由低低叹了一声,
“顾圆圆。你实在太乖了,看得出来,以前完全没有偷偷翻过话本子。”
这个时候,就是圣人也无法停下来。
顾青媛雪白的脖颈染上红意,还努力维持着声音的稳定,
“按规矩……”
顾青媛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裴谨廷打横抱起,他一边走,一边轻笑,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镇国公府大姑娘端庄美丽的像个木头人。太过温顺,规矩,反倒显得无趣。”
“不如其他女子活色生香。”
刚刚上药时,裴谨廷已经脱了上衣,此刻几乎贴着她,这样忽然抱起她,导致她的手不知该往何处放。
听到裴谨廷的话,顾青媛只想掐他。
她如何没听过这样的话呢?
很多很多。
陆文泽会和顾芸娘厮混所为何?
不就是顾芸娘更加放得开。
而她,顾青媛,是镇国公府的排面,永远端坐在高台上,裙角纹丝不乱。
美丽而无趣几乎跟随着她一同长大。
也许这里头有阮氏抹黑的缘故。
又何尝不是顾青媛自身造成的呢?
顾青媛窝着火,她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眸亮晶晶的,比之天上高挂的烈焰还要炙热。
如今怒放燃烧,摄人心魂。
“裴公子见了那样多有趣的女子,自是觉着我无趣。可那又如何?”
“要不要派人将那鸾娘追回?送到裴公子的床榻上?”
裴谨廷含着笑,对她的话不为所动,将她轻轻地放在两人的卧榻上。
床上还铺着大红喜被,层层锦绣,顾青媛躺在上面,仿佛躺到了绵软的云朵上。
她想起不能起,只能艰难地半仰着。
这时,一只手臂撑在她的身侧,裴谨廷也跟着压下。
他微勾着唇,完全一副我是恶人我有理的样子,
“越是完美的东西,才越让人有破坏的冲动。”
“你的一举一动都符合规矩,所以尤其想让人试试,你没规矩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他单手撑在她的耳旁,这个极具压迫的姿势,仿佛将她整个人桎梏在怀中。
在顾青媛惊诧的目光下,他低头,眸色深暗,
“顾圆圆,我已经忍很久了。是你找上我的。”
越是规矩、不染尘埃的美人,越会让人想将其拉下凡尘,破坏她的规矩,打乱她精致的面容。
让她被所有人都称赞的规矩染上哭腔,让她再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是所有男人与生俱来的破坏欲和征服欲。
偏偏,顾青媛不自知,跌跌撞撞地跑向他,抛出那样的诱饵。
所以,他要享受期待已久的盛宴。
他抬手扯下帐帘,黑眸微动,嗓音低哑,
“顾圆圆,这不就天黑了吗?”
他轻笑。
顾青媛闭上眼,莹白的脸庞被暖烘烘的热意蒸得发红。
与此同时,陆文泽疲惫地从宫中回府,看到门边立着的娇羞女子。
在门前的大红灯笼映照下,让他生出一份恍惚。
月照九州,各奔东西。
悲欢不同归去来,万里春风动江柳。
被裴谨廷抢亲,这两日,他看到太多同僚间同情怜悯的眼神。
每一个目光,好像带着刺,让他浑身难安。
大红喜烛,明明是要为他和顾青媛准备的。
如今,她怎就在别人身边,再不肯回头。
陆文泽怎么也不敢相信。
她怎可去做了别人的妻?
她该是我的妻。
陆文泽觉得非常烦躁。
他的眸子里有克制不住的汹涌怒意。
捏起鸾娘的下巴,“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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