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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一章 福分

    李铁被师父吼得浑身一激灵,本能地站了起来。

    万德刚气急败坏,“真是岂有此理,为何你要跪他?”

    简直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儿,于是抢过来话茬儿,“不好意思。请万长老莫要责怪李铁学长。其实都是我的错,的确不应该让李铁学长给我下跪。”

    万德刚闻听这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许。

    然而转眼间,就又变得愈加难看起来。

    因为这时候,简直传音等在院门后面的简二,让他站到了李铁面前。

    简直满脸歉意,“李铁学长先前重伤的是他,应该向他下跪赔礼才和情理,还得劳烦李铁学长重新下跪赔礼一番。”

    李铁不敢擅自行动,偷偷瞄了一眼万德刚。

    万德刚被气乐了,“你逗我玩呐?他这满面红光的,哪里有一点儿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嘛?”

    简直忍不住长叹一声,“都怪晚辈调教无方,手下人忒不懂规矩。趁我不在之际,他们擅自将晚辈家传的唯二救命仙丹之一,给这小子吃了,所以才显得这般气血充盈。若是晚辈在家的话,指定要靠医术诊治。就这么一点儿重伤,不值得动用救命仙丹。因为知道李铁学长赔不起,所以就没有向他另行索赔,仅仅收取约定好的补偿款。”

    万德刚转身问李铁,“他问你要多少钱?”

    李铁不敢隐瞒,“二十五块极品灵石。”

    万德刚惊得嘴巴大张,半晌没说出话来,最终阴沉沉地来了句,“他敢不要脸地狮子大开口,,你就敢一声不吭地给他?这二十五块极品灵石,能够支撑一个小国家的全年开销啦。你知道不知道啊?”

    简直不爱听,连忙分辩,“这笔钱可是李铁学长自己的报价。我看他诚意十足,也就没有和他讨价还价。”

    万德刚冷哼一声,“你个修仙弟子,讹诈那么多钱作甚?莫非打算做些不轨之事?”

    简直澄清道,“晚辈并非在讹诈,也不想建立啥子小国家,那种事情实在是太累人。我就喜欢将极品灵石搁一堆儿,静静地望着它们出神。郁闷的时候,还会数上一数,心情立马儿就变得老好啦。”

    这时候,在一旁观瞧的侯耀武,已经基本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决定趁万德刚尚未开口之前,赶紧表明态度。

    若是眼下不控制气氛,万德刚的大嘴巴里,或许就会说出些不好下台阶的话来。

    如此一来,万德刚为难的便不仅是他自己,也是在为难侯耀武。

    简直做惯了甩手少爷,何况他也应付不了万德刚。

    侯耀武的话绵里藏针,“既然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解决办法,万长老就不必插手晚辈间的这些琐事啦。咱们做长老的,不好管得太细。尤其是在处理自己弟子与人发生的纠纷,最好能够回避,以免让人说成有偏袒之嫌。”

    万德刚虽然只服掌教,但对侯耀武也是颇为忌惮的。

    仅就其妖族首领这一身份,万德刚就不愿轻易得罪他。

    而且除了太上掌教,没人见识过侯耀武的妖族神通。

    万德刚对侯耀武插手此事,的确感到极为不满。

    但他真的没有底气,因此向侯耀武发飙。

    万德刚强忍怒气,“侯长老或许有所不知,李铁他爹是李刚,乃尊主府的大总管。我的徒弟可以忍气吞声,但不能让李刚家的三公子蒙羞。这可是关系着,学院与尊主府长期以来的友好关系。”

    侯耀武不以为然,“不过是两位同门弟子之间的小纠纷,咋就能影响到学院与尊主府的关系?万长老这般拔高,只会给学院招麻烦。毕竟李公子将人打成了重伤,还因此耗费了一颗无价仙丹。更何况那解决办法,还是李公子主动提出的吧?”

    说着便转向李铁,盯着他问道,“我没说错吧?”

    事实上,大兴学院弟子最害怕的长老,便是侯耀武,没有之一。

    李铁在侯耀武的凝视下,心里已然发慌,哪里还敢表示质疑?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侯耀武拿住话茬儿,继续劝说万德刚,“咱们学院的弟子,第一重要的品格便是守信。既然是李公子自己答应的,若是反悔反而于德有亏。”

    万德刚一向看简直不顺眼,感觉这回似乎又入了他的套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侯长老所言甚是在理。若让李铁依照约定给简直赔礼,也就罢了。可这简直忒混账,居然找来个仆人羞辱李公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侯耀武一听,觉得他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便劝说简直,“还是让李铁直接给你赔礼吧。”

    语气是劝说,但意涵则是在指示。

    怕简直再出幺蛾子,又传音给他,“你给我见好就收,别让我难做。否则就没有下一次啦。”

    简直摊开双手一耸肩,“侯长老发话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要李铁不怕违背承诺,我也再无二话。”

    万德刚愤恨不平。

    此刻,周围弟子已然聚集了很多,都是闻讯跑过来看热闹的。

    在万德刚看来,简直当众给侯耀武面子,却对自己态度强硬,分明也是一种刻意的羞辱。

    于是故意找茬儿,打算借机发飙,“为何我发话,你就那么能说?难道我这个长老,就不是长老么?”

    简直不卑不亢,“万长老自然是长老,只不过不是侯长老。”

    万德刚似乎揪住了简直的话把儿,“你言称只尊重侯长老,分明就是藐视其他长老。按照学院的章程,对于这种目无尊长的恶劣行径,必须予以严惩。”

    简直反驳道,“我可没这么说,侯长老可以作证哟。”

    侯耀武心说,你还真是费长老啊,用起来毫无节约意识。

    但也不能不搭理他,只得配合道,“的确如此,万长老或许有所误会。”

    万德刚不甘心,“那你自己说,到底是啥意思?”

    简直振振有词,“侯长老说的,晚辈能够做到,所以无话。而万长老你说的,晚辈实在做不到啊。如果也无话,就等于在欺瞒前辈,那才是对万长老的大不敬呢。”

    侯耀武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由得赞叹,“这张嘴,还真是没谁啦。”

    万德刚也挑不出啥毛病,只得转向李铁,“你答应的,是向简直赔礼吧?”

    同时传音李铁,让他表示认同。

    李铁也想配合师父。

    不料他刚起了一个念头,心绞痛立马儿就犯了,感受了痛不欲生的那种痛。

    想起自己中了简直的独家符咒,就怪不得自己忤逆师父了,“弟子答应的,是向这位受伤的朋友赔礼。”

    围观弟子啧啧称奇,没想到李铁的头这么铁。竟然敢于当周反驳师父,真是诚实到出奇的好青年。

    万德刚的鼻子被气得更歪了,传音质问李铁想干嘛。

    李铁被逼无奈,只得吐露了实情。

    不知道是警心咒间歇性失效,还是没有认定属于坏心思,并未引发李铁的心绞痛。

    万德刚勃然大怒,大声呵责简直,“给李铁种下如此恶毒符咒,属于残害同门之大罪。你若能立即解除,尚有被从轻发落的可能。”

    简直解释道,“晚辈并无解除之法,何况此符也不在恶毒之列。只要李铁学长不对简某起坏心思,便绝对正常无碍。”

    万德刚对简直一肚子坏心思,对这种符咒自然是颇为忌惮。

    心说若被简直也用到自己身上,岂不是要时刻处于心绞痛状态下。

    他恨得已经咬牙切齿了,“只需你对别人起坏心思,却不让别人想办法反击。这种双标符咒,简直是恶毒至极,必须禁止使用。”

    简直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变相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此乃一道神符,乃存世孤品,而且仅可使用一次。因此不会再有别人,只有李铁学长一人,这也是他的福分。”

    万德刚听到这话,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禁讥讽道,“你家的这福分,没人愿意消受。”

    简直淡然一笑,“作为万长老的亲传弟子,能够从此不再与简某为敌,何尝不是一种福分?而且这神符,同样是无价之宝,按理也是该赔的。我知道李铁学长指定赔不起,万长老作为师父,应该垫付才对吧。”

    侯耀武来了个神助攻,“我能感应到,简直说的是真话。”

    万德刚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你感应个屁啊。

    虽然最终忍住了没骂出口,但他不会轻易就范,想出了新的应对之策,“既然简直承认,给李铁种下了终生不可解除的符咒,无论如何难以洗脱残害同门的罪责。念在李铁有错在先,而伤者已然无恙。若是将两过相抵,也可不再追究简直。侯长老以为如何?”

    侯耀武很清楚,简直此举的确不妥,于是帮忙打圆场,“伤人之事理当赔礼。但下跪之举就不必再提。两位都是学院弟子,没必要过于斤斤计较。”

    万德刚乃欺软怕硬之人,尤其懂得见好就收,“既然侯长老都发话了,万某必须给这个面子,那就照您说的办吧。”

    侯耀武传音简直,告诫他继续执拗下去,必然会吃大亏。

    简直没想到,李铁会向万德刚吐露实情。

    他本以为,这也属于坏心思的范畴。

    不知道是警心咒失效,还是认定上有偏差,眼下的情形确实让简直很被动。

    可他不能退让,因为牵扯着丙一号院所有伙伴日后的安全。

    简直选择了严词拒绝,“晚辈可以帮简二接收赔礼,却无权替他原谅李铁学长。先让李铁赔礼,而后简某任凭处置。”

    万德刚冷哼一声,“这可就由不得你啦。”

    说着作势便要拿住简直,却感到两股强大的力道,分别从左右袭来,令他只得放弃制服简直的想法,本能地后撤了一步。

    好在这两股力量,并非以伤人为目标,而只为阻止他动简直。

    万德刚能感应到,侯耀武出手了。

    但另一股力道,又来自何人呢?

    就听围观人群中传来一声色厉内荏的大喊,

    “别难为我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