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没在探访司多纠缠,带着高峰和手下几个旗官回了案牍司。
高峰不甘心道:“老大,就这么把人给他们了?”
陈元瞥了他一眼,说道:“要不你去抢过来?”
高峰讪讪道:“我算什么,没老大撑腰,我可不敢乱说话。”
随即他叹息一声,说道:“早知道如此,老大就应该听我的,咱们当场带人去志成书院和威国公府拿人,威国公府啊,虽说只是头病虎了,可到底有个架子在,咱们把国公府拿下了,也算是件不小的功劳。”
“现在好了,功劳成别人的了。”
陈元笑道:“放心吧,这个功劳,他们拿不走。”
高峰只当他面子上挂不住,死撑着嘴硬,也不拆穿他。
陈元没有关注探访司的办案进度,直接回府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探访司的番子找到张府,说要拿白清妍去暗卫,显然程洛勇只用了半夜不到的工夫,就从两个书生把事情经过问清楚了,知道白清妍也是几人的同谋,所以派人来拿她。
陈元直接把来人给轰走,番子去后,程洛勇没再派人来,显然知道白清妍在这件事中只是个棋子,拿了她也不多几分功劳,反而会惹恼张大秋,得不偿失。
轰走程洛勇的人,陈元缓步踱去客房。
侯老人正在院子里散步,他不是武者,可也有一套养生法,其中每日清晨走几千步,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项,侯老人一向坚持得很好。
见到陈元,侯老人笑道:“听说昨夜府中热闹得很啊,公子应该在忙才是,怎么有空来看老朽?”
他虽然日常足不出院,可对府中的动静十分敏感。
陈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只能说这是一种天赋。
“今天来是想找老先生帮个忙。”
陈元道。
侯老人疑惑道:“易容才刚修补过,公子还有什么需要老朽的?”
陈元道:“老先生惯会冒用他人身份,只是不知可会伪造他人信件?”
侯老人捋着自己的山羊胡,谦虚道:“略懂一二。”
陈元失望道:“只是略懂一二吗,那可惜了,我需要个行家,略懂一二可不行,这是掉脑袋的事。”
侯老人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娘的,他就是谦虚一下,这小子看不出来吗,他总不能说自己十分精通吧!
侯老人道:“公子就不要说笑了,要做什么赶紧说吧。”
陈元笑道:“我要老先生假造一封写给威国公贾穆的信件。”
侯老人道:“假造信件不难,只是要先得到对方的墨宝,再花十天临摹其字迹,不知公子可有对方墨宝?”
十天?
黄花菜都凉了。
陈元摇摇头,笑道:“信件我亲自写,老先生只好帮忙把信件做得旧一些就好。”
“这却容易。”
侯老人打包票。
陈元满意地返回书房,试着写了几封信,终于写出一封完美的,送去交给侯老人做旧,陈元回去等待消息。
很快三天匆匆而过。
这三天陈元半点没打听探访司的消息,似乎完全不关心对方的进度,每天就在张府和案牍司之间来回,去了案牍司也不办公,抓住一切时间暗自搬运气息修炼。
神庭内,大圣法相越来越凝实,按道理应该能有显化的迹象了,陈元几次将心神探过去,却发现法相似乎有些死板,仿佛需要什么契机激活,可契机在哪里,陈元却没有头绪。
没办法,陈元只好继续修炼,只等着,说不定哪天法相恢复了曾经的凝实程度,自然就能激活了。
三天后,陈元正坐在自己官署中修炼,隔壁探访司派人过来通知陈元,说事情已经查清楚,请他过去会审。
来人正是上次被陈元教训一顿的陈辰。
陈元打量陈辰一番,戏谑道:“伤好了?”
陈辰脸一胀,这次不敢再说什么讽刺话,他知道,这位一个不高兴,是真会打他,谁的面子也不在乎,于是老实道:“回五爷,好了。”
陈元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样才对,走吧,我倒要看看,程洛勇查出什么来了。”
说完领着往外走去,刚走到正堂,就见到高峰也在,于是说道:“正好你也在,程千户要给咱们交代,高峰,你也随我过去听听,看看程千户花了三天时间,都查出什么来了。”
“是!”
高峰躬身行礼。
三人转到探访司正堂,发现这里已经聚了一大群人。
上面坐主位的是林清修,林清修左手下面是程洛勇,再下面站着两班探访司旗官。
正中间跪着七八个人,陈元打眼看去,立即见到上次他捉到的两个书生,以及翠儿丫头,除翠儿之外,地上还跪着个女子,神采苗条,俊眉修眼,容貌有几分英气,只是如今脸上多了些惶恐,全没有往日的神采。
陈元猜测这就是贾家的三姑娘贾探春,当初他查看贾家的卷宗,见到这位三姑娘的姓名吓了一跳,幸好他仔细查看后发现,这个贾家并没有做贵妃的长女,也没有衔玉而生的贵公子,也没有天人下凡的表小姐,这才相信这只是个巧合。
只是这位三小姐,和他知道的那位三姑娘倒真是有几分相似。
除了这几个人,地上还跪了两个书生,并一个形容畏缩的老头。
在跪着的几人旁边,还有两个人弯着腰站在一边,却是贾穆和志成书院的山长王远。
见陈元进来,程洛勇隔着老远就叫道:“张大秋,你要的交代都在这里,这些人,是砍头,还是活剐,都在你一念之间。”
陈元笑道:“程千户这是哪里话,有人违心犯法,该怎么处罚自有王法决定,我张大秋哪里有资格决定他们前程,好了,事情你调查的如何,都给我说说吧。”
说着他走到林清修面前行个礼,随后在他右手边坐下,等程洛勇说明案情。
程洛勇冷哼一声,说道:“王晓,把你跟本官说过的,再给张大人说一遍!”
王晓就是那日打头的王书生,也是志成书院王远山长独子,他在黑狱几日,明显已经被程洛勇磨挫得掉了心气,早就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此时听到程洛勇吩咐,丝毫不敢耽搁,立即将几人从计划到实施的过程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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