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所以,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孙尚香也不会不给刘琮这个面子。于是径直走向马车。
孙尚香走到了马车跟前,守在马车旁边的邢道荣随即对马车躬身开口道,“请太夫人下车。”
太夫人!听到这三个字,孙尚香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马车。
士卒上前撩开帘子,吴国太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对着孙尚香轻轻一笑,缓缓走下马车来。
“母亲!”
吴国太刚下马车站稳,孙尚香就扑到她怀里恸哭起来。
吴国太宠溺地抚着孙尚香的后背,“这么大的姑娘了,哭什么呢?”
“母亲,女儿不孝…”抬起头来,孙尚香已经泪流满面,“母亲这两年您还好吗?”
“好,母亲一切都好,这不是也来看你了吗?”
“女儿不孝,…母亲…女儿不孝啊……”一听这话,孙尚香哭的更厉害了,她都没回去看过吴国太。
直到今天江东被刘琮吞并,吴国太才来到襄阳。对此,孙尚香真的感觉亏欠自己的母亲太多。
孙尚香嫁给刘琮已经两面多了,从到了荆州开始,她无时无刻地思念吴国太。
在江东,孙策忙于征战,对她这个妹妹并没有多少重视,至于孙权,呵呵,没什么可说的。
只有吴国太,把她当做心头肉宠着,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即便是自己和寻常女孩子不一样,喜好武事,吴国太对自己的宠溺也没有减弱半分。
吴国太一边替孙尚香擦拭着脸上怎么也擦不完的泪水,一边柔声细语地和孙尚香聊着。
刘琮给了邢道荣一个眼神,最后的那一辆马车旁的士卒,赶紧悄悄地驭马向侯府的后门去了。跟在马车旁边的,还有几个侍女。
就这,刘琮还觉得不放心,领着抱孩子的两个侍女上前,对着吴国太笑道,“岳母大人,这就是您的两个外孙。”
“昌儿,纯熙,叫外婆。”(官方称为外祖母或者外祖父。这里直接用一下外婆。)
俩孩子也才一岁多,能说一些简单的词汇,可乍一听要叫面前的这个老婆婆外婆,俩孩子都有些犹疑。迟迟没有开口。
孙尚香也不流眼泪了,将刘昌抱到吴国太面前,笑着道,“母亲,您外孙子,女儿的儿子,夫君给他取名叫做刘昌。”
即便是孙尚香这么虎的性格,也知道儿子比女儿重要,也只有刘琮把女儿当宝贝。
吴国太笑着接过孩子,慈爱地看着孩子,又看看孙尚香,“娘的香丫头,现在也当娘了。”
“看这大胖小子,长的像他爹。不过眼睛像你,这双眼皮,大眼睛,多机灵。”
逗弄着孩子,吴国太心里五味杂陈,江东被灭,孙氏却没有消亡,因为她的外孙子,将来还会继承刘琮的基业。她的外孙子里有他孙家一半的血脉!
乱世争霸,丈夫孙坚死了,大儿子孙策死了,孙氏如今的结局不算差,起码族人都好好地活着。起码,她和女儿团聚了。
想着,吴国太笑了起来,摇晃着怀抱里的小刘昌,“昌儿,叫外婆,我是你外婆。”
“外陀,外陀。”兴许是被吴国太满脸的慈爱感怀,刘昌竟然真的开口叫唤了起来!
刘昌说话间还有点结舌,对此,吴国太毫不在意,眯着眼睛笑起来,连声应承着,“哎,哎,我的乖孙啊。”
邢道荣不动声色地对刘琮点了点头,刘琮接着插画道,“夫人,还是先和岳母大人进去吧?你看咱全家拖家带口的站在大门口,多少有点不太合适啊。”
“夫人放心,岳母大人的住处早就安排好了,就在侯府跟前,你们娘俩什么时候想见面了,几步路就见着了。”
吴国太点头笑道,“玺业有心了。”
孙尚香幸福地点了点头,将孩子抱过来递给刘琮,挽住吴国太的手臂往侯府里头走着,“母亲,您今在这吃饭,今晚就住我那里,先歇息几天,女儿带您去襄阳城里逛逛。”
“我跟您说,襄阳城里可热闹了,比咱们吴县热闹繁华多了,过几天您一定要亲自出去瞧瞧。”
吴国太一样满脸喜色,摇着头道,“玺业今也刚回来,我怎么能住你这呢?你们小夫妻这么久没见面了,也该好好在一起叙叙情了。”
孙尚香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娘,你放心吧,夫君他不会说什么的,再说了,后院,尤其是我院子里的事,我做主。”
孙尚香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自豪,带着几分向吴国太卖弄炫耀的撒娇。
吴国太一指头点在孙尚香的额头上,“你个死丫头,这直率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都嫁为人妻,生儿育女了,还这么没个正经样。”
孙尚香将吴国太的手臂抱的更紧了,“我变成什么样都是您的女儿。反正我不管,今晚我就要抱着您睡觉。”
吴国太无奈地苦笑道,“你呀,怎么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嫁给玺业这样的好夫婿。”
“他能娶了我才是福气。”
……
当夜的侯府,又是一次狂欢,文武官员纷纷祝贺刘琮拿下江东,拓展了荆楚的疆土。
刘表在席间满面红光,抓着司马徽几个老头不断的夸耀,自己生了个好儿子。让一旁的黄承彦看的酸溜溜的。
他没儿子,就一个女儿还嫁给诸葛亮,远去西川了。
后院里,孙尚香还如同小姑娘一样枕在吴国太的大腿上。
“母亲,二哥他怎么样了?”
吴国太替孙尚香整理发丝的手一顿,“他挺好的,玺业没有为难他,你…你不记很你二哥吗?”
孙尚香坐起身子道,“记恨当然记恨,可是他毕竟是我二哥,血脉相连,我自然也关心他了。”
“傻丫头,你二哥现在也衣食无忧,过着……”
“母亲,我们不说这个了,二哥好就行了,女儿只是不想让您愁。”
吴国太笑道,“你还知道心疼母亲了呢?”
“看您这话说的,再怎么着,我也是您的女儿呢。”
吴国太笑了笑,然后脸色一变,正色道,“女儿啊,为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尚香大眼睛盯着吴国太道,“母亲有话当然讲了,您跟女儿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吴国太眉宇间多了几分忧愁,“女儿啊,为娘觉得,玺业对你确实宠爱有加,但是,但是你也不能如此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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