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骂完陈大德，转头抬手直接给了陈慧一巴掌。
“还有你！如果不是你，常永沿怎么会替陈大德办事！永沿他一定是听了你的话才帮陈大德做事的！陈慧，如果我儿子没了，那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陈慧捂着被打的脸，怎么都不敢相信方晴都敢动手打她。
“方晴，我看你是疯了！”陈慧压着声音骂着。
“你想我们怎么不好过？”陈大德轻巧的吐出一口烟,然后将抽到一半的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他坐在那，轻蔑的抬眸看向方晴，“你别忘了你女儿一家还在市里混呢，还有你的三个孙子，怎么，都不想要了？打算让他们的日子都别过了？”
方晴整个人懵在那，怎么都没想到，来市里一趟,救儿子的办法没找到,却被人又威胁了一番。
陈慧看方晴这般傻在那，当下也没计较方晴打她这事。
她还软下语气劝着，“事到如今，真不是我和大德不救，怎么说，永沿也喊我一声表姨，要是能救，你说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命吗？可我们也没办法啊，眼下就这样了,可别的人日子还是要过的,你想想永沿的三个孩子,想想你女儿一家。”
陈大德像是料定了方晴会来找他,所以早早在办公室备好了东西。
他把抽屉里提早准备好的布袋提了出来往桌上一扔,“里面的东西你都拿去，够你和常立松两人一辈子吃喝不愁,也算是常永沿替你们提前养老了，常永沿的三个孩子，我和陈慧替你管了,三个孩子日后读书，工作，包括成家，我们肯定都会出一份力，不用你两老操心。”
陈大德自认为他够大方了，如果不是常永沿办事不力被肖力找到了疑点，常永沿也不会被抓，他也不用花这么多钱安抚方晴。
所以在陈大德看来，常永沿死不死的，都是他自己事情干的不够漂亮。
若非办事不力，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看在陈慧的面子上，陈大德也确实给了不少。
布袋里除了现金，还有一半是金条，这么多钱，换一条人命，在他看来超乎所值。
见方晴始终没有去接布袋，陈大德的手指在桌面上扣了扣，声音不轻不重，仿佛在说什么不算重要的事情。
“对了,我想着，你们家最近应该也要忙着给常永沿准备后事，所以我今天一早就把你三个孙子，还有你孙子的外公外婆，你女儿，包括你女儿的两个孩子，都请到了我家做客，你放心吧，我的家人一定会照顾好你的这些亲人。”
陈大德一收到廖大潘送上来的消息就已经做足了准备，方晴的这些亲人，现在全捏在他手里。
方晴眼泪都忍在了眼睛里，仿佛是被吓到了，一颗都没敢再往下落。
她犹豫了好久以后，颤抖着手把桌上的布袋拿走。
“钱我拿走，你放了他们。”方晴道。
“不急，来都来了，不多住几天，不是显得我这个主人特别冷淡不好客吗？”陈大德摆摆手，“没事你就拿着东西回去吧，回去以后和你丈夫好好聊聊，日后用这些钱怎么吃香的喝辣的。”
说完，陈大德又添了句，“人啊，迟早都会死，早死晚死都是死，生儿子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养老吗，你儿子只是换一种方式在养你们，别难过，想开点，做人啊，就得乐观一点，没了儿子，你不是还有三个小孙子吗？”
这每一句听着都像是在安慰人，但是，落了方晴的心里，每一个字却都像是刀子落在心上。
方晴没再说话，只是抱着布袋转身出了陈大德的办公室。
陈慧见状追了上去，“方晴，事到如今，怨谁都没用了，我哥话说的是不太好听，但是道理确实就是这个道理，想开点吧，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还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
方晴咬着唇没说话，也没抬眼去看陈慧。
陈慧却自顾的在那说，“你现在应该是要回农场吧？我要去周家，今天是知书订婚的大喜日子，我去周家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的忙，知书现在这个未婚夫的夫家可比前头那个好，人啊，就是要失去了，才会得到更好的。”
方晴敷衍的点点头，两人在陈大德单位外的大门分开。
看着陈慧高兴飞扬的背影，方晴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
人的快乐和痛苦是永远不可能相通的。
待陈慧坐上公交离开以后，方晴也坐上公交。
但这公交并不是去汽车站的，而是去李家的。
四十分钟后，方晴抱着布袋到了李家大门口，但是方晴没想到，她求见李老，李老一听是陈慧的表妹来找他，却根本不见她。
方晴在李家门口执着的站了两个多小时都未能见到李老，最终只得流着泪回了农场。
苏舒中午接孩子放学，再次路过1—2的时候，1—2的大门是开着的。
一眼就能看见常立松和方晴两夫妻瘫坐在院子，两夫妻神情木讷，满脸绝望。
苏舒牵着三个孩子的手从常家门口匆匆走过，三个孩子经过的时候，都好奇的往里打量了一眼，然后就安安静静的跟着苏舒回家了。
等进家门以后，梁志超才好奇的问苏舒，“妈妈，常爷爷和方奶奶怎么啦？他们为什么都坐在地上？他们不觉得脏吗？”
“天下最难做的职业，就是父母了。”苏舒感慨着，“他们正难过呢。”
这话太深奥，三个孩子听不懂。
梁志超还念念有词，说再不高兴也不可以坐在地上，脏，而且不好看。
孩子童真的话语让苏舒失笑，都还小，如今还不懂大人的崩溃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崩溃的时候，往日的体面全无。
苏舒笑着摸了下梁志超的脑袋，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对，不可以坐地上，你看王家的小朋友，是不是一哭一闹就满地撒泼打滚，所以都没有小朋友爱和他们玩？”
王家几个孩子，真是字面上的满地打滚，苏舒都瞧见了好几回，简直没眼看，所以王家的孩子，永远都是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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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这两天应该就会写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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