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孙权当即挥手道。
他也想开战,攻取江夏,可他不能不顾孙尚香,且不说他母亲的压力,如果不管孙尚香进攻江夏。世人也会说他薄情寡义。
虽然历史上他确实挺薄情寡义的。
“荆楚刘巴,拜见吴侯。”刘巴进入中军大帐,对着孙权下拜道。
孙权面色冷淡,开口道:“刘表派你来的?”
刘巴摇摇头:“非也,我主乃荆州嗣子刘琮,州牧大人乃是老主公。”
孙权有些错愕,刘表居然立嗣了,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又开口道:“你来此,所谓何事?”
刘巴笑笑道:“专为两家罢战而来,我主刘琮已经在前往江夏的路上,两万大军随后。”
“我主到江夏后,孙小姐的安危,吴侯不必担心,他自有办法让孙小姐进食。”
“若吴侯退兵,我主定当奉还孙小姐归吴。此事,说起来也不过是黄祖之子,黄射所为,我主定会重重责罚他。”
孙权冷哼一声:“黄祖射杀我父亲,他儿子逮了我妹妹,他黄家专克我孙家不成?”
“本侯如若就此退兵,岂不让世人耻笑,说我畏惧刘琮?”
周瑜也是开口道:“主公所言不错,若刘琮肯献出沙羡,邾,靳春,鄂,安陆,下雉六县,用以给我主公和小姐赔罪,我江东方可退兵。”
江夏十四个县,沙羡,鄂,下雉三县在长江南岸,其余十一县都在长江北岸,周瑜这一开口就要包括南岸的六个县。
刘巴听罢,也是觉得周瑜狮子大开口,缓缓说道:“这绝不可能,吴侯,曹贼南下在即,南方诸侯不可再自相损耗了,吴侯乃是英明之君,为江东荆州计,两家罢战方是正道。”
孙权冷哼一声没说话,鲁肃出列道:“使者,就算不割让六县,南岸三县也必须割让。并且赔我江东五十万石粮草。”
别看刚刚鲁肃和周瑜吵得激烈,可那只是理念不同,这两个人都是江东的重臣,自然是为江东谋划。
现在江东一众已经不再担心孙尚香的安危了,刘琮到了江夏,意味着荆州高层关注到这件事了。就算刘琮不懂事,他背后的刘表也不会让孙尚香出事了。
既然小姐的安危不用担忧了,那自然是为江东谋划利益了。
刘巴只得继续答道:“此事,我不能做主,容我回去禀告我主。”
江夏城门口,黄祖带着江夏文武迎候刘琮。
“吁!”刘琮下马后,差点摔倒,魏延霍峻眼疾手快上去扶住他。
一天一夜他策马八百里,全身肌肉酸痛不已,衣服都粘在身上。
刘琮摆摆手:“不用管我,去看看军师。”
庞统也是一样,他是个文士,虽然也会武功,却不常锻炼。魏延松开刘琮一只手臂,上前扶住了庞统。
庞统摇了摇羽扇道:“主公,我无碍的。我们先入城吧。”
黄祖携带江夏文武,上前拜见道:“江夏太守黄祖,拜见少主,战事在即,未能远迎,少主恕罪。”
刘琮看了看他,身着甲胄,圈脸胡子,看起来倒是个合格的武将。历史上黄祖确实为守卫江夏做出了一定的贡献,是有些本事的。要不然刘表也不会让他做江夏太守。
刘琮挥了挥手道:“起来吧,先进城。”
太守府内,刘琮一边扒着饭,一边问道:“张允呢?”
“少主,张都督率领水军在大江上,我已派人去传唤了。”黄祖开口道。
刘琮点点头含糊不清地道:“哪个是甘宁?”
下首,末尾一人愣了半晌,出列叩拜道:“禀少主,末将甘宁。”
刘琮舔了舔嘴角的米粒,盯着甘宁看了半天,满意的点了点头,身材魁梧,脸上尽是桀骜不驯,也难怪黄祖不能容忍他。
就这副天老大,我老二,欠揍的样子,一般人还真忍不了。
刘琮坐起身,走到甘宁身边扶起来他道:“早就听过锦帆(甘宁曾经被人们称为锦帆贼)威名。将军勇猛,来时苏飞跟我说了。”
“黄祖,江夏还有多少兵马?”刘琮问道。
黄祖略微思考开口道:“末将在沿岸烽火台派遣兵马两千,边境六县每县两千人。城内还有八千人,呃,还有少主的四千人。”
刘琮点点头又道:“甘宁的旧部呢?有多少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黄祖开口答道:“约莫八百人,都在城内,末将曾让他带人去守沙羡县,可他抗命不去,少主应当治甘宁抗命不尊之罪啊。”
刘琮摆摆手道:“此事作罢,不必再提,再调出一千二百人,会同甘宁旧部,命甘宁为讨逆校尉,苏飞为副将,从今以后跟着我吧!”
黄祖大急:“少主,不可啊。”
甘宁却是大喜:“末将多谢主公!”
刘琮没理黄祖,锤了下甘宁的胸口道:“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你的志向我知道,别人不敢重用你,我敢,不过为将者,也当有超然之气度,日后切不可如此鲁莽急躁。”
甘宁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重视,激动地又是下跪道:“末将定不负主公厚望。”
刘琮转身看向黄祖,开口道:“你儿子呢?”
黄祖愣了一下,我儿子?随即开口道:“禀少主,末将已经将他禁足,绝不会再惹事……”
“带上来,我瞧瞧。”刘琮不耐烦的打断他说道。
“这?”黄祖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人去把黄射叫来。
不多一会,两个士卒带着黄射走入堂内,黄射被绑着架进来,嘴里破口大骂“你们两个混账,敢这么对我,日后我一定叫父亲杀了你们。”
看到堂内众人,黄射也不慌,看见他父亲黄祖大叫道:“父亲,快放了孩儿吧,孩儿知错了。”
黄祖开口呵斥道:“逆子,还不拜见少主?”
黄射顺着黄祖的眼神,看到了坐在上首的刘琮,疑惑道:“少主?父亲,不就是刘表的儿子吗?”
“我不就是抓了个孙尚香吗?你把我关了这么多天,江东臭鱼烂虾有什么好怕的?”
“孙坚都死在你手里了,父亲,要我说,你就应该据江夏而自立,管他什么刘表孙权的。”
“啊!逆子!”黄祖怒急,大喝一声,冲上前去,一脚把黄射踹到在地,连扇几个大耳刮子,然后跪在地上对着刘琮道“少主,平日里惯坏了这逆子,他都是被惯坏了,少主恕罪啊。”
黄祖的江夏太守是朝廷封的,有人觉得不是刘表用不用他,而是他认不认刘表当领导。但是,只有黄祖自己知道,刘表只要让水军封锁江面,包围城池,江夏连两个月都守不住的。
江夏的军资后勤都是靠着荆州供应。所以黄祖一直以来都奉刘表为主。即便他贪财了些,在江夏有些不干净的事,刘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琮什么也没说,取出佩剑,在众人的惊愕中,一剑挥下去,割断了黄射身上的绳索。
把剑丢在他身边道:“来,起来,起来持剑杀了我。”
黄射不知道是被那一剑吓住了还是怎么,没有动弹,刘琮继续道:“来啊,起来持剑杀了我,就这?还想撺掇你父亲自立?就这还想当少主?”
“你连拿起剑杀人的勇气都没有,还说什么自立为王呢?”
“来啊,起来持剑杀了我,这样就逼得你爹不得不反。你不是想当少主吗?等你爹攻克襄阳,整个荆州都是你们父子的。”
“就知道玩女人?就知道欺压良善?碰到比你强的,动都不敢动了?这样废物,你还能干个什么?”
“啊!我杀了你!”突然,黄射大叫一声,捡起地上的剑,朝着刘琮刺过去。
“射儿,不可。”黄祖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刘琮闪身躲过黄射的一剑,反手一个大比兜子,扇在他脸上。继续冷嘲热讽道:“就这点能耐?”然后对黄祖大喝道“你别管!”
黄射也不说话了,挥剑朝着刘琮继续劈砍,刘琮用剑鞘挡住,随即一拉剑鞘,狠狠地砸在了黄射手腕上。
黄射吃痛之下丢了剑,刘琮继续道:“剑都拿不稳,还想杀人?”
黄射也不捡剑了,再次挥拳冲向刘琮。
刘琮一个巴掌扇过去,开口呵斥道:“你爹驻守江夏,杀孙坚,据孙权,退张辽。你呢?除了靠你爹的威名作威作福,你还能干什么?”
“你爹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哪天惹事死在外面,你让他怎么办?”啪!
“你爹是我荆州的上将,良将,我都准备重用的人,你劝他反?”啪!
“大丈夫当沙场建功,高居庙堂,抚慰一方百姓,青史留名,方不负生平之志,你就想这么混混的过一辈子?”啪!
“因为你个混账,两方开战,你还能活着站在这是因为有你爹。懂吗?”啪!
刘琮说一句话,就扇他一巴掌,打到最后黄射已经蹲在地上抱着头了。
刘琮捡起剑插入剑鞘,走到黄祖身边,拿出刘表的手令,递给黄祖道:“说要重用你,不是说说而已,父亲和我都知道你的才能。”
“子不教,父之过。你看看你儿子,听说你还贪财?你就是这么给你儿子做榜样的?”
“如此行径,叫我如何重用你?你也是荆州元老了,就这么辜负我和父亲?”
黄祖看着手里的手令,怔了片刻,跪伏在地道:“末将知错,末将定改,不辜负主公和少主厚望。”
刘琮点点头,继续道:“战场厮杀一辈子,不就为了那点家业么?你贪财我也理解,不就是为了给儿孙留下更多的家底吗?”
“可你看看你儿子,你留下一座金山,他也能败光,你信不信?”说着刘琮指了指黄射。
黄祖叹了口气:“少主说的对,过去是我太宠溺他了。”
刘琮满意地点点头:“你能承认就好,你儿子方才敢对我出手,还有点血性。还有机会改过自新的。”
“带下去,好好教导吧。兴霸,带我去看看孙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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