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五十万两银子并没有如李云睿所愿,送到曹国公府。
于是乎,李云睿开始出手了。
首先李云睿将兄弟会和红颜会中,所有吴越钱氏的人和下属商号的人,全部踢了出去。李云睿的这一动作,直接让所有会员傻了眼。这会员交了钱,居然还能被踢出去?兄弟会和红颜会给出了一个奇葩的理由,是这些会员违规操作,将会员卡借给别人使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会员卡给别人用,这在兄弟会和红颜会中是很正常的现象,比如说女儿可以拿着母亲的卡去红颜会,弟弟可以拿着哥哥的卡去兄弟会,可以说大家都这么做。
紧接着,曹国公府对外放话,吴越钱氏的家丁伤了李云睿养的一只叫翠花的鹦鹉,李云睿准备报复钱氏,将对钱氏旗下所有的产业进行打击。凡是和吴越钱氏有合作关系的商号,都在打击范围之内,这个打击是无限期的,直到钱氏破产为止。
这个时候,南京城中的各个势力才明白过来,钱氏得罪了李云睿,至于什么原因,大家都在猜测。那些与钱家有合作的人,怕殃及池鱼,开始切断与钱家的合作。
钱氏从事的产业主要有五大类:粮食、棉纺、铁器、食盐、当铺,这些产业都是贸易性质,也就是低买高卖,并没有实体生产单位。
于是乎,钱氏旗下首当其冲倒霉的产业,就是铁器供应出了问题,凡是使用平炉炼钢法的商号都不敢供应钱家了,没办法,谁让这些商号欠着大明银行的钱呢?钱家只能从那些小型的炼铁窑中购买铁器,可是这些炼铁窑的铁器质量相对低劣不说,产量还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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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有消息人士透露,李云睿派人在江南八府,准备以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收购百姓手中的新粮、棉、麻、丝以及成品棉布。
同时李云睿派了新改造好的一艘五千料、五艘两千料蒸汽轮船,去了占城买大米,一料等于033吨,五千料就是1650吨,相当于两万石,两千料能拉八千石,一般情况下,六艘船一次能拉六万石,但蒸汽船动力多足?满载情况下,这六艘能拉十万石,这些粮食够南京城百万百姓吃半个月。当然,这点粮食确实是不够看的,但架不住蒸汽轮船速度快,从占城到南京城来回20天就可以了。
李云睿一系列组合拳打下来,直接让钱宽懵圈了,他没想到李云睿的进攻这么猛烈。
钱宽的打算原本很简单,如果李云睿想让钱家的粮号破产,前提是李云睿要手里有粮。李云睿是有钱不假,但想搞到几百万石粮食,却难于登天,除非他能打劫朝廷的粮仓。万万没想到,李云睿别出机杼,居然从占城买米。
这特喵的是李云睿不讲武德啊!
虽然李云睿一次能运十万石,这点粮食相对于大久恒商号一年销售的七八百万石的量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但是李云睿的蒸汽船是会增加的,现在大明工学院的蒸汽机制造节奏很快,一个月能生产各类型号二、三十台。
如果李云睿有三十艘运粮船,一个月就能运回五十万石,到了那时候,再跟大久恒商号死磕,大久恒就得亏死:因为占城的粮食价格极低,占城的稻米一年三熟,产量大的惊人,喂鸡、喂猪、喂牲口,很多粮食都被百姓扔了,随便给点钱就能卖,现在有人出钱买,谁不喜欢呢?
其实海外卖粮,是李云睿的既定策略之一,无粮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李云睿很早准备建立自己的战略储备粮仓,随着他招收的人员越来越多,吃饭成了一笔很大的开支,如果能拿到低成本的粮食,他肯定愿意干。
这次只不过是顺势而已,就算没有发生这件事,李云睿也会到海外购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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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些日子,占城使者来大明觐见时,曾经买过一批武器,约定琉球交货,李云睿曾经派人跟占城使者谈过买粮的事情,对于这种事,占城使者自然是欣然接受,并提出了以货换货的交易方式,玻璃、昊天明光镜、铁器、布料都可以。这么优惠的条件,李云睿当然不会拒绝,想想一块昊天明光镜能换几千石粮食,傻子才不干呢?
至于大明禁海的规定,随着郑和下西洋,已经出现了松动,而且海外购粮这事,李云睿曾经跟朱棣提过,朱棣没有给出明确的表态,李云睿就当是朱棣默认了。如果出了问题,朱棣要追究,到时候再说!
面对李云睿的立体打击,钱宽麻爪了,吴越钱氏也慌了。
钱宽不明白李云睿为何下手如此狠辣?吴越钱氏不知道李云睿为何出手对付钱家?于是居于杭州的钱氏族长,派出了两位威望很高的族老,赶到南京询问状况。
李云睿布置好一切后,整天不是躲在自己实验室中,继续研究各种火药,就是带着李桑海等人,到郊外验证各种火药的威力,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对于李云睿来说,钱家就是他杀鸡骇猴的那只鸡,在李云睿眼中,士族是历朝历代祸乱之源……
无论是汉、魏、晋、南北朝的门阀世家,还是唐之后新兴的世家大族,都是历朝历代社会动荡的罪魁祸首。
封建社会百姓以土地为生,无论是门阀还是士族,为了自己的利益,想尽一切办法,把土地拢到自己手里,让百姓衣食无着,只能卖身成奴。
一旦有大范围的天灾,百姓苦不堪言,揭竿而起时,这些门阀和士族就会出钱、出粮,挑动天下倾覆。只知有家,不知有国,是门阀和世家大族的通病,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们不会在乎死多少人。
普通百姓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世家大族和门阀都是祈祷有凶年饥岁、颗粒无收。天下人吃不饱没关系,自己吃饱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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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家的大久恒粮号挣钱,从来不是靠在南京城中卖点粮食发财,而是靠周边府州县受灾时,囤积居奇、高价卖粮发的财。
今年年中时,苏州府、松江府、嘉兴府和湖州府遭遇台风,房屋倒塌无数,大雨倾盆,导致地里即将成熟的庄稼损毁严重,十不余一。夏原吉、俞士吉前去救灾时,曾经找李云睿化缘,被李云睿无情地拒绝了。
夏原吉救灾回到京城之后,曾找过李云睿,指着鼻子骂李云睿为富不仁,然后跟李云睿哭诉苏州四府的惨状,那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李云睿虽然同情那些百姓,但他只能表达同情而已,堂堂一国朝廷,在各地连点储备粮食都没有,还有脸指责自己为富不仁?
当然,夏原吉也抨击了那些无良的粮商,大久恒也在其中,平时一两一石的价格,愣是被抬到了三、四两一石,人家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道路泥泞无法运输。特娘的,江南水系这么发达,这些粮商居然睁着眼说瞎话,说用马车运粮……
对于夏原吉的指责和诉苦,李云睿也就是当笑话听听而已,这种事,轮不到他李云睿来管,朝中衮衮诸公都解决不了的事,让他一个孩子来解决,这不是千古奇谈?
就算李云睿是魂穿的又如何?他又不是居庙堂之高,有庞大的行政资源可以利用,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空架子的国公的后备轮胎而已,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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