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庆无赏说到破庙中有人,陈元一凛,问道:“老庆可知都是些什么人?”
庆无赏道:“里面共有四人,其中有一个,从气息上看,似乎是你隔壁经常窥探的那位,另外三个身上没有修为,都是些普通人,我却没有见过。”
陈元心中恍然。
就说沐有明怎么没在家,原来在憋着使坏呢。
“老庆你进去帮我探听一下,看他们在干什么?”
陈元道。
阴使可以隐藏身形,做这种活最合适不过。
庆无赏依言前往,没过多久就反身回来。
“里面四个人,三个普通人守在门口,你那贵邻伏在梁上,似乎想要偷袭,四个人都没说话,我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打算,离开前我嗅到一些血腥味,顺着味道寻去,在供桌上看到一些香烛,木偶,符纸,血碗之类。”
庆无赏把破庙中详情一一述说明白。
陈元立即明白了沐有明的打算。
他这是狗急跳墙了,暗中窥探既然找不到陈元的把柄,干脆直接陷害。
多半是与最近的队长之争有关。
厉无咎见陈元脸上有些杀气,问道:“要不要我们兄弟替你去教训他们?”
陈元笑道:“割鸡焉用牛刀,我自有主张,只是今晚恐怕没法替各位祛除幽冥气了。”
因为一个沐有明,还不值得出动阴使。
而且沐有明之所以敢陷害他,里面少不了李云贵的推波助澜,要不然给沐有明三个胆子,他也做不出这种事。
既然如此,若不敲打一番李云贵,陈元哪里甘心。
庆无赏三人心里全都失望,虽恨不得当场捏死破庙中的几人,可也只好表示理解,随即缓缓沉入地下,返回城隍庙去了。
陈元看了破庙一眼,转身往城内奔去。
没花多长时间,陈元来到百花巷子。
略打听两句,陈元找到了李如玉和郑小六玩乐的院子。
等看清了来人面目,李如玉破口骂道:“请你的时候假装清高,结果现在来坏人好事!”
陈元挥手让两个姑娘出去,自斟了一杯酒喝掉,随即笑道:“两位倒是好兴致。”
郑小六道:“元哥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
陈元道:“别怪我不想着你们,我是来带你们去瞧热闹的。”
李如玉最好热闹,闻言来了兴致,问道:“什么热闹?”
陈元道:“你可认识沐有明?”
“你的贵同僚嘛,当然认识,”李如玉不屑道:“他去我家拜访过几次,最喜欢板着张脸,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又怎么了?”
陈元道:“刚我在路上遇到他,见他鬼鬼祟祟搂着一名女子往城外去了,于是我就跟在他身后,结果就见他们进了城外的一座破庙,这事可稀奇?”
李如玉笑道:“这老小子看上去挺正经的,竟然也是个会玩的,不过这有什么热闹可瞧,还不如我们在这里快活。”
“蠢货!”
陈元骂道:“沐有明好歹是除妖司小队长,在平阳县也算有些身份,玩个女人而已,哪里需要这么鬼鬼祟祟?”
李如玉眼睛一亮,说道:“你是说,那个女人身份不凡,他们是偷情?”
陈元笑而不语。
“走,咱们快去看看,我倒要知道哪家媳妇子这么火辣。”
李如玉急不可耐地把衣服穿好,拉着陈元就向城外跑去。
距离破庙还有一里路,三人就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地往前挨过去。
等到了庙外,三人停住脚步。
陈元指了指破旧佛堂的窗户。
李如玉通过窗户往里一看,果见隐约有人影晃动,当即兴奋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捉奸!”
陈元正巴不得了,于是依言留在原地,让李如玉独自过去。
李如玉走到庙门前面,猛地一脚把门踹开,大喝道:“哈哈,这下子被我逮到了吧!”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一阵飒飒风声,随即有什么东西向他兜头罩了下来。
沐有明在房梁上埋伏了半夜,早就开始心焦了。
眼看着早已经超过了陈元每次出城的时间,他正在怀疑陈元今天是不是不来了,结果大门忽然被人踹开。
事发突然,沐有明也来不及分辨声音是不是陈元,立即将手中一条大毡往“陈元”头上罩去,当下就有埋伏在一边的衙役围上去一顿饱拳。
沐有明拔出手中长刀,全力向下面被罩住的陈元刺去。
虽然在李云贵面前说得信誓旦旦,可他心里明白,既然陈元已经晋升三窍,他不能再以之前的眼光看待他。
如果他不用全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陈元逃掉。
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明白,今晚的这些安排实在漏洞百出,未必能给陈元定罪。
既然如此,倒不如干脆杀了他。
一个死人是没法为自己辩护的,而陈元又无父母兄弟为他作主。
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二老爷和他怎么说。
心里这么想着,刀上就又多了几分杀意,眼见李如玉就要被一刀斩断。
忽然一道劲风袭来,打在沐有明的手腕上,哗啷一声,长刀应声而落。
随即沐有明只觉一股巨力打在他胸口,让他整个人飞了出去,等他爬起来后,浑身元气涣散,竟然丝毫劲力也施展不出来了。
沐有明骇然地往门口看去,却见夜色朦胧中又走进来两个人。
“休得伤我如玉老弟!”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随即火光亮起。
郑小六燃起了火折子。
“陈元?!”沐有明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元冷哼道:“应该我问你吧,老沐,为何忽然出手袭击李公子?”
这时候李如玉头上的毡子已经被郑小六揭下来,沐有明借着亮光看清了李如玉的面貌,整个人像是被焦雷轰了一般。
李如玉被埋伏着的三个衙役打了几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气急道:“好你个沐有明,连我也敢打,你等着吧,我这就回去禀报父亲,看你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