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饭后,萧蓝收拾好行装,告别家人,返回平城。
半个时辰后,罗玉凤也收拾好行装,和欧阳夫人萧丹凤几人告辞。
“萧妹妹,记得我们的约定啊。”
牵着马出了西侯府的罗玉凤,不舍地拉着萧丹凤的手嘱咐道。
萧丹凤点点头道:“不会的,姐姐,我等着你的来信,路上珍重。”
罗玉凤抱拳笑道:“萧妹妹放心,大概明年二月,我就去腾云关了,到时再见!义母,萧兄,妹妹,告辞了,珍重!”
看着罗玉凤和石儿马子烈三骑远去,欧阳夫人感叹地说道:“这个玉凤,还真像个走豪爽的江湖女侠。”
萧丹凤道:“母亲,我觉得她也像战场上的女将军,她的性子,和二姐一模一样,行事比二姐还胆大。”
欧阳夫人点头道:“是啊,若没有见过她,我还以为就你二姐胆大行事不想姑娘家呢,见了她,才觉得你二姐其实胆子小多了。冀州来这里几百里路,北辰侯爷敢让她来这里,可见她平常也常外出,也有防身应对的各项本领。”
萧天翼道:“母亲还别说,她的武艺,确实不错,我敢说,大姐二姐不是她的对手。”
萧丹凤也道:“要是长兵器,我也不是她对手,她不单武艺好,还下一手好棋。昨晚我们下了四五局,我还输了一局,其他都是平棋。”
欧阳夫人听了惊讶地说道:“她才十四岁就有这样的本领,再过两年,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可惜她太小了些,要是大两岁,她这样的性子和能耐,也许和你子龙叔可以成一对佳偶。”
萧天翼回想第一天罗玉凤曾经问过萧子龙的事情,不由笑道:“母亲还别说,前天罗玉凤刚来子龙,我们一起去拜祭过爷爷后,她还问起过子龙叔叔呢。开心子龙叔不在我们这里。要是在,这事说不定能成呢。”
欧阳夫人叹道:“你这个子龙叔,眼光这么高,已经二十三了,像一般的功勋世家子弟,早已经成家生儿育女。玉凤才十四岁,你子龙叔二十三,你父亲又走了,我不好开这口。”
萧丹凤道:“母亲,你可以给父亲写信,让父亲问问玉凤的父亲,不成也没有什么呀。”
欧阳夫人道:“等过些天吧,下次你和天翼去平城时,我和你们父亲说说。要是子龙和玉凤能成一对,他父母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母子几个才回到客厅,这听家院进来禀报,说驿卒送一封信过来,说是罗山从长安捎来。
欧阳夫人接过,很快打开,原来是萧丹丽的亲笔书信,说罗山的祖母已经在正月十九病故,定于三月初五巳时出葬,所以罗山返回任所,肯定要到三月底或四月初了。已经给天子延假奏折,暂时还没有回复。
欧阳夫人当即让萧天翼去萧川府上,商议派人前往长安罗山府上吊唁。
却说罗玉凤一行三人离开西侯府,因为这次玩得尽兴,加上天气不错,三人策马扬鞭,归心似箭,不过五六天,已经到了落凤关外五六里的一个小镇。
马子烈见已经是黄昏,忙道:“四姑娘,天不早了,不如我们今天这里歇息一晚,明日进城,后天午后我们就可以到家了。”
罗玉凤看了看天,见已经日斜西山,犹豫一下道:“马叔,好像离落凤关不远了吧,我们不住城里反而住这样的小镇?”
马子烈忙道:“不是,四姑娘。一般酉时都要关城门,我担心我们赶过去,要是关了城门,我们不是也要城外找民宅住?”
罗玉凤忙问道:“马叔,这里到落凤关还有多远?”
马子烈道:“五六里吧。”
罗玉凤突然想起一事,对石儿道:“石儿,罗兄不是说镇守这落凤关的武将,就是他江南的堂叔么萧子龙么?他在武当山多年,肯定认识我玉龙弟,少迟一会,我们也有法子让他们开城门。走吗吧,马叔!”
石儿忙点头道:“可是姑娘,我们不认识那个萧将军,他也不认识我们。要是关了城门,我们怎么进去?”
罗玉凤笑道:“你们两个别管,本姑娘自然有法子。走吧,要不真要晚了。”
马子烈听了,还来不及回答,罗玉凤已经策马往前,只好和石儿跟上。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落凤关的西门外的护城河边,见却旁边贴着一张告示,说西门正在修补城门和吊桥,让原来进出西门的人绕道北门或南门进城。
罗玉凤叹道:“马叔,这西门到南门,至少也五六里吧,早知道还真该听你的,现在太阳已经下山,真是关城门的时候,来不及了。”
马子烈道:“四姑娘,要不我们这附近一家民宅住下?”
罗玉凤道:“我父亲交待,只要不是战乱,尽量不要去百姓家里住。记得来时,好像听人说府衙在北边,我们走北门进吧。”
马子烈忙道:“四姑娘,竟然已经到了关城门时候,我们还是别进城才好。若是遇上萧将军倒好,要是他也在忙碌甚至不在城里呢?”
罗玉凤道:“马叔,萧将军不在城楼上,也没有什么,只要城楼上有人,我就有法子进去。”
石儿忙道:“难道姑娘是要说我们是北辰侯府罗家的人?”
罗玉凤扬起一鞭道:“我才不说这个,要是我伯父我爹知道了,还不骂死我。”
见罗玉凤已经扬鞭往前,马子烈跟上道:“四姑娘,我们要是到了北门,该怎么说?”
罗玉凤道:“现在不管这些,我到那里后自然有主意。我们快些,要是太晚了,那我可能就没有法子了。”
石儿见罗玉凤很胸有成竹的样子,于是和马子烈扬鞭飞马,随罗玉凤往前。
夜幕已经降临,路上没有其他行人,城楼上已经点起了大大小小的灯火,罗玉凤也不再说话,趁着朦胧的暮色飞马一直奔道北门城楼下的护城河边,勒住马头,想了一下,对一边的马子烈道:“马叔,你嗓门大,你叫门,就说我们是萧将军的故人,有事要见萧子龙将军,还给他带了书信。”
马子烈有些犹豫,但是经不住罗玉凤催,只好对着城楼上大喊道:“喂,城楼上的兄弟们听着,我们是萧子龙将军的故人,有事要进城见萧将军!”
城楼上的士卒听了,当即有人向下大喊道:“萧将军有令,除了军情和朝廷要事,不得开城门。你们从哪里来的?”
罗玉凤忙对马子烈道:“马叔,你就说我们是从西关来的。”
马子烈只好回道:“我们从西关来的!”
城楼上很快回话道:“你们稍等,我们必须禀报过萧将军,他答应了我们才能开城门。”
石儿担心地看着罗玉凤道:“姑娘,要事一会儿我们没有书信怎么办?”
罗玉凤笑道:“有我呢。就是没有书信,我们罗家和西侯萧家,不单是世交,还是亲戚,他就不可以网开一面?”
石儿恍然点头道:“对,京城的萧嫂子不就是西关的?一会儿萧将军肯定会款待我们。”
却说次时的武将官署中,萧子龙正和几个亲信在商议次日护送战马到长安的事,听到北门城楼士卒来报说有故人从西关来,还带了书信,不由问道:“他们几个人?”
那个士卒道:“三个,一个三十来岁,还有两个一定不到二十岁。都骑马而来。对了,他们身上还带着佩剑,其中一个年轻还带着一柄长枪。”
萧子龙听了想了一下道:“让他们把身上的兵器放下,收了他们的兵器再开城门然后带他们走路来这里。”
那个士卒领命而去。
罗玉凤没有想到萧子龙竟然让他们先放下兵器才可以进城,心里不畅快,赌气地说道:“看来萧兄说话不靠谱,说他这个堂叔如何侠义,明知道我们从西关而来,还是故人,竟然这样对我们,一点不重亲情。”
马子烈道:“四姑娘,算了,我们冀州不也这样?边关重地过了开城门的时间,自然要对进出的人要严查。”
罗玉凤只好道:“好吧,我们下马,把东西交给他们。”
不一会儿,城门打开,吊桥也慢慢放下,很快十多人出来,一齐来到吊桥边,其中四人走过吊桥道:“请交兵器!交了你们走路进城吧。”
罗玉凤哼了一声,只好将宝剑长枪递给他们,然后牵马进了城门,见马子烈和石儿跟着后面,于是对一起进来的几个士卒道:“你们带路吧,我们风尘仆仆给你们萧将军带信,都要困死了。他住得远不远?”
一个士卒道:“不远,几位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让他们几个帮你们牵马吧。”
罗玉凤不解地问道:“现在已经晚了,骑马不是更快?”
那个士卒忙道:“萧将军有令,酉时以后,城外的人进城不得驱驰。”
罗玉凤想起自己在云腾关的情形,父亲也这么交待,只好将手里缰绳递给一边的士卒道:“我们可真是给你们将军送信的,你们要是丢了我的东西,我可和你们没完。”
那个士卒道:“公子爷只管放心,不会丢的,走吧。”
罗玉凤一行三人跟着那个士卒走了好一会,终于来到萧大龙的官衙,刚进院子,只见一个年轻士卒出来道:“萧将军说了,请你们先到那边客厅候着,他马上过来。”
罗玉凤忍不住道:“这就是你们萧将军的待客之道?”
马子烈见罗玉凤已经没有了耐心,忙劝道:“萧将军肯定有要事,我们还是走吧。”
罗玉凤边走边道:“这里能有平城和云腾关一样重要?这里离波罗国二三百里,那里放眼就是波罗国。况且现在已经晚上了,怎么可能还有要事,我看他就是个冷面无情的人,怪不得没有人嫁。”
石儿听了,忙上前用力扯了一下罗玉凤的手。罗玉凤见领路的士卒停了一下,只好不再发说话。
罗玉凤和马子烈石儿被引到客厅,很快有一个小厮进来倒茶,还摆上几样果子。那个领路的士卒似乎才想起还没有问几人名姓,于是看着马子烈陪笑道:“几位请稍候。我刚才忘了问,你们几个贵姓?”
马子烈忙道:“回军爷,我姓马,他们两个姓罗。”
那个士卒和小厮招呼几人坐下,很快又一人端来了热水,让几人洗手洗脸。
却说此时萧子龙刚议完事出来,遇上前来禀报的士卒,得知来的人已经请到客厅喝茶,又问道:“他们自己说是我的故人,又说姓马姓罗,从西关来,我想不起是什么人。对了,他们进来有没有说什么?”
那个士卒道:“有个年轻的性子好像很急,说将军你冷面无情,还说——”
想到罗玉凤刚才还说萧子龙怪不得娶不到夫人的话,那个士卒很快停下不敢再说下去。
萧子龙见那个士卒突然停下不说,忙问道:“我冷面无情?哼,他还说了什么,你只管说。”
那个士卒只好道:“他说这里不比平城和云腾关相近波罗国,将军太冷面无情,所以怪不得还没有成亲。”
萧子龙冷笑道:“原话应当不是这样吧?他应当会说怪不得没有姑娘愿意嫁我,是吧?”
那个士卒退在一边不敢吭声。
萧子龙突然转身道:“你先去陪他们,就说我刚议完事,一身臭汗。贵客来临,我换了衣服再过来!”
萧子龙说完,也不等士卒回话,已经转身离开。
罗玉凤和马子烈石儿坐下喝茶,见士卒返回,却不见萧子龙过来,不由问道:“你们萧将军喜欢晚上议事么?”
那个士卒忙道:“几位公子爷先喝茶,我刚才去见将军,他刚议完事,说一身是汗,先换了衣服再来见你们。”
罗玉凤生气地说道:“一身是汗?现在还是二月初,天气这么冷,议事也会出汗?你们萧将军不会是怕见外人吧?堂堂一个武将,特么就像一个女人一样不麻利!也不知道他这个榜眼是怎么来的。要我是皇上,把他放到西北戈壁戍边去。”
马子烈忙道:“罗兄弟,算了,我们喝茶,多坐一会儿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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