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正待了解简直收服灵脉的细节,忽有下人前来禀报。
大内已派人通知,为兑现先前承诺,邀请太康武府选拔排名前十的弟子,前往皇宫领取奖赏。其他人都已联络上,只待简直聚齐。谢长老在正言堂外未等到简直,猜测到是随太上掌门上了日高峰,便遣弟子来传信。
简直请二老先休养调理,待自己从皇宫回来后,再来说话。二老先前控制灵脉太过辛苦,耗损了不少真气。若不尽快恢复,有可能留下隐患。
太康武府所在西区,离皇宫并不太远,坐马车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
十强弟子须分乘两辆皇家马车。由于带队的是谢长老,简直与十公主晨阳被安排在了同一辆马车上。
晨阳得知简直被下大牢的消息时,他已经返回流云峰救出了郝五公子。现在见到他,不仅气色颇佳,修为竟然提升到了归元巅峰,晓得他又有奇遇。
晨阳满怀羡慕,传音简直,“人家都说进了刑部大牢,不死也得脱层皮。师弟蹲一宿出来,不仅毫发无损,还提升了两个小境界。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简直笑道,“师姐不能只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打呦。那一夜,确实差点儿就丢了性命。”
晨阳大吃一惊,“真有那么凶险是七哥下的黑手吧。不过,你自比为贼,可不太妥当欸。”
简直点点头,“你七哥出手,却是你三哥下套儿。至少在他二人眼里,我是必须铲除的贼人。你大哥被三哥做成了替罪羊,不过你七哥应该不会上当。这场风波后,他俩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很快将采取新的行动。你大哥自然看的明白,估计近日便会按计划拜访三皇子府。”
晨阳叹口气,“虽然支持大哥上位,但看到三哥和七哥闹到你死我活的境地,心中也是不落忍。”
简直宽慰她,“天命定数的外化,以人的性格,体现得最为明显。所以人们常说,性格决定命运。其实也可以说,命运决定性格。你的哥哥们,闹到了今天这步田地,结局基本已经注定。无论怎样,都不是我等可以左右的。把握住自己,保护好自己,才是你唯一能做到的。”
晨阳有些黯然神伤,“生在帝王家,这些或是必须经历的。虽然生为女儿身,还是忍不住想替疼爱我的父皇分担些。只是能力差的太远,恐怕还会帮倒忙。”
简直淡然一笑,“对你父皇而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最好的分担。”
十公主盯着他的眼睛,“你比我年纪还小,咋懂得这么多,像长辈教诲晚辈,我却听的顺耳。”
简直敷衍,“或许我上辈子转世时,给的孟婆汤缺斤短两,便留下了些思想,这辈子派上了用场。”
晨阳弱弱地问,“他们传说,为救郝公子,你下过地府不会是真的吧”
简直不想骗十公主,“只在鬼门关前,尚未进地府。也是他的造化使然,还望师姐保密。”
晨阳笑道,“看来,师姐必须黏你一辈子。不定啥时候,就需要你去搭救呢。”
简直答应的倒也爽快,“为郝公子,这辈子也不会再去。为师姐,就在所不辞。”
晨阳本是玩笑话,没想到简直这般反应,脸上便微微有些发烫,赶紧转移话题,“不知师弟此番,是想挑选功法还是宝物”
简直思忖了下,“我掌握的功法都尚未吃透呢,不如挑选件宝物。”
晨阳很好奇,“是否已有目标”
简直想想都高兴,“要是能拿到螺纹金蟾内丹,那就完美了。”
晨阳劝他,“不要想的太美,会很容易不开心的。”
简直不以为然,“不失落就不会不开心。生活中最多的,并非情理之内,而是意料之外,不可能的偏偏就总发生。相信意外的可能,便似小赌怡情,凭空多了美好念想。出结果之前,都会很开心。若最终未实现,却又在情理之内,便也不觉失落。这么算起来,里外里都不亏。”
晨阳听明白了,“怪不得,就没见你愁过。成固欣然,不成也正常,立于不失落之地。真是极好的心态,师姐受教了。”
简直赞道,“总结的真好。”
晨阳自然也喜欢被夸奖,“难得你夸人,我也得回报下,就祝你心想事成吧。”
简直一本正经致谢,“皇帝开的是金口,公主说的是玉言,传达的内容都接近天意,所以才难以更改。我忽然感觉,今天真的会有意外发生。”
晨阳下意识捂住了嘴,“讲的怪神秘的。让你说的我,今后都不敢随便张口嘞。”
简直挠挠头,“逗你玩的。”
说话间,皇家马车进了皇宫外门,便停下来。
一排大内侍卫已在等候十强的到来,将由他们引领众人去领赏。
武府弟子跟随着大内侍卫而行,简直却被一位总管太监给拦了下来,说是对首名另有赏赐,不必与众人同行。
晨阳见到那位太监,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赶紧传音简直,“那是父皇驾前伺候的李公公,无论问你什么,切记言多必失。”
简直也有些吃惊,但还是故作轻松宽慰晨阳,“放心吧。借你吉言,果然要领大赏喽。”
晨阳很无奈,只得随大队伍离开。她不能当众表示出对简直过分关心,否则只会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李公公也不多话,领着简直便向皇宫深处走去,竟然进了内城。最后,来到一座较偏的院落里,打开了一间厢房的门,躬身向里面行了礼,然后示意简直自己进去。
简直进了门,见一面白如玉、气质不俗的中年男人,倚坐在书案后面的扶手椅上,捧着一本古书正在。见简直进屋,也未立起身形,只瞟了他一眼,“你就是简直”
简直躬身行大礼,“太康武府亲传弟子简直,拜见皇上。”
中年男人沉下脸色,“贸然开口就不怕叫错了么这可是大罪。”
简直做出无奈的表情,“面圣而不拜,也是不敬之罪。既然都可能获罪,自然要做比较有把握的选择。”
中年男人重新打量了一番简直,“你好像很有理由,我倒要听听。”
简直淡然一笑,“在这皇宫内城悠闲看书的男人,不是皇上还能有谁”
中年男人摇摇头,“你可知,这是敬事房大总管的书房。”
简直语气坚定,“可你又不是太监公公。”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你凭啥断定”
简直叹口气,“我要是说了,您得给我个保证,不能因此责罚下人。”
中年男人有些不耐烦,“啰嗦,答应你便是。”
简直乐了,“没听说太监刮胡子的。皇上,你下巴上有根胡子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