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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林中夜战,一剑青云困孤山

    被转魂称作“铁镖”的瘦高男人向转魂做了请示,转魂朝他点了点头,他便一个空翻,如同煞风一般落在了两个老者面前。

    “我家主人说了,今日只与这位聂少侠相会,两位若有事相商,自当另觅良日。”那铁镖冷冷说道。

    铁镖一说此话,聂远一阵脸红,颇为惴惴不安。柴嫣看到聂远反应,轻轻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对他微微一笑,聂远看了看柴嫣,心中定了定神。

    “今日老夫若不向大名鼎鼎的寒鸦梭镖客请教几手轻功,日后定当后悔万分啊。”颉跌博虽是聂远师父,眼下看来却并不想理会此事。

    “颉跌兄弟,和寒鸦说话还讲什么面皮,直接用刀剑说话罢!”何长松说话生硬无比,早已一步踏上前去,“刷”一声从包着一层旧布的剑鞘中抽出一把古剑。

    “铁钩,你去领教何长老的高招吧。”后面的转魂突然说道。

    这句话用出了三层江娥啼竹音的功力,柴荣和柳青已感不适,颉跌博和何长松体内真气绵厚无比,这点功力对自己的内力倒还激不起什么波浪。

    说话间,何长松早已一剑刺出,这把剑是一把青铜古剑,年岁已久,其貌不扬,但剑身上刻着两千多年的山川大河、二十八星宿依然清晰可见。

    这一剑虽然剑势平平无奇,却在沉重的空气中激起了强烈的剑风,显然是使剑之人赋予了这把厚重的古剑强大的力量。

    铁镖当下心中一惊,不及出手,连忙提气后跃,一招之间,铁镖已跳离十余步,何长松虽然轻功稍逊铁镖,却也远超一般江湖人士,也是剑风开道,步步紧逼。

    十余步外,铁钩飞身一跃,一只铁钩已截住何长松的古剑,随即另一只铁钩在剑身一震,何长松御大地的厚重之气于剑身抵挡,两人各退几步,重新站定。

    只是这各退几步之中的意味,何长松是提防铁钩铁镖两人一齐出手,近距离间自己稍有不慎,便易被伤,而铁钩则是着着实实为何长松厚重的内力所阻,只得后退两步重新组织攻势。

    柴荣和柳青对视一眼,刀剑齐出,直奔铁钩身后的铁镖而去,聂远见他两人上前厮杀,一拍剑鞘震出青霜道:“此人是寒鸦四大杀手之一,师弟、柳姑娘小心,我来助阵。”

    聂远说完刚一迈步向前,却突然感觉衣袖被人拉住,聂远一回头,却听柴嫣怯怯道:“你内力折损大半,便不要去了吧。”

    “你……你如何知道我内力折损的?”聂远大惊道。

    “我……”柴嫣一只手拉着聂远的衣袖,眼神左右飘忽,不知该作何应答。

    聂远回头看了一眼,柴荣和柳青已经快到铁镖身前,聂远不及多想其他,对柴嫣说了句:“只出剑招,不用内力。”随即脱开柴嫣抓住衣袖的手,朝铁镖疾奔而去,剩柴嫣在原地担心地看着他瞬间远去的背影。

    铁镖想要出手帮铁钩对付何长松时,却见颉跌博冷眼相视,铁镖知颉跌博功力深不可测,更有可以隔空发力的神功五气天枢掌,当下不敢鲁莽出手,只得出手迎战奔到眼前的两个年轻人。

    “就由小女子来领教鬼谷前辈的五气天枢掌吧。”两边各斗数招,转魂身躯一转,已经向颉跌博闪身而来。

    颉跌博等待已久,见转魂主动出手,一甩衣袍道:“老夫便来领教你这魔女的天下第一邪功。”说罢一掌击出,和转魂斗在一起。

    说话间,性子最急、最先出手的何长松已与寒鸦四大杀手之一的铁钩过了十余招,何长松武功招式精简干练,毫不拖泥带水,剑法更是辅以大地厚重的真气,每一剑都迅捷无比,直奔要害,且力道都非一般江湖剑客可比。

    而那铁钩杀手身形灵活,动如脱兔,她使的铁钩本就不是寻常兵器,武功路法更是新奇,风格却也似何长松精简干练,往往是一钩诱敌一钩索命,亦或是两钩齐出,卸人兵刃。

    当下两人相斗招式都甚是直接,何长松使出五行派上乘武功,自守门户时门户紧密,便如山川般厚重难攻,出招时侵掠如火、锐利如金,第一招直截了当,后招却如深山密林般绵延无穷,其攻守都深得五行功法精髓,几无弱点。

    铁钩作为从小被培养起来的杀手,搏杀技巧则是经过无数次血的考验,只是平常任务中能够速战速决、轻易斩杀敌手的招式,此时连出数招,竟丝毫奈何不了何长松,倒是何长松只是浅用五行派武功,更是后劲绵延,铁钩意识到拖延愈久,自己胜算便会愈小,当下加紧了攻势。

    铁钩只顾一番猛攻,每一钩都钩向何长松经脉要穴,何长松紧守门户,偶尔试探性地出击,铁钩的一番猛攻都奈他不得。

    一旁战团之中,柴荣、柳青和聂远三人和铁镖展开厮杀,铁镖虽已轻功见长,近身缠斗使出两柄短袖刃也实力不俗,四人刚一交上手,刀光剑影,寒光翻动,十余招内杀得难舍难分。

    聂远心知铁镖暗器功夫厉害,早就在暗暗提防,突然只见铁镖身躯一转,聂远心道不妙,急忙叫道:“看暗器!”

    话音未落,两枚黑铁梭镖已经飞出,柴荣柳青急忙闪避,已然不及,一只梭镖正中柴荣肩窝,一只打在了柳青左手臂上,这梭镖精铁打制,沉重无比,柳青当即痛得叫了出来,柴荣也一声轻哼,后退数步。

    铁镖用暗器打功力未有折损的柴荣和柳青得手,料想虽是以一打三,却是胜局已定,随即施展起轻功步法,一瞬之间已经闪身到柴、柳两人身前,正要出刃,突觉寒气扑面,急忙闪开后退,连退两步。

    定睛一看,却是聂远用青霜剑以一个一剑点喉式的剑招,附上破冰点苍之力,从柴柳两人中间刺来,这一剑倏然而来,铁镖不及反应,只得权且避其锋芒。

    一剑逼退铁镖,聂远举剑防御,不再追击,柴荣扬剑,柳青抬刀,时刻提防着铁镖出手。

    “师弟、柳姑娘,伤势可重吗?”聂远问道。

    “师哥放心,他虽打中我左边肩窝,却不妨碍右手使剑。”柴荣右手转个剑花,剑尖直指铁镖道。

    柴荣说完,聂远又看了眼柳青,柳青含痛将臂上铁镖拔出,伤口处雪肤破裂,血流不止,聂远趋身上前,用青霜剑剑身在柳青伤口处一碰,伤口如同结上一层冰霜,当即止住了血流。

    “你们三个小鬼,可疗好伤了吗?”铁镖一直站着不动,此时突然开口,满是戏谑嘲讽之意。

    “阁下奉礼相让,只是在下三人武功低微,却不敢对阁下留手了!”柴荣说这句话,只为说定,再动起手来就是性命相搏,自己也不打算还这片刻相让之礼。

    其实铁镖哪里是奉礼相让,不过是寒鸦一切以命令为主,上头不下格杀令,谁也不得擅自杀人,转魂令铁镖将聂远引到此处,自有她的用意,铁镖更是不敢伤了他的性命。

    “动手吧,我倒要看看,你接不接得住他那天下第一剑的名号!”

    铁镖一说此话,柴荣和柳青都是不知所云,唯独聂远心中一惊,又想起和那黑袍剑客的酒楼一会。

    说话间,聂远寒光一抹,削向铁镖,铁镖轻轻闪过之时,柳青快刀又至,快刀绿影之下,柴荣青光乍闪,又已逼至身旁。

    三人武功虽然均远远不及这寒鸦四大杀手之一的铁镖,但三个少年也都是青年翘楚,又手持名兵利刃,几招快攻,也逼得铁镖不得不小心防御。

    过了两招间,铁镖突然一个抢攻逼到柳青身前,柴荣闪身出剑,早已横剑挡在柳青身前,铁镖闪身躲开柴荣的青冥剑时,柳青早已青裙一转,快刀在背后倏然换手,从柴荣背后闪到另一侧出刀推去,右边剑左边刀,刚刚好封得铁镖无路可去。

    两人配合默契无间,聂远反而被挡在两人身后无从下手,不由得看得呆了,只得心道佩服,又欣喜师弟和柳青这几日武功进境如此之快。

    左右刀剑齐至,铁镖突然一跃而起,挥利刃向柴柳两人头顶砍去,聂远急忙从后出剑,逼得铁镖只得一个凌空后翻,退到几尺之外。

    其实铁镖这一下跃起空中,只需使一个暗器武功里的“天女散花”,柴柳二人无论如何非死即伤,只是他怕下手重了,害了两人性命,难免坏了转魂的谋划。

    铁镖刚一退开,柳青使出快刀,一道道绿影逼上前来,铁镖待要挡下时,柳青早已一个转身避到一旁,原来她只是佯攻,柴荣在她身后一剑刺出,随后剑势连绵不绝的尽数挥洒出来。

    聂远却见青冥剑势连绵不断,青光笼罩,正是当日袭击自己和师父那杀手的招式,眼下柴荣使出,已经比那杀手精熟几倍。

    这剑势如同一道冥光,绿的受困之人无比发慌,其实这招式正是取“群山尽如掌”之意,将受困之人笼入掌中,无法脱离。

    “好一手‘剑控孤山’!”聂远由衷赞叹道。

    柴荣不及铁镖反击,身形一转,柳青接上铁镖正面出刀,柴荣却已闪身在铁镖身后,随即剑光一闪,横剑削来,铁镖正要挡时,柴荣又已闪至他另一身侧,转身抖剑,步步逼来。

    眨眼之间,柴荣已在铁镖身旁转了五六个方位,青冥剑化作一道青光,在铁镖身旁环绕。

    铁镖又支撑下七八招,勉强寻了个破绽一跃而出,随即问道:“这是什么剑法,竟能困住我十招以上!”

    铁镖跃开之后,柴荣和柳青一起舞了个剑花,又相视会心一笑。柴荣随后大声对铁镖道:“阁下听好了!这一式名唤‘环山青云’!”

    聂远见得柴荣使出了这“剑控孤山”和“环山青云”,便已知他早已与青冥剑心意相通,剑法也已与自己相差不远,不得不再次赞叹其进境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