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众位感到束手无策之际,闪出一位身着红肚兜的小渔童。手上拎着一只漂亮宝瓶,正是八宝琉璃瓶的器灵小保。
小保吞吞吐吐地,“主人如果实在没办法了,就喝上一滴三光神水吧,指定能清除掉魔焰。”
每年最后一刻,小保会挤出一滴眼泪,便是传说中的三光神水。
这宝贝可谓无毒不克无病不治,甚至能够挽救即将灭失的灵魂。
小贱不由得一撇嘴,“我说打鱼的娃娃,你也忒抠门啦。咋到现在这会儿,才将这么好使的宝贝拿出来呢?害得小老大,白白流了一大串鼻涕。”
小保将他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三光神水虽然疗效极佳,却有不良后遗症。一旦服用,一年之内的修为进展,都将化为乌有。我并不希望,主人真能用上这个。”
熊大一听就急眼了,“老大的修为,提升起来实在是太难啦。如果还回去,不知何时才能补回来,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小保分辩道,“人家说的,也是最后没办法的办法。无论如何,保住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老黑极为认同,“老大的体质旷古未闻。虽说身体毁了,可以通过夺舍保命,但这世上绝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相媲美的识海了。相比之下,修为便显得没那么重要喽。”
然而简直却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弃。
他所取得的修为进展,都是由稀世机缘堆砌而来的。
而修为的损失,也就意味着这些机缘被浪费。
简直可以不在乎,修为的境界被降低一些。
他真正担心的是扰乱了因果,从而引发不可逆的变化。
而先前所计划好的一切,便将遭遇难以预料的阻碍。
所以不到最后关头,他都不可能服用三光神水。
可情况正在持续恶化,留给简直用于自救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简直的血液,被侵入的魔焰作为燃料,不断地消耗着。
此刻他感到浑身灼热难耐,而且奇痒无比。
虽然他以极道寒气进行镇压,却只能起到缓释的作用,无法清除掉魔焰。
简直猛然想到,既然寒气奈何不得它,何不试试火力呢?
或许能够以毒攻毒也未可知,便催动三昧真火去对抗魔焰。
与极道寒气一样,三昧真火被炼化后,便对简直不会再造成任何伤害。
三昧真火含着太上老君的一丝法力,不仅可以抵御玄冰寒气的攻击,还能清理掉进入简直体内的毒素。
最难得的是,极道寒气与三昧真火在简直体内,实现了水火相容。
二者可以并肩工作,甚至相互配合。
不出简直所料,三昧真火对魔焰果然起到了一定的克制作用。
然而,也只是截断了魔焰的攻击线路,还是无法将其彻底清理。
相持,不是解决办法。
魔焰不除,何以安身?
眼下简直只是多争取到一些自救时间,终究必须除掉它才行。
暂时解脱了燥痒不堪的状态,简直得以屏气凝神,让自己的身心放松下来。
他拜托老倔准备好圣蹄护法,便启动了神思。
简直很快就进入了浑然忘我的状态。
他让一丝微弱的意念,轻缓地引导着思绪,感应魔焰可被克制之处。
就在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之际,脑海里忽然闪过懒人法则第四十七条:
“世上万物,本无好坏之分。为我所用便好,为我所弃即坏。万物之好坏,皆取决于我。”
简直猛地清醒了过来,不禁灵机一动。
他同时催动极道寒气与三昧真火,迫使魔焰聚拢在一起。
然后以三昧真火将其包成球,再以极道寒气裹住。
如此一来,就等于暂时束缚住了魔焰。
尽管魔焰不堪被困,左冲右突上蹿下跳。
但简直评估其力道后,相信至少在一个时辰之内,魔焰无法突破包裹。
他暗中施展控秘术,决心在这个时间内将其炼化。
简直当下已将控秘术修至大成,心说整个须弥胜境我都能炼化,何况小小的一团魔焰?
然而事实上,炼化过程却不像他想象的这般简单。
由于魔焰活力极强,即使在三昧真火的包裹下,也始终变换着形状,不停地挣扎。
简直释放出的念力,难以确定感应点位,因而无法进行下一步操作。
他在心中发出一声嗤笑,这个小问题可难不倒我哟。
于是暗自施展变形术,将那团魔焰变成了一颗五彩珠子。
随即再行运用控秘术,不出一盏茶的工夫便将其炼化。
如同极道寒气与三昧真火一般,魔焰可随心意化形。
简直将其收于掌心,犹如一件暗器。
一念之下便可将其射向对手,令其血尽而亡。
简直决定称之为枯血剑。
识海诸位知道简直脱险后,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
元婴小童简小强一把抹干了鼻涕,就呵呵地傻乐起来。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一开始到底为啥哭鼻子了。
是为简直就要死翘翘而痛心疾首,还是心疼自己弱小肩膀就要担当重任?
也可能,两个原因都有。
简小强的心里,已经认同简直就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大摩这会终于松了口气,便忍不住怪罪甄喜善,“都是你矫情闹的。早点儿说出危害,老大或许就能防住魔焰。我就是魔族,将来就是大魔王。你若还认我,往后不许再提什么圣族圣修。戕害生灵夺舍人族,就不配一个圣字。”
甄喜善不敢再分辨,只得应承着,“属下谨遵太子令。”
简直很能理解甄喜善的心情,便为他开脱责任,“发生这等事情的根本原因,还是我的疏忽大意。或许也是天意,让咱因祸得福,还收了件利器。如何称谓其实不必强求,随个人喜欢吧。称谓好未必人就好,称谓不好未必人就不好。人好还是不好,不可听其言,唯有观其行。”
甄喜善由衷地赞叹,“还是老大英明,总能一语中的。”
逍遥天内,此刻已然人声鼎沸。
共济会的骨干们实在搞不懂,场上这二位为啥都这么淡定,却又不开始比试?
“就那么点儿擦破皮的小伤,要休整这么久?二当家果然是个大白活蛋。”
“马瑛琦都不急,你着啥急啊?”
“我不是等着下一场挑战你吗?你可是赌输了,答应让我赢一回的。”
“马瑛琦恨不得逼死二当家,难道不应该比你更急么?”
“可他为啥就是不急呢?”
“自然是因为有好处。”
“到底能有啥好处?”
“你问我,我问谁去?只能说他认为,越拖下去越有利于达到目的。”
“难道说二当家受了严重的内伤?而且无法自救,只会越来越严重,那他咋不出声求救啊?”
“求救就等于认输,认输就要边拉边吃。换了你,会求救认输吗?”
“真是对面不相识,看不出来我是狗族的吗?其实猪族,也有这习惯呦。”
“你已经是至尊境高手,即将飞升成仙,咋还是这副德行呢?”
“人族成语总结的好,估计这辈子是改不了啦。”
“反正我觉得自己的猜测,还是能够合理成立的。不想和你抬杠,爱信不信。”
“既然你认为,二当家快死了,那就喊他赶紧比试,别瞎耽误工夫。你喊了,我就信你的。”
“着急的是你,你咋不喊呢?”
“等他真死了,我就喊。”
“那你可能就永远没机会喊了。”
“为啥?其实我已经相信你的判断喽。”
“因为,我错了。”
就在这时,简直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该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