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翼笑道:“我怎么不可以来?今天过节呢。我已经忙过了,一个时辰后回去,所以来找你们一起凑热闹。”
萧天翼说完,当即要拿钱去买竹签,萧丹凤忙问道:“天哥哥,要准备抛几个竹签?我们带了散钱。”
萧天翼取出一吊钱笑道:“你看,我也带了,你帮我拿着,看我能不能也得个彩头。”
萧丹凤见萧天翼已经取出钱,只好退在一边。
人群中很多人认识萧天翼,都笑看着萧天翼抛竹签,可是萧天翼前面连抛三支竹签都没有中,众人都有些不解。萧天翼看着众人一笑,于是换了一个侧身继续。
转瞬间那些竹签好像中了魔道,竟然支支进了竹筒,众人都欢呼起来。
萧天翼手里的一百支竹签抛完,除了六支没有中,其他都中了。卓玛惊道:“世子爷你太厉害了!”
掌柜很快送上好几吊钱,竖起大拇指赞道:“世子爷好手法,估计再没有人能像你这样了。”
萧天翼笑道:“我不是好手法,是我换了方向加上好运气罢了。丹凤,现在去玩什么?”
还不等萧丹凤回话,卓玛笑道:“姐姐说去看灯谜,天明天雷在那里呢。”
萧丹凤忙道:“天哥哥刚才没有见到他们?”
萧天翼手指前面巷道笑道:“我刚才那边过来,见这里的人声音最大,就过来了,没有想到正看到你在抛竹签呢,所以没有说话先看着。”
正在这是,一阵风吹来,后面也不知道谁没有站稳,有个人撞了正在说话的萧丹凤一下,萧丹凤身子一侧,头却撞在比自己高一头的萧天翼身上,帽子差点掉下,忙用手去扶正帽子。
萧天翼见撞在萧丹凤身上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夫人,手里还牵着一个孩子,也不好生气,忙拉萧丹凤道:“走吧,这里人太多了。”
走出人群,萧天翼见萧丹凤额头一缕秀发露出,忙伸出手帮着整了一下帽子道:“天雷天明两个猜谜可能是假,估计偷着吃东西去了。”
萧丹凤忙道:“不会,我们刚才说好,猜谜后再去吃东西。”
卓玛道:“世子爷,萧姐姐,我什么也不会,刚才那竹签我怎么就不行,莫非还正与站得位置姿势相关?”
萧丹凤笑道:“卓玛,你不是不行,是你性子太急了。”
萧天翼点头道:“对,卓玛的缺点正是太性子急。刚才那个玩法我能中得多些,可不是位置缘故,只不过我故意这样说罢了。原来我在恒山时有三个多月,师父让我专门练习眼力,所以比你们自然好好些。”
萧丹凤疑惑地看着萧天翼道:“这么说天哥哥开始那几支竹签是故意没有抛中的?”
萧天翼扬起头笑道:“这个不告诉你们。不过我和二弟三弟一样,想吃肉了,所以想赢彩头不花自己的钱吃东西,听说今天头彩头的店铺都是财主呢。”
萧天翼说完,有些惊讶地看着前面,很快小跑着过去,也不管萧丹凤和卓玛几人。
萧丹凤顺眼看去,原来不远处的萧达正在四下张望着,像在找人,于是也忙跟了过去。
萧达见萧天翼和萧丹凤卓玛莲儿一起,忙道:“爷,侯爷回来了,让我找你现在回去有事呢。”
萧丹凤忙问道:“萧大哥,父亲有没有让我们回去?”
萧达忙道:“没有,自然我尽快让世子爷回去。”
萧天翼于是解下钱袋递给萧丹凤道:“丹凤,一会带点吃的回来,我先回去了。”
萧天翼说完,也不等萧丹凤回话,很快随了萧达离开。
此时的平城帅府,刚刚回来不久洗漱后的萧蓝正在一边吃东西,一边在看这段时日不在平城的公文私信,见萧天翼已经回来,示意萧天翼坐下道:“天翼,今天过节,其他人可以去逛,你不能去,其他副将我已经嘱咐他们出去巡视了。一会儿你去北门上看着,一刻也不能离开。”
萧天翼不解地问道:“父亲,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我刚去巡视过,石将军让我一个时辰后再去便是。”
萧蓝神色凝重地说道:“皇宫出了大事,辽东狼烟又起,已经损了好几个大将,京城正在调兵遣将前往增援。探子回报,说在辽东发现有乔装的波罗国人帮着助战。”
天翼听了大惊道:“不会吧,父帅,前天还有波罗国使者前来送信,让我们九月初九去关外和他们一起围猎,要不我现在就去!对了,父亲说皇宫又出了大事,到底是什么大事?”
萧蓝道:“还是最疼爱的琴公主不见了,没有带钱也没有带人也没有留话,皇上已经从江南赶回来,龙颜大怒,也不知道处死多少人——这些你不用知道,从现在开始,北门要加五百人防守,进出北门的人,都要严格查问,尤其带着大件东西的人。”
萧天翼正要离开,萧蓝又叫住道:“上次你陪着唐君洛聚一天,你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萧天翼不解地问道:“父亲是说唐君洛的武艺还是其他?我看他不错,很爽快仗义,和我一样不拘小节。”
萧蓝道:“你们兄弟几个常和丹凤在一起,你看丹凤会不会喜欢唐公子这样的人?”
萧天翼听了大惊道:“父亲要将丹凤妹妹许给唐公子么?”
萧蓝手指一边的信件道:“这里有唐大人的一封亲笔书信,说唐君洛很喜欢丹凤,我也举得唐君洛不错,但是不知道丹凤对他的感觉如何。算了,你先去吧,这事不急。”
萧天翼听得有些发呆,可是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回话,只好暂时退下。
半个时辰后,萧丹凤和萧天雷萧天明手拿着吃食回来——因为知道萧蓝刚刚回来,萧天翼又被匆匆从街上叫回,所以也不敢逛太久,把得的二两多彩头都买了吃食,除了几个人吃的,还带了好些回来给萧天翼和萧蓝。
听说萧天翼在北门城楼,萧天雷和萧天明都说也去那里防守,顺便送东西给萧天翼。
萧天雷和萧天明离开后,萧丹凤陪着萧蓝坐了一会,想到他这么晚赶回来一定疲惫,于是告退,萧蓝想起一事,挥手让莲儿出去,然后看着萧丹凤道:“丹凤,你可还记得皇宫的琴公主?”
萧丹凤听了一惊,忙问道:“父亲怎么突然问起她?我当然记得她,她比大一岁,其实只大几个月,当初在皇宫这么多堂姐妹,只有她和我处得极好。是不是皇宫又出什么事了?”
萧蓝道:“她突然不见了。皇上从江南赶回来,十分生气,好像皇宫杀不少人。辽东现在有战事,损了好几个大将,皇上已经下旨让子龙和你大姐夫前往辽东助战,玉凤和子龙的婚事只能延后了。”
萧丹凤道:“我那个琴姐姐若真不见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死了,要么和我一样逃出皇宫了。”
萧蓝不解地问道:“你从那里出来是不得已,她是皇上皇后最疼爱的公主,怎么可能会逃出来?我猜是不是意外落水没有找到?”
萧丹凤道:“如果她没有死却找不到,一定是逃出来了。父亲不知道,我这个堂姐不像她父母一样凶狠刻薄无情,她不喜欢说话,但是骨子里我感觉她和我一样。如今她已经十五岁,也会武艺,皇宫不可能会难住她。不过依照她的性子,既然从那里出来,肯定不会回去,也不可能会让人找到。”
萧蓝还是不解地问道:“我离开京城时,公主已经不见十来天,听说皇城几乎是挨家挨户查找,所有的禁卫军和皇城卫都在找人,因为辽东的战事,皇上让我火速回来。天不早额,你先去歇息吧,明日你随我去关外巡视,把行装也带上,巡视到哪里就住在哪里。”
萧丹凤听了,只好告辞出来。
萧蓝告知杨琴失踪的事情,让萧丹凤一夜未眠,当年和杨琴一起在皇宫的情景,历历在目。萧丹凤很想知道真相,可是山高路远,知道鞭长莫及。
萧丹凤恨不得将宣宗郭开莲碎尸万段,但是对这杨琴,不单没有一丝恨意,除了牵挂,还有更多担心。
杨琴不像自己从小在皇宫外生活,有过开茶坊的舅舅姥姥,对市井街巷百姓日子有过接触,有忠义的四儿陪着,带有足够用的银钱,还有明帝曾经嘱咐过的西关萧家和冀州的罗家可以投奔。她活到如今十五岁,很可能皇宫都没有出去过,更不要说外面有熟人。
更让人担心的是,萧蓝告知说她什么也没有带。
一个十五岁从小长在深宫千宠万爱的公主,突然离开皇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会去哪里呢?萧丹凤也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早在今年的端午节,皇宫又发生了一件事,让越来越少言寡语的杨琴,开始酝酿离开这个可怕的皇宫。
那日午后,因为都在周太后那里过节,杨琴也喝了点酒,回到屋子后,觉得百无聊赖,一人弹奏自解闷。
天气炎热,在一旁伺候的几个宫女都在打盹,杨琴于是让他们都去歇息,说今日午后这半日,自己不想任何人打搅,只想一个人静静。那些宫女听了,只好退了出去。
快到申时,屋子静得可怕,杨琴知道,那些宫女肯定都在歇息,于是一个出来,想去御花园外的荷塘看看。
到了荷塘边,见那些荷花开得正盛,杨琴来到一座假山下坐下。
这个假山有些奇特,有一棵柳树从假山的山洞长出,和地面长出的一些何首乌连在一起,就像一张天然的屏障,坐在这里可以看到荷池,晒不到阳光,还十分阴凉。
杨琴坐在这里,望着满池荷花只管发呆。
头上的杨柳枝条还有何首乌藤蔓轻拂,杨琴突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孤单和凄凉。
自从知道杨丹一家都是自己的父母所害,每次和父母一起,杨琴都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而让杨琴更可怕的是,现在越来越听到人私下传说,父皇从波罗国回来后杀人无数,多数都是无辜之人,而且不少还是忠义良善的人。而母仪天下的祖母周太后和母亲郭开莲,手上也有好多人命,皇宫里传闻所有宫女太监或嫔妃的血腥之事,若不是父皇所为,那一定是周太后和母后郭开莲所为。
有好几次,杨琴想向郭开莲查实一些事情,可是每次去郭开莲那里,她都好像忙得没有一丝空闲——她不是在查看敬事房侍寝名册,就是在问新进宫的古董宝物一类。
有好多次,杨琴梦见已经逐渐长大的杨丹手握宝剑,好像从天而降,说要为父母报仇,还说除了自己,要把皇宫所有人都杀了。
杨琴确信,杨丹真的还活着。当年皇宫一直没有找到杨丹,以自己和她交往的情形看,她机灵大胆坚强,她若没有被自己父母手下弄死,那肯定已经逃出皇宫。
杨丹嫉恶如仇,只要她活着,杨琴相信,终于一天,她一定会想法为自己故去的家人报仇。
父皇母后和皇太后出宫,都受过人的刺杀,杨琴有时怀疑,那些刺客说不定就是忠于杨丹的人所为。
父皇为了斩草除根杀了祖母多人,可是杨琴感觉杨丹一定可以避过一切,虽然没有如何理由。
不过杨琴从来从没有把自己这些猜测告诉宣帝和郭开莲。
池塘里传来几声蛙叫声,池边柳树上的蝉也先后叫起,杨琴正要起身离去,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人说话,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于是索性不动——如果父皇母后那里的人来了,见到自己一人在这里没有随行的宫女太监,只怕自己宫里的那些人又要遭殃。
“青萝,娘娘让我们摘荷花,可是我有些怕水,一会儿我牵着你,你摘我接着。”
“阿英,我也怕水,不如你摘我牵着你。娘娘让我们选九朵白莲花,不容易呢。这池子水这么深,掉下去那就糟了。”
“放心,娘娘不是说很快让小罗子来帮我们,他会水呢。”
“可是阿英,我就不明白了,当初娘娘让我侍寝,说只要我有了皇上的骨肉,就让皇上封我才人,现在又说等孩子过了三个月再说。”
“青萝你忍忍吧,我们两个是一起进宫的,你如今已经有了皇上的骨肉,很快就是主子了,我还仰望你今后关照我呢,所以刚才娘娘让你来摘荷花,我自己说会陪你一起来。你看,小罗子不是已经来了?”
众人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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