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渊抬头扫了一眼屋子,目光看到了丢在地上的小刀,绳子,还有无数沾了血的卫生纸。
季初遥是用这种自残的方式还吗?
陆廷渊看了一眼季初遥。
多数是刀伤,也有一些是鞭痕,她倒是舍得用力,抽的自己大腿的部位,几乎要到皮开肉绽的程度。
季初遥哭着,用小心翼翼的眼神望着他,那张脸苍白无血,瞧着很是可怜。
陆廷渊的心已不是坚硬冰冷的。
见到季初遥这样,他开口让封寂带她去医院。
那么多伤口,就是好了也会留疤,该说季初遥愚蠢,还是该说她天真单纯?
看着封寂要进来,季初遥哭着,她想起身,却倒在了地上,她爬着往屋内挪了挪,白色的地砖上留下了一道艳红的血迹,季初遥更咽着,沙哑着声音。
“廷渊,我不去。”
“我不去医院,我有什么资格去医院呢?这是我欠乔小姐的,她因为我的死坐了四年牢,我知道她一定吃了许多苦,廷渊,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我是个罪人,让我为乔小姐赎罪吧。”
季初遥说到最后,已经是呜咽了,她一直哭着,紧紧咬着牙流着泪,见陆廷渊还在看着自己,季初遥急忙擦拭着脸。
她卑微着开口,“廷渊,我忘了你不喜欢看到我哭,我不能让你讨厌我。”
擦干了泪,季初遥又颤抖着手要去摸到,她喃喃着。
“欠乔小姐的,我一定要还清……”
陆廷渊无法站着看下去。
就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他也有制止的义务。
陆廷渊抬着脚快步走了进去,他一脚踢开了季初遥脚边的刀,附身看着她,“你不欠乔笙,你没必要这么做。”
听到了陆廷渊的声音,季初遥摇头看去,她眼睛通红,哭的有些微肿。
季初遥更咽着,“廷渊,暖暖告诉我了,都是因为我,乔小姐才会坐牢的,是我欠她的,是我的错。”
“不是乔小姐推我入海的,廷渊,不是她。”
季初遥又哭了起来,她流着泪,眼神悲凉的望着陆廷渊。
陆廷渊面色冷了下来,他想起乔笙无数次声嘶力竭的喊,廷渊,不是我,我没有推她,你相信我,我没有要害季初遥,我真的没有!
他冷着声音质问季初遥,“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季初遥点点头,“是我,我自己跳了下去……”
陆廷渊已经蹲下身子,手死死的掐住了季初遥的脖子,季初遥抿着嘴无声的落泪,她听到陆廷渊愤怒的问她。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陷害乔笙?”
季初遥想说话,可她的喉咙被掐的好痛,她说不了话,她流着泪,颤抖着将手放在小腹,她张了张嘴,艰难的喊着,“廷渊。”
陆廷渊松了手,言语犀利。“说!”
“廷渊,其实不怪乔小姐,是我有错在先,我不该怀你的孩子,我明明知道你有家室,我还非要留下他,但是廷渊,你应该还记得,医生说过,我体质特殊,一辈子可能只能怀一次。”
“那个时候你爱我,你疼我,你让我生下孩子,你说那是我们的孩子,可是廷渊,我们瞒不住乔小姐,她很快知道了我怀孕的事情。”
“她联系了我,逼我打掉孩子,她说过,孩子和我,只能留一个。”
“廷渊,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受到伤害,可就在游轮的那一天,乔小姐用我全家的性命威胁我,她告诉我,游轮上安排了医生,她会在你走之后,为我安排堕胎手术!”
“我怕她,那个时候我怕乔小姐,她背后是乔家,是江城四大家族之一,我们季家什么也不是,乔家对付季家,如同捏死蚂蚁一样。”
“廷渊,我没办法,我如果不跳下去,我怎么引起你的注意?我知道你会及时来救我的,我知道我和孩子都会没事,可是廷渊,我低估了乔小姐对我的恨。”
“乔小姐买通了医生,我的孩子不是因为坠海没的,是被喂下堕胎药才没的。”
“廷渊,你仔细想想也能猜到,我怀孕三个月了,怎么可能在海里一会儿孩子就保不住呢。”
季初遥已经悲伤到说不下去,她哭的支支吾吾,面上强忍着悲痛,她望了一眼陆廷渊后掩面痛哭。
“三个月多了啊,我们的孩子四肢都长出来了,可是廷渊,我没保护的了他。”
“廷渊,我们的孩子可以初判性别了,我偷偷问过医生,是个男孩!”
“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我如果不走,第一个是我的孩子,第二个就是我的家人了……”
季初遥哭的更加大声。
她在陆廷渊思索她说的那些话时,哭着扑向了陆廷渊,抱着他的胳膊,露出了自己的后背。
消瘦的背上是一大片烫伤,一些地方是发脓的水泡,烫伤尤为严重,陆廷渊只看了一眼,就皱紧了眉头。
“廷渊,我知道你不会信我,你在怨我,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想再瞒着你了。”
“我欠乔小姐的我愿意补偿,我只求乔小姐不要再伤害我,威胁我,我不想再走了,我已经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不想再失去你,失去家人了。”
“廷渊,我甘愿伤害自己,得到乔小姐的原谅。”
“她牢里四年所遭受的,我会还清的!”
季初遥的手握住了陆廷渊的手,她已经哭的不能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她问陆廷渊,“可是,廷渊,我们的孩子死了,这算不算乔小姐欠我的?”
“如果乔小姐能把我们孩子还给我,那我愿意把命都给她!”
“可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啊!”
季初遥情绪激动起来,她忽然开口喊着疼。
“廷渊,我好痛苦……”
季初遥捂着心口,毫无征兆的,她昏死在陆廷渊怀里。
这一夜,在抢救季初遥中度过。
天亮的时候,慕白曜赶来了医院,陆廷渊手下的保镖们都认识慕白曜,没有人拦着他。
他顺利见到了陆廷渊,此时的陆廷渊正在吃着早点。
慕白曜强压着内心的怒火,他走了过去询问着,“遥遥呢,她脱离危险了吗?”
陆廷渊吃饭的动作没停下来,他头也不抬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联系不到你,只能联系我,我昨天下午就收到了她自己伤害自己的视频,她希望我拿去给乔笙,当做给乔笙的赔罪!”
“我人在国外,才刚刚赶回来,她那么柔弱,却拼命的伤害自己,怎么可能不进医院。”
陆廷渊嗯了一声,“她没生命危险,都是外伤。”
“都是外伤吗?我看不是。”慕白曜拉着椅子坐在了陆廷渊对面,他掏着u盘递了过去,“遥遥不让我给你,但我作为她的朋友,不想看到她现在被弄的遍体鳞伤。”
“直接说里面是什么,我没心思看。”
慕白曜开口,“我说的你信吗?你现在只信那个乔笙,你不如眼见为实,自己看一看。”
陆廷渊无动于衷。
慕白曜只能开口,他严肃着,一字一句告诉陆廷渊,“监控将乔笙下药的过程都拍了下来!如果不是乔笙,遥遥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廷渊,铁证如山,你到底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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