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已经接近尾声的厮杀,甘宁开口大声下令道,“停止厮杀!”
接着,他又对为数不多的公孙家士卒道,“抬着你们的将军回去吧。”
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公孙恭派遣万军冲击楚军水师,主将卑衍战死,大军几乎死伤殆尽,只有8人带着卑衍的尸体回来。
看着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卑衍,公孙恭踉跄着向前,跪在了其尸身旁边,握住卑衍的手,公孙恭只感受到了1阵的冰凉,“他身上真热啊,孤能感受到这份火热。”
“辽东已破,尔等投降不杀!”
“辽东已破,尔等投降不杀!”
对岸传来了楚军大声的喊叫,秦庚凑上来跪在了公孙恭身边,“君上,先撤吧,再这么下去于我大军不利啊。”
公孙恭摇了摇头,看向了满身是伤的那8个士卒,“你们能活着回来孤真高兴,想要什么赏赐,你们尽管开口,孤无有不赏。”
几个士卒互相对视了1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论起来财富,他们在朝鲜得到的已经够多了,论起来女人,他们该玩的也玩够了,现在,他们只思念在辽东的亲人。此刻的士卒除了亲人之外,已经没什么值得他们追求的了。
公孙恭毕竟也是1方诸侯,立即看出了士卒们心中所想,“传孤的令,牵马来、赏赐金银,准许他们吧哥离开。”
旁边的秦庚大急,“君上,这事让其他士卒知道了”
“其他人想走孤也同意,去,冲杀1阵,活着回来,孤放任他们离开!”
公孙恭已经有些癫狂了,他站起身来,自顾自地向着远处的森林走去,秦庚和护卫们急忙跟上,“君上,天色已晚,咱们先回营吧?您这是去哪里啊?”
公孙恭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地上的卑衍道,“孤要亲自去砍两棵树,为卑衍做1副上好的棺材,你们烧好热水,等孤回来亲自为卑衍洗漱入殓!”
这1页,公孙恭费了整整1个多时辰才砍下了树木准备好了棺材,他不休息,军中无人敢休息,棺木准备好之后,公孙恭更是亲自为卑衍洗漱、换衣、入殓。
士卒们感动之余,更多的却是恐慌。他们在害怕自己也会死,他们想要回去和自己的亲人团聚,无论在朝鲜抢了多少财富,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卑衍还能得到公孙恭的亲自收拾入土为安,但他们却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他们死了只能曝尸荒野,然后和泥土融为1起,死了连个烧纸上坟的人都没有,亲人都不知道自己死哪了。
对岸的楚军说已经攻克了辽东,士卒们已经开始心急了,听说至今都没有连粮食运送过来,连粮食都掌握在人家手里,自己等人拿什么跟人家打?
哦,对了,听说楚国有1种叫做烈士陵园的墓地,所有的士卒战死,只要能找到尸身,全部都会归葬进入陵园,享受亲人和国家的供奉,身前身后,都不如人家楚国善后的好,加上公孙恭给卑衍的亲自服务,让士卒对未来更是感到担忧。
当夜,公孙恭喝退了所有人,独自坐在中军大营的桌案前,既没有饮酒,也没有情绪上的变动,就那么呆呆地坐在那。
翌日,公孙恭叫来了军中懂风水的士卒,为卑衍选好了墓地,公孙恭亲自抬棺出营下葬卑衍!
石碑上是公孙恭亲自写好的墓志铭:汉已故襄平侯之墓!
“君上,卑衍昨日才从军侯提拔至中郎将,今日就赐为侯爵,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按照常理来说,如今天下大乱、礼崩乐坏,公孙恭身为乐浪公自然有封侯的权力,但是碑上写的却是汉,大汉的襄平侯,公孙恭只是乐浪公,他没有敕封大汉侯爵的权力。而且在魏国的诏书中,他的兄长公孙康被追谥为襄平公。追封卑衍为襄平侯是犯了公孙康的忌讳。
公孙恭的神色平淡,但眼睛底下厚厚的眼袋和明显的黑眼圈显示出他昨晚绝对没睡好,“卑衍在此地入土为安甚好,孤的墓地又该在何处?将来,孤还能被埋进土里吗?”
公孙恭没有回答秦庚的话,而是看着这茫茫青山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之中。
秦庚还想再说什么,看见公孙恭脸上的那股没落和疲惫,终是没有再忍心开口了。
“拜见乐浪公!”
~&
回营之后的公孙恭便收到消息,楚国的使者已经来了好1会了!
“说吧,有什么话先说完。”公孙恭坐在主位上神情淡漠。
“我大楚周将军说了”
“孤认得你,你是安平太守,这么快就降楚了啊?”
使者的脸上露出几分羞愧之色,扑通1下跪下拱手道,“君上,非是臣不忠,楚人来势凶猛,他们占据辽东乃是天意啊,望君上莫要逆天而行啊,如今将士们士气低落,粮草断绝,再战下去,无非是死更多的人罢了。请君上3思啊!”
“天意?楚人举兵攻我,竟然是天意?”公孙恭嘲讽地笑了笑,最后又变成了苦笑,“孤的宗族如何了?”
“楚人并未屠戮您的宗族,还下令怠慢者杀无赦!”
“孤想和楚人谈判,孤归还朝鲜之地给楚国,楚人能否从辽东撤军?”
“君上,周将军说了,您必须投降,君上,事到如今,兵无战心,后勤”
“你既然是楚国的使者了,就不要再叫孤君上了!”烦躁、愤怒、厌恶的情绪突然涌上了公孙恭的心头。
p> “孤若是胜了,孤就是天意,历来,胜者王侯败者贼寇,胜者可以4意书写败者的史书,公孙氏在辽东3代基业,楚国强取豪夺,孤若是降了,如何对得起父兄的在天之灵?”
使者也换了称呼,“乐浪公,此时不降,恐怕会祸及宗族啊。”
“哈哈哈”公孙恭4意地大笑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孤降了,楚人能容得下孤吗?孤的宗族,落到楚人手里,不也是任人宰割的下场吗?”
“你们说可笑不可笑啊?去岁今日,你们还在和孤谈论公孙氏辉煌的未来,今日,孤竟然败自己的旧臣逼着劝降!”
底下的使者已经是极度的尴尬了,他不敢再抬头看公孙恭。
“来人!拖出去,斩了他,将首级送给楚人!”
“诺!”
“乐浪公?君上,臣为君上计啊,君上!君上饶命啊!公孙恭,你不得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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