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刘琮安排完毕后,诸葛亮对刘琮拱手道:“刘公子,不知可否支援我主一些兵马?”
刘琮还没说话,庞统便道:“孔明,我家主公已经是荆州牧了,你该称呼他为刘荆州!在者,这些兵马都是从荆襄各地调到襄阳的,还需要整合训练,如何能借给你家主公?”
诸葛亮摇着羽扇笑笑道:“朝廷的册封不是还没有下来吗?亮现在称呼刘公子,合乎礼法,不是吗?士元?”
“你?”庞统闻言有些气恼。
刘琮坐在主位上,也实在想不明白,诸葛亮为什么要刺激他,不过这么说确实是让人恼火。看了看刘备,他正闭目养神。
只听诸葛亮继续道:“刘公子,我主亦是坚定的抗曹派,更是刘公子的叔叔,同为宗亲,不知可否支援些粮草军械?”
“不可能!”庞统继续恶狠狠地盯着他道。
诸葛亮理都没理他,对着刘琮又道:“同为宗亲,又是长辈,刘公子如此刻薄寡恩,不怕世人笑话吗?”
听到这话,刘琮再也忍不住了,脸色难看道:“诸葛军师想要些什么?”
诸葛亮笑笑道:“上次在新野,刘公子拜别我主的时候,曾说要送予我主粮草十万石,战马千匹。至今,仍未兑现。为刘公子的名声考虑,亮才出言提醒。”
好啊,在这等着呢,先要兵马,再激怒,再说这事,刘琮如果翻脸了,那就真的让世人笑话了。
上次在新野,他确实答应过,给刘备粮草十万石,战马千匹,这事当时他也给刘表去信了。
刘表给他的回复只有八个字:备存野心,不可资敌!于是,这事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庞统也想起来了,这主意当时是他给刘琮出的,对刘备好,做做戏,博取名声,现在看来,真是个馊主意。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知道,这粮草、战马都保不住了,话都说道这份上了。
刘琮突然又爽朗地一笑:“哈哈哈,皇叔,你看,诸葛军师不提这事,我都忘了,当时江夏情况紧急,战事吃紧,我后来就把这事忘了。”
“这是侄儿的过错啊,皇叔放心,稍后我便准备好这些东西,皇叔回新野的时候,就顺便带上。”
诸葛亮不再摇羽扇了,对着刘琮拱手道:“亮,替我主多谢刘荆州了。”
得,东西要到了,连称呼都改了。
刘备也睁开眼,满是感激地道“多谢侄儿了。”
刘琮只能继续维持微笑道:“皇叔和我同为宗亲,何必言谢,再说这是我答应好的,今日兑现,也是应该的。”
诸葛亮和刘备开心了,十万石粮草,够他们一万多军队,再吃一年了。还有一千匹战马,也可以组建骑兵!
议事结束后,众人散去,庞统跪在刘琮面前请罪。
“士元何必如此?”刘琮赶紧将庞统扶起来。
庞统面色愧疚道:“主公,若非我当初献计,今日也不会损失十万石粮草,和千匹战马。”
刘琮拉着庞统坐在厅前的石阶上,诚恳地道:“士元,你是第一次当军师,我是第一次争霸天下。我们会不可避免的犯错,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敢于直面错误,想办法补救,想办法改正。”
“将来我们还会犯错,谁能保证一辈子不会犯错?只要我们君臣一心,没什么困难能挡住我们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君臣一心!不就是十万石粮草和千匹战马吗?日后,我们拿回来就是了。”
说着刘琮伸出手,庞统会意,两只手合在一起,“主公,我定会击败曹氏,为主公开疆拓土!”
“我信你,你可以的!”
庞统走后,刘琮找来马氏兄弟。
“拜见主公。”马良和马谡入内对刘琮参拜道。
刘琮挥手虚扶一下道“季常,幼常不必多礼。今日,叫你们二位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拜托二位。”
“主公请讲。”
“季常、幼常,我劳你们先出使江东,再乘船跨越大海,出使辽东!”
跨越大海,这个时代还没有人会有跨越大海的想法,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海洋那是不可探索的禁地!
马良也不在意跨越大海的危险,微笑着说道:“主公,你是想让我说动孙权、公孙康,结盟以抗曹操?”
“正是,除此之外,你们去了江东,向孙权请购生铁,价钱高一些无所谓。”
刘琮的甲胄打造计划,因为生铁的原因,暂时停下了。但刘琮并不打算放弃,和孙权购买生铁,一样可以打造。待到击退曹操,就要加紧开采荆襄的铁矿了。
马良点点头,带着建功立业的野心问道:“主公,还有什么事吗?”
刘琮又拿出一个香囊,交给马良道:“这个你交给吴侯,让他替我代转孙尚香。”
“诺。”
“幼常,你去了江东后,谈好了事情,就回来复命。”
“诺。”
刘琮交代完,起身拉着马良的手道:“季常,此去,路途遥远,凶险异常,寻常人去了,我还不放心。你去,以自身安危为主,我会派段坤和邢道荣,领五百人护送你,尽量靠着海岸线走,若是出事,可以登录曹操属地,我绝不责怪季常!”
登录曹操属地,便只有投靠曹操一条路可以走了。
“主公放心,在下定如先汉张骞、苏武,克难而上,不负使命!”马良对着刘琮深深一拜道。
“出发之时,我亲自去送季常!”
“谢主公!”
安排完了大体的事项之后,刘琮深感疲惫,在他眼里,荆州的抵抗力量已经很强大了,军队也部署到位,只是,他不确定,荆襄的军队是否真的可以挡住曹氏的兵锋。
说句不好听的,他自己心里还是没底,不过,这样的情绪却是不能表现给任何人。身为人主都不坚定,那手下的人又怎么能够信服?
州牧府后院里,刘表在张仲景的调养下,身体有些起色,又和蔡夫人躺在后院的池塘边上钓鱼。
“父亲,母亲。”刘琮走到刘表和蔡夫人身旁一拜。
“琮儿来了。”蔡夫人好似忘了刘琮杀了蔡中蔡和,含笑对他点头示意。
刘表紧盯着手里的鱼竿,头也不回地道:“坐吧。”
“诺。”
“听说德珪(蔡瑁)说,你被刘备坑了十万石粮草和一千匹战马?”
刘琮面色有些尴尬,执掌荆襄第一次的议事,竟然就有这样的失误。
见刘琮面色难看,蔡夫人开口道:“夫君,琮儿累了一天了,怎么刚回来你就责怪他?十万石粮草丢了就丢了嘛,偌大个荆州又不是缺那点粮食。战马没了,也可以再买啊。”
面对蔡夫人连珠炮一般的话,刘表苦笑着说:“夫人啊,我这又不是要责怪琮儿。你先让我和琮儿说完。”
闻言蔡夫人不再说话了。
刘表继续道:“琮儿,你自小顺风顺水的,没受什么挫折,在我看来这是好事。你娘说的对,十万石粮草虽说不是小数目,可对我荆州来说,也不算多。”
“重要的是,你要从这件事明白,身为人主更不能随意许诺什么。一言一行,关乎着万民的生死,关乎着权力的分流,关乎着手下的人心,关乎着许多许多……”
“多谢父亲教诲,孩儿受教了。”刘琮对刘表拜道。
这次,他是真的心服口服了,刘表执掌荆襄近二十年,经验比他老道了太多。
就在刘琮还在思虑的时候,刘表嘴里继续呢喃道:“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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