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所拿出来的蔗糖,在此刻的魏征眼中,完全就是魏晋时流行的五石散。
这个香甜程度……简直绝了。
欲罢不能!
众人一通懵逼,这东西,怎能这般甜法。
这简直不是食物的问题了,这特么的分明是妖术吧……
惑人心智的那种!
长孙皇后轻叹一声,脸上神情极为精彩。
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嗯……
盛儿从小流落在外,不像宫里,可以吃上饴糖这么好的食物……
毕竟……
他吃的比饴糖好多了……
而李二和房玄龄则是一脸如梦似幻的神情。
这蔗糖,简直比饴糖香甜百倍不止。
这外观,更是远远胜过饴糖。
那也就是说……
这玩意一旦贩到长安……
这特么的,暴利,暴利啊!……
李二深吸一口气,再抬头看向李盛,简直快不认识这孩子了。
能发现土豆红薯,已是大功,现在居然又……
这哪是一个少年能具有的博学程度!
呃,又像是非常熟悉。
是啊,自己为什么要感到意外呢,这种事发生在盛儿这里,不是再正常不顾哦么……
房玄龄眨了眨眼,盯着李盛好一阵之后,才喃喃开口……
“公子若有此物,则……则统御漠北,合于中原,指日可待啊……”
“这漠北的胡人不用干别的,光是制作这蔗糖,恐怕都能富得流油啊……”
被房玄龄这一说,杜如晦和魏征顿时也是精神一振。
李盛的奏疏回传之后能通过,一是他本身的功勋足以支持他提案,赋予了他对漠北事务足够的决策权。
二来,就是魏征和杜如晦这两人的支持了。
这两个家伙,全都是出可为将,入可为相型的读书人。
看到李盛那貌似简短,实则直指漠北问题核心的奏疏,两人简直是惊为天人。
当然,当日看到奏疏,这惊为天人也就持续了一秒,毕竟大皇子殿下本来就是天人……
此时再说起这事,想起那封思路清晰的奏疏,再结合这蔗糖。
统御漠北,一瞬间前景就变得无比明朗了!
“公子,这东西可是暴利啊,发动漠北的胡人来制蔗糖,日后这漠北定能成为下一个江南啊。”
“正是如此……”
杜如晦说完,魏征也是满脸严肃的慨然喟叹,
“上能产良马,下可产蔗糖……漠北定矣!”
“漠北数千年之患,今决于公子手中啊!”
……
众人一通感叹。
不过接着,李盛却是一摆手,给众人泼了一瓢冷水。
露出一个笑容,有些恶趣味的说道,
“解决漠北问题,思路肯定是经济,毕竟一切军事皆政治,一切政治皆经济。不过要靠这蔗糖……诸位恐怕是想多了。”
“这蔗糖,提炼自一种叫甘蔗的植物。这东西,很遗憾……在漠北这里,基本种不起来,只能在阳光充足之地种植。”
……
李盛这一说,李二等人立刻感觉麻了。
好家伙,不早说。
不过这……
这样看来,漠北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乐观了,之前的兴奋,顿时消失无踪。
魏征愕然片刻,接着低下头去。
果然……
这天下的好东西,岂有易者?
不过眼见着众人纷纷有些失望,李盛接着,再次露出一个坏笑。
“不过漠北虽然不能产蔗糖,但其中的价值却比蔗糖更妙,原因很简单……”
“首先,这蔗糖虽非产于漠北,但却也并非来自神州的南方。”
“啊?”
李盛这么一说,李二等人顿时面面相觑。
不是来自南方……
那是来自何处?
只能在阳光充足的温暖之地生长,这不是你说的吗。
不过接着李盛就解释了一下。
“这蔗糖,乃是产自天竺。神州之西南在蜀中,而天竺则又远在蜀中之西南数千里外。”
“这么远?!”
李二顿时傻眼了,长孙皇后看向李盛的目光也不一样了。
我家孩儿这本事也太大了吧,那么远的货物都能弄到??
李盛笑了笑,接着说道,
“比那更远。”
“产自天竺的甘蔗,首先是贩卖到天竺以北的波斯、阿拉伯等国,接着才有从阿拉伯、波斯等国的商人,将货物从国中贩运到西域,也就是我们的漠北,最终……才能运到这灵州。”
“这个贩运法,相当于绕了一个大圈子,毕竟昆仑山脉太高了,那是天下第一高山,找遍全球也找不到更高的。”
“这样贩运一圈……价格也是可想而知,并不便宜。毕竟商贩之利润,大抵总是要和经商难度相绑定的。”
“可现在……”
李盛微微一笑,“我们大唐将漠北牢牢控制于手中,情况就截然不同。这路途之上,没有了各种险阻,盗匪也都被清理镇压,环境一好,贩运成本也大幅降低,这蔗糖也便能变得廉价。”
“而同时,我大唐的丝、瓷等物,又可经由漠北,贩至泰西、波斯、阿拉伯等国。这其中之利……可尽为国库所有。”
李盛说完,李二一下呆住了。
这……这得是多少利润啊。
魏征等人更是傻眼。
赈济灾害,兴建水利,修城守边……国之大事,哪一样不要大量的资本。
这李盛给朝廷搞了好几出商战,狠狠割了世家大族韭菜不说,另一方面,其真正的功绩,就是大幅增加了国库岁入。
天下灾难之大,无过于国库空虚。
而李盛虽不在朝,却是轻描淡写之间,就给大唐开辟了一条又一条的财源……
震撼!
傻眼!
房玄龄和杜如晦甚至都说不出话来了,这特么的……怕是诸葛亮再世,治国之能也达不到这等水平啊。
不过杜如晦沉吟了一会,还是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禁皱眉。
“公子……如公子所言,往后我大唐国库,可从这商业之中,获取巨大的利润,但……”
“但商业本身,终究是不能产出物资……这其中虽有利,但人马在其中空转,岂不是……”
此时的杜如晦面色无比严肃,因为他真的感觉到这其中……具有巨大的玄机。
这一刻,闻言,房玄龄和李二,魏征也看着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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