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眼线?”
王老二兴奋道:“就是那种被武林盟安插在各处,充当盟主眼睛,注意着江湖上一举一动的眼线啊!盟主放心!我一定把这无双镇盯的紧紧的!”
看他这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沈玉凝都不忍心让他把那碑拆了:“那……辛苦了!”
“好!好!盟主放心就是!”王老二激动的不能自已,深呼吸一口气才跑回自己的豆花摊。
结果刚回来就被众人打趣:“哪去了!生意还做不做了!”
“我劝你从今天起,最好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呦,王老二如今能耐了啊!”
“哈哈哈哈!”
沈玉凝和白禹从小巷中出来,二人又悄悄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白禹不解:“盟主,您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过江不沉有很大的嫌疑吗?这次我们离开江南,保不齐那江不沉会不会有别的动静,总要留人注意,这个人最好离江不沉不远,但又是江不沉怀疑不到的人。”
“盟主,高啊!”白禹忍不住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江不沉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您竟派个卖豆花的看着他!”
沈玉凝很是不屑的看他一眼:“得亏你跟的是我,要是你在衔月宗,早晚会因为你不长脑子而被孟棠骂死!”
“难道盟主不是这个意思?”
“他在路口卖豆花,认识些三教九流,听些乱七八糟的消息,所以我才来问问那独眼女人是什么来头。我不至于真就蠢到让一个卖豆花的去监视江不沉,况且他也见不到江不沉的面啊。”
白禹恍然大悟:“殷三娘!”
“唉,带你行走江湖简直是拖我后腿!”
白禹听闻一把抱住她的手臂:“盟主不要丢下属下!”
“好好好!一边去!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像什么话!”
“你发誓!”
“我发誓!”
“魔宫财宝也给属下留一份!”
“……滚开!”
二人吵吵闹闹到了赌坊门口,看了看招牌,还真就叫那间赌坊!
沈玉凝刚要感慨一声这赌坊真大,人真多,就见一人被两个打手从赌坊内扔了出来,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打手指着人啐了一口:“再还不上银子老子却卸你一条腿儿!滚!”
这熟悉的口吻……
武林盟主尝试叫道:“哎?那谁!”
打手扭头一看吓的双腿一软,右腿甚至还隐隐作痛:“你,你,你是昨晚那个盟,盟主?”
沈玉凝给了他一个和善不失礼貌的微笑:“嗯,又见面了,昨儿没留你一条腿,今儿就告状去了?”
“没没没!没有!”那打手忙道:“主要是,是,是我们掌柜想见见盟主的风采!我本来还极力阻拦,但掌柜不听啊!”
“知道,”沈玉凝笑道:“很多人在被本盟主揍之前都觉得自己能赢。”
打手咽了口唾沫:“对对对!掌柜回来的时候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招惹到了不得了的大人物!您大人大量?”
“好说,”沈玉凝指了指赌坊:“能进去吗?”
“能能能!”打手连忙避让开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玉凝便带着白禹堂而皇之的入内,那打手一路跟着冷汗涔涔,甚至还不断向周遭众人使眼色。
沈玉凝看了一圈,这赌坊很大,楼上楼下开了好几局赌桌。
如果她没猜错后院应该还有,却是适合那种喜欢清静追求高雅的,比如孟宗主那种人来玩的地方。
“让开让开!”打手推开一张桌子前围着的人,清出一个空位道:“盟主,玩玩?”
“怎么又来个盟主啊!”做东的荷官不耐烦道:“武林大会举办了没几天,光这武林盟主都见了好几个!”
打手啐道:“这次这个是真的!”
声音不大不小,不少人都看了过来,赌场内本就乌烟瘴气的,这些眼睛隐藏是烟雾背后都带着阴森森的恐怖。
白禹将手按在剑上,警惕的看向四周。
沈玉凝却施施然道:“玩一把?”
荷官道:“好啊!玩就玩!别说你是真的武林盟主,就是真的天王老子输赢也不一定呢!玩什么?”
沈玉凝道:“我会玩的不多,就比大小吧。”
荷官乐道:“好啊!”
结果刚去拿骰盅就被那打手按下,打手在他耳边说道:“不要耍手段,实打实的来,殷三娘险些死在他手上,我不是在跟你说笑!”
那荷官听闻果然脸色大变,将要出千的手慢慢缩了回来。
“实打实也无妨!”
他拿了两个骰盅,又拿了六颗骰子问沈玉凝道:“比大还是比小?”
沈玉凝想了想:“比大!”
那人得意挑眉:“来!比就比!”
言罢将骰子装入骰盅,一盅三个,也叫围观的赌客做个见证,便将骰盅递给对面。
沈玉凝接过骰盅,随手晃了晃。
她从没玩过这个,但不知为何拿到手上却知道如何摇动,好像记忆中有人教过她一样。
随着她娴熟的动作,骰盅在她手上肆意摆动起来。
最后二人一起将骰盅放在桌上。
荷官得意道:“那我先开?”
“请!”
荷官将骰盅打开,不禁开怀大笑:“四五六!十五点!哈哈哈!”
沈玉凝啧啧摇头:“这也太小了吧?”
“难不成你还能开三个六?”
武林盟主撇撇嘴,在掀开筛盅的瞬间迅速扔了一颗骰子进去:“三三五六!十七点!”
荷官惊的眼珠子险些崩出来:“你!你出千!你方才多放了一颗骰子!我都看见了!你当老子瞎吗!这么多人都看见了!”
沈玉凝疑惑:“谁看见了?”
那打手忙道:“没没没!没人看见!盟主赢了!”
荷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居然帮着外人说话!亏我每日去饭堂还给你占位置!你居然帮外人说话!你要吃我的煮鸡蛋我说什么了吗!我二话不说就给你吃了!你居然帮着他一个出老千的货色!”
打手赶紧双手合十求饶道:“那可是盟主啊!不兴乱说!”
“谁知道是哪来的冒牌货!”
沈玉凝负手笑道:“闹着玩呢,别当真,无非就是来提醒你们一句,以后开门做生意别把别人当傻子,这样也就不会被别人当傻子了,是不是啊!殷三娘!”
她这么高声一唤,原本躲在二楼的殷三娘见自己藏不住了,连忙苦着个脸下楼道:“盟主,盟主不是说放过小人了吗?怎么还,还出尔反尔呢?这要是被江湖人知道了……”
“吃饱了没事干了,闲溜达。”
沈玉凝指了指赌桌:“顺便玩一把!”
殷三娘连忙说道:“盟主放心,小人正要嘱咐他们呢!以后我们那间赌坊绝对干干净净做人,实实在在做生意,您就大人大量……”
“殷三娘这么好说话,本盟主再咄咄逼人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盟主雅量!”
沈玉凝看了看周围,又对殷三娘道:“这里太吵,借一步说话?”
“好好好,盟主请随小人往后院坐坐,请!”
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沈玉凝放她一马还亲自前来自是有话要跟她说。
屏退了身边的人,只将沈玉凝和白禹带到后院一间僻静的厢房。
厢房之内不仅摆着赌桌还摆着琴棋书画等物,看来确实是给那些个附庸风雅之人过来享受的地方。
沈玉凝打量了一圈忍不住笑道:“真是个好地方,凭他谁来了也会乐不思蜀的。”
“小本生意,小买卖!不值一提!”殷三娘说着已亲自为他二人倒上了茶水,还搓着手问道:“那位,那位公子没一起来?”
“哪位?”
“就是那位,我,我把他桌子掀了的那位,听盟主叫他宗主,莫不是衔月宗……”
她小心试探,见盟主点头自己简直是又惊又喜。
“都说衔月宗主来了江南,原来竟是真的!”
沈玉凝道:“怎么感觉你见到衔月宗主比见到本盟主还高兴呢?”
“没有没有!”殷三娘笑着摆手道:“主要是这几日武林大会,那些人一输了钱就说自己是武林盟主,我这不都见怪不怪了吗!”
不知为何沈玉凝听了这话总觉得怪怪的:“所以,你到现在也不相信我是武林盟主?”
“不不不,我信!我信!不管您是不是!您在我心里就是武林盟主!”
谁叫打不过呢,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得出来殷掌柜也是能屈能伸,当初在赌坊丢了眼睛,结果转眼就成了赌坊的掌柜,这里头的辛酸寻常人还真体会不了。”
殷三娘摸了摸自己的眼罩,苦声笑道:“丢的是眼珠子,又不是脑袋,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既死不了,总得想办法活下去吧?您说是不是啊盟主!”
“对!那本盟主今日留你性命,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殷三娘连忙说道:“不知!但凡盟主的吩咐,小人一定给您办的明明白白的!”
“好!”
沈玉凝又道:“你是生意人,我是江湖人,我也许诺不了你什么利益,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收拾你们如同捏死蚂蚁一样。你就当,是我威胁你的,如何。”
殷三娘眼珠子一转,又连忙说道:“谁说不能许诺!盟主若是能给小人一张老君河的路引那就再好不过,盟主既知道我的底细应该也知道我手上还有些旁的生意。如今这江南的生意也不好做了,若是能把生意做到君北去……”
沈玉凝哭笑不得:“我是武林盟的盟主,可不是衔月宗的宗主,你是不是听岔了?”
“有什么区别吗?你们,早上,我都看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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