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悔,但气势不能输,李云睿冷笑一声,“可以!说吧,想怎么比?”
徐景昌在一旁听到要文斗,松了一口气,毕竟事情是因他而起。他上前一步,凑到李云睿耳边,说道,“云睿,你有把握吗?”
“没把握,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气氛烘托起来了,认怂是不可能了……”李云睿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跟徐景昌说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徐景昌一听这话,本来稍微有点欣喜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其实李云睿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局面,无非就是他失败,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跟一个几十岁的大人比试,输了,貌似不丢人……
“我们比对联,三局两胜!”肥富说道。
“这不好吧!”李云睿听了这个提议,心里打起了突突,他的对联也就是《竺翁对韵》的水平。但气势上不能认怂,得碾压一下对方,说道,“对联乃是我天朝文化之传统项目,你一个外藩,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如果输了,别人会说我泱泱中华,欺负外邦。这不符合我大明礼仪之邦的气度……”
肥富笑了笑说道,“我虽出身东瀛,自幼仰慕天朝文化,从小便拜在名师门下学习,对经史子集的理解,不会弱于你!”
李云睿听完肥富的话,眼睛转了转,说道,“不如这样,对联算一局,你我各自出三联,让在场的各位大人解答,看谁的对联能难住各位大人?要不然我对出你的对联来,也显示不出水平……”
大大的狡猾!有么有?
李云睿自己知道,如果肥富出对联的话,他真不一定能对出来,所以他换了一种策略,看谁的水平高。李云睿对对子不会,但出对子那绝对是没问题的,后世网上好多千古绝对,李云睿脑子里不下六、七十个……
在场的官员听了李云睿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这个主意好,关键大家都能参与进去,自古以来,文人的尿性就是显摆……
肥富听了李云睿的话,扭头看了看副使,副使微微点了点头,于是开口说道,“可以!”
“笔墨伺候!”有人喊道。
很快有人送来的笔墨纸砚,一张桌子也空了出来。
“来者是客!你先写吧!”李云睿双手叉在胸前,对着肥富说道。
肥富也不客气,上前提起笔来,唰唰唰写了起来。
旁边有好事之人,念出了声。
“六木森森,松柏梧桐杨柳。”
“雾锁山头山锁雾。”
“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李云睿在一旁看完之后,就想扇自己两个巴掌,娘的,这些对联他还真有答案,早知道这样,就不出刚才的馊主意了。
“到你了!”肥富放下笔,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这三幅对联,是他从一本古籍上看到了,在日本与很多汉文化研究者,研究了十多年,都没想出答案。去年他来大明时,曾与很多大明文人也讨论过,没有人给出过答案。
所以,肥富信心满满,能够难住李云睿!
第一联,同偏旁部首联,所有字都是木字旁;第二联是回文联,正反对都是一句话;第三联稍微有点难度。
“这么简单的对联,在大明,连三岁小孩都能对的出来,你居然让在场的诸位大人对?”李云睿开始嘚瑟起来,说道,“在场的诸位大人,哪位不是才思敏捷、博学多才之辈,你出这么简单的对联,就是在侮辱他们!”
坐在凳子上的文武官员,听了李云睿这话,满头黑线,这三个对联不能说是千古绝对,但要对上来,也需要费一番心神,纷纷看向李云睿。
只见李云睿提起笔来,唰唰唰写了起来。
边写,嘴里还嘟囔着说,“这些对联,我父亲在我七岁时,就教过我,我先给你写几个下联看看……”
肥富听了这话,顿时愣了?自己这是撞枪口上了?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众人一听李云睿这话,转头看向李景隆,李景隆此时已经是满头黑线,心里在盘算着过一会儿,怎么收拾李云睿。但看到文武百官都在看自己,只能淡淡地笑了笑,缓解尴尬。
就在这时,靠近李云睿的人,读了出来!
“四水沝沝,江河溪流湖海;三金鑫鑫,铜铁锡铅银镍。”
“天连水尾水连天,龙隐洞中洞隐龙。”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在场的诸位大人,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人,肯定不屑对这种低端的对子,我年纪小,就由我代劳帮他们回答!”李云睿这话既让在场的官员有了面子,也打击了肥富的自信心。
在场官员,听了之后,只能苦笑连连,纷纷看向李景隆。
李景隆觉得已经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说好的,这些对联是给他装叉用的,居然被李云睿自己拿出来用了,以后,自己还怎么装叉?
“好了,现在轮到我写对联了!”李云睿抬起笔来,假装思索了一下,然后俯下身子,写了起来。
“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
“寂寞寒窗空守寡。”
“鸡犬过霜桥,一路梅花竹叶。”
有人念了出来。
肥富看完李云睿的对联后,心生寒意,这三个对联绝对是千古绝对,尤其是第二个和第三个。
第二个也是一个同偏旁部首联,但比肥富出的那个上联,高明多了!肥富的上联,不过是堆砌而已,而李云睿的上联,则把一个独守空床妇女的寂寞之情,描写地淋漓尽致。
第三个更是鸡和狗走过刚下过霜的桥,鸡爪和狗爪留下的印迹,正如梅花和竹叶一样,像极一幅画,意境极高!
肥富也是读过很多书的人,文学素养也是有的,自然能看出其中的奥妙。
李云睿写完,放下了手中的笔,对着肥富说道,“实话告诉你,对对联非我所长,这三个对联,是我前几日在我父亲书房中看到的,他想的几个下联,都觉得有点欠缺。今天正好写出来,请在场诸位大人帮忙想一下!”
李云睿这话一出,李景隆手扶额头,低头苦笑,自己这个儿子是真鬼,把对对联的好处,全推自己身上来……
在场的文武官员,虽然对李云睿的话半信半疑,但李景隆近来文坛新星之名,冉冉升起,让人不信不行!
但这话到了肥富耳中,就别有一番意味了:这对联不是李云睿写得,而是他抄的!于是开口说道,“我们二人比试,你拿令尊的大作,似乎有违比试的本意……”
在座的官员,听了肥富的话后,对他的印象立马下降了不少。
“啧啧啧……”李云睿听了之后,不禁为肥富的厚脸皮咋舌,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既然这样,这局算作废,对联你也别出了,省得说出了皇宫,你到处说大明文人欺负你。你重新想个比试方法!”
“霸气!”徐景昌在一旁,伸出了大拇指。
“这位小施主,贫僧祖阿,乃是日本国副使!”这个时候,跟肥富一起前来的副使,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冲李云睿行礼,说道,“小施主才华横溢,令人佩服!”
李云睿看了看眼前的副使,心里开始打起了主意:和尚欸!能不能坑一把呢?
家里还有好多佛像蜡模,没有用完,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卖多少合适呢?五千两?白银肯定不行,得黄金!
祖阿和尚见李云睿不说话,就继续说道,“我国足利义满将军曾出过一道题,遍寻日本国内所有高人,未能解开,不知道施主能否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