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寒几步就要冲上去将施湘儿从树上救下来。
差一毫要碰到机关时,陆廷渊下了车,喊了一声哥。
陆慎寒收回了手,回头看去,“回车上去,万一有什么危险别伤到你。”
回应陆慎寒的,是关车门的声音。
陆廷渊抬起脚走去,在陆慎寒再次催促他上车去时,他出声道,“如果我今年三岁,一定会听你的话,心安理得的享受你的保护。”
这算什么话?
陆慎寒皱着眉,往回走了几步挡在陆廷渊面前,“不管你几岁,在我面前你都是弟弟,哥哥保护弟弟天经地义。”
说话时陆慎寒还踮了踮脚,抬手拍了拍陆廷渊的肩膀,“你要做的是开车跟在我身后,其他的事情,有哥在。”
“这里的人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保不准处处是陷阱,听哥哥的话,上车去。”
陆慎寒是真的有了哥哥的样子。
想起乔笙那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更让陆慎寒暗暗发誓,他也会给陆廷渊一个家的,哪怕只有他们兄弟两个人也没关系,只要彼此都在,再小的房子也会变的温暖。
他等着陆廷渊点头转身,却等来了陆廷渊轻轻推开了他的手。
“从前我还小,让你一个人经历了那些事情,现在已经到了而立之年,这一次,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
陆廷渊弯了弯唇,“我不想当一个躲在你身后的废物,我想,我应该有那个资格和你一起面对。”
习惯了背后空无一人,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承受所有,陆慎寒听着这两句煽情的话,一时间楞在原地。
都是大男人,这么肉麻做什么。
陆慎寒想装作不在意,却还是在低头挠头的时候,偷偷笑了笑。
他不再执着让陆廷渊躲在自己身后,对着自己老弟干笑几声后,就要往施湘儿的方向走去。
毕竟现在要做的,是救他陆慎寒的儿子。
可还没走两步,衣领就被陆廷渊提着。
“方才还说陆宅处处是陷阱,怎么现在上赶着去上当?”
陆慎寒回头,“什么意思?”
“陆宅,从不会敞开大门。”
话中的言外之意是,陆家已经知道他们要来,而施湘儿吊在那里,就是为了给两个人看的。
看他们会不会走过去去救施湘儿,看看施湘儿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成为控制他与陆慎寒的把柄。
亦或者是……
陆家彻底放弃了施湘儿这枚棋子,有了更阴险恶毒的方法。
不管是哪一种,他们都不能轻易向前。
陆慎寒后知后觉,目光看向树前面的地砖。
混迹灰色地带多年,又是血冥一人之下的存在,陆慎寒怎会注意不到那地上被动了手脚,哪怕掩饰的很好,但只要存在过的东西,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若不是陆廷渊提醒,此刻恐怕不光是施湘儿和肚子里的孩子,就连他,也被炸成碎片了吧。
陆家如何阴险如何无情,他早在年幼时就见识到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陆家,更脏了。
朝着地面冷呸一声后,陆慎寒看向陆廷渊。
两人对视一眼,选择了无视施湘儿。
陆家要是真的想弄死施湘儿肚子里的孩子,何至于等到今天,吊在那里的是施湘儿,真正的鱼饵却是那个孩子。
鱼儿没咬钩之前,鱼饵的价值还在,所以施湘儿腹中的孩子,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上车之前陆慎寒问,“老弟,你怕吗?”
陆廷渊摇摇头。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死。
他之前是怕的,谁不怕死呢,活着可以做所有想做的事情,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
只是目睹了今天的一切后,陆廷渊已经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了,他已经亲眼看到了乔笙是那么的被重视被宠爱着,有人爱她,有人在她身边,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就是死,他也会拉着陆家一起入地狱。
这样肮脏的家族,就应该从江城彻底根除!
两人一同上了车,陆慎寒的二十几年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着的,他更不畏惧死亡,若是真的与陆家同归于尽,唯一遗憾的便是。
没能给弟弟一个温暖的家。
没有给自己的孩子取一个名字。
陆慎寒想了想,拿出了手机,给冥发着消息,同一时间陆廷渊也拿出手机,给乔笙发着消息。
他给自己的帅儿子取名叫晏明,将孩子的未来托付给了主上,
是,不再姓陆,跟着主上姓。
这个婴儿的诞生,就意味着陆家的彻底灭亡。
江城,再不会有陆家。
晏明。
明天的明。
他若死了,看不到的明天,就让儿子代替他去看看吧。
消息定了时,五个小时后会发送到主上的手机上。
陆慎寒摸了摸怀里的东西,又看了眼车上亮着光的小红点,这一次冲上前的只有他和弟弟了。
他是可以召集血冥的人一起,但处理陆家,是他与陆廷渊自己的事情。
与陆家的恩怨与纠缠,一定得是他和陆廷渊亲手去解决。
陆慎寒不想让任何人牵扯进来,毕竟。
他是血冥除了主上外,最牛的。
陆慎寒收起手机前咔嚓了一张自拍,瞧瞧手机里的自己,不光牛逼,还这么的帅。
输入着文字,陆慎寒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那张存入云端的照片下是几个小字。
‘陆慎寒最帅遗照。’
他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该给这世间留下一点存在的痕迹。
做好这一切,陆慎寒扭头看向了副驾驶的弟弟。
“还没写好?你对乔小姐说的话,居然这么长?”
陆慎寒被勾起了好奇心,伸长了脖子看着陆廷渊的手机屏幕,“能给哥哥看看吗,哥哥从没谈过恋爱,想看看情书都是怎么写的。”
他又嬉皮笑脸起来,试图让此刻不太好的氛围都被自己的嘻哈笑声挤走。
余光自然也瞥见了陆廷渊的手机。
哪有什么一大堆文字的情话。
上面输入的,只有一行短短的话。
“笙笙,这一次,别再等我回家。”
消息同样是定时的,陆慎寒面色严肃下来,知道陆廷渊此刻在打算着什么。
于是他出声问,“你拍遗照了吗?”
“我的遗照可是很帅的,你可以想想办法,拍个更帅的。”
陆廷渊没有说话,只是跟身边的陆慎寒对视了一眼。
一个脸上挂着假笑,一个神色漠然。
可彼此想的却是……
“弟弟,你的遗照,等六十年后再用吧!”
“哥,这一次,我不会让你有事。”
车辆缓缓向前,行驶进陆宅的庭院。
眼前是一处池塘,池塘的后面是高耸的假山,假山上挂着白色的横幅,上面写着一行文字。
再看下面,跪着一位老妇人。
陆慎寒一时想不起来是谁,陆廷渊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在陆母死后,陆家便于陆母的母家断了联系,陆廷渊也只在照片里见过自己的外婆,她比照片里要老了许多,跪在那里,在寒冷的冬天瑟瑟发抖。
“那是她的母亲。”
这个她是谁,陆慎寒听明白了。
他抬头看着横幅上的文字。
陆家的心里何其的扭曲,给他们出了一道选择题,一个是八十多的岁的老人,一个是怀有孩子的孕妇,两人之中一定会死一个,至于救谁,由他们来定。
这样的游戏陆慎寒创办过许多次,为的就是让选择的人双手沾上亲人的血,将一个好好的人,逼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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