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知,那就算了……”
曹仁放下手中的水碗,砰地拍了一下案牍,道:“你帮我去下令,让我军中之前东南营的二千人留在兖州,配以八百战马,兵粮肉糜,听从徐臻调遣。”
“子孝兄长这是……”曹纯没明白这意思。
为何还要相助呢?!
你们不是不待见人家吗?
曹纯虽然和徐臻打过不少交道,也不反感,甚至还承了徐臻的情,一直在操练青州兵。
但是现在由于依旧没有升任,所以颇为有些不耐烦,但他对于徐臻,还是很有好感的。
“之前我在陈留东南营招募的兵士,和徐臻也是旧相识,这些人自然是愿意跟着他的,”曹仁坦然朗声道:“这些兵马,非是我精锐,但依旧也是老兵。”
“徐臻就出自我东南小营,他用着也顺手,若是此次在兖州镇守,他可立功,便算是先还了些许曹氏之恩情。”
曹仁说完这话,当即起身来,虽然没有盯着曹洪,但是意有所指却都是在他,沉声道:“我这人,虽然不会耍嘴皮子。”
“但明白一点,有恩必报,他对我曹氏全族有恩,若是老太爷死,主公不知情绪必遭打击。”
“酸楚之语,不必多言,我虽依旧不喜徐伯文,但恩情能不还么?”
他说完,曹洪的脸色就挂不住了。
浓密的胡须下,脸颊马上胀红,但却还是笑着打了个哈哈。
“这两千人,子和你去交给他吧。”
“等明日出征之后,再派遣将军交予他手,我已暗中和主公说过了,此调令暗中交托,不给其余将军知晓。”
若是其他的外姓将军知道,又要发酸了。
毕竟那可是两千老兵。
这养出来,得花费多少钱。
别说是人手的各种军俸与奖励,光是配备战马、军备与每日用度的吃穿粮草,都是一笔不菲的钱财消耗。
“诶,我知道了。”
……
曹氏的几位宗亲将军出来,走到外面吹了冷风,才算是松了口气。
在曹仁的军帐内,压迫感居然一点都不小。
当初一起追随而出的族中兄弟,他们算是从小便认识,现在曹仁已然大便样了。
为将已久,身上满是肃杀与威严,并且心思远虑,格局不小,无形之中就压了他们一头。
被说了一通后,曹洪倒也不太服气,只是刚才于帐中不好明言罢了。
出来了倒是唉声叹气,拉着曹纯勾肩搭背起来,“子孝也被那小子骗了。”
“这有什么好还恩情的,等攻徐回来,大哥封他二千石的时候,咱们不说话就是了。”
“是是是,”曹纯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
曹洪凑近来接着问道:“子和,你听了那小子的话,去日夜操练青州兵,得了什么好处?”
“没有吧,”曹洪摊手,简直不要再幸灾乐祸,“白费心思,到现在不还是个宿卫统帅?”
“宿卫为亲近之人,做统帅说明大哥信任,没什么不好的,”曹纯干笑了几声,如此回应道。
“那你不要领兵了?”曹洪挤眉弄眼的盯着他,“日后若是真的成就大业,你就做个执金吾?从护卫主公,到护卫皇宫,这辈子不都是个看家护院儿的?”
“子廉,”曹纯脸色板了下来,“好了,知道你心中不服,但伯文不愿领兵,与我等自不会有所冲突。”
此时在场的宗亲将军不少,诸如曹真、夏侯渊、夏侯恩等都是面色严肃,不发一语。
他们知道曹洪脾气冲,口无遮拦,没少纵兵抢粮,心里真正的气,恐怕不是来自于这些。
攻城之后,劫掠粮食财宝,那是寻常之事,许多将军都会如此,特别是乱世作战,更是以此激励麾下将士卖命。
如果约束像这般严苛,威信与仁义倒是有了,那这些犒赏的钱粮与安家费,就要自己掏钱去发放。
一来一去,麻烦事就多了。
徐臻之策实际上,也算是侵害了不少将军本身的利益,倒不是因为钱少了,而是需要耗费心力去御下。
平日里本来就带兵严格者,自不必担忧。
但本身不看重劫掠,只当是常理的将军,就很头疼,甚至会让士气低落。
“唉,行行行,不说了,回去整肃军纪,随后攻徐。”
曹洪拍打了几下曹纯的肩膀,“还是子和你好啊。”
“宿卫左右,便可有功!”
“你!”
曹纯顿时咬牙,平日里多为退让,怎生今日还得寸进尺了!
无不无聊,一直说,烦不烦!?!
此刻,戏志才匆匆自前方走来,笔直朝着曹纯而来,几人自然立马收声。
斗嘴归斗嘴,但还是不可给他人知晓,向外表现出来这些宗亲将军必须是团结如铁板一般。
这点道理,谁都明白。
更何况,戏志才是真正心腹谋臣,为军中祭酒,几人身为将军还是要尊敬的。
“军师。”
“军师可是有军情?”
戏志才很快到了身前,对曹纯道:“子和将军,主公刚到主帐,命你领虎豹骑。”
“什么?!”
曹纯眼睛一瞪,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身后那些将军也是目瞪口呆,神情呆滞。
虎豹骑?!
这,这可是最近刚刚耗费巨甚,才组建而得的一支精锐骑军。
虎骑与豹骑。
虎骑为重甲骑兵,而豹骑则是轻骑兵,善于追击与骑射。
这些人员选拔,多是自那七万青州兵之中反复挑选,选拔而出,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些精锐选出后,应当是曹操亲自率领。
这一万余精锐,几乎耗尽了兖州近几年来的钱粮。
曹纯也只是骑术与射术的操练将军罢了,现在居然要让他领这一支兵马?!
“怎么会……”
戏志才眉头紧皱,莫名其妙的左右看了一眼,“子和这些时日,与青州兵操练训马时,算是同寝同眠。”
“如此深得人心,青州兵本桀骜,为贼兵所归降,猛士壮丁自然不少,是以主公以威名震慑,伯文用仁政令其感激,如今子和以交心让其信服,虎豹骑仍旧为主公麾下,但让子和将军来领军,不必这般惊讶吧?”
曹纯脸色一凛,不知为何,骄傲的下巴却先忍不住微微抬了起来,连胸膛都为之一挺,中期平和的道:“当然不奇怪。”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领虎豹骑,也是对末将之鞭策,这可是,虎豹骑啊。”
“子廉,虎豹骑啊。”
曹洪嘴巴张了一下,马上又闭上了,最终偷看了曹纯几眼,无奈附和点头,“子和如此日夜操练,得将士信服,自然是当仁不让。”
“厉害。”
“厉害什么呀,”曹纯背着的手抬起一只,在曹洪面前摆了摆,谦虚道:“无非是,严于律己,治军以法而已。”
随便带带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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