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齐听林一刀要用白梅花入药,忙道:“林师父,那我也去吧。”
罗玉华听了,也忙道:“林齐,我们一起去。表叔,要很多白梅花么?”
林一刀笑道:“多多益善。白梅一身四宝,只不过不懂的人只当一般的花来欣赏。你们三个都去吧,我们这里等你们。”
李凌霄忙道:“罗姑娘,摘梅花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要去,就那里好好赏梅花!你看那里好多雪呢,你们要小心些,注意别滑倒了。”
李凌霄说完,从马上取下褡裢,几步跨过路边沟道,往那边走去。
罗玉华也不说话,当即跟了过去。罗大虎看着那山坡上的几树梅花,转身对林一刀道道:“这漫山遍野都白茫茫一片,这些梅花又是清一色白梅,还亏你眼睛好,一下就看到了。”
林一刀笑道:“这就巧,并不是我的眼睛比你好使。我们江湖行走之人,眼观八方,口言四海,耳听九州,那时习以为常的事情。就比如行医,除了从小家教,更多的是江湖必备的防身本领。因为我们一旦有病有伤,一般不会去找大夫——有时在荒山野领庵堂寺庙道观,想找大夫也没有,那就只能自己学会一些医道了。”
罗大虎见罗玉华和林齐已经到了那个山坡上,于是道:“这里附近并没有人家,这梅花又不想是野生的,还一大片在那里,莫非那里曾经是坟墓?”
林一刀点头道:“你说的是,我看也不像野生的。不如我们也过去看看!”
罗大虎于是将马拴好,和林一刀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山坡上的李凌霄正在摘梅花,罗玉华和林齐则在梅树下赏梅。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不这样见白梅,还真不知道这句诗的妙处。林齐,我们花园的几棵红梅好看,现在看这白梅,似乎让人觉得更出众。”
罗玉华不由赞叹道。
正在摘梅花的李凌霄道:“这些白梅算什么。罗姑娘,要是你见到满山都是白梅时,还不知道会有多感叹呢。”
罗玉华惊讶地问道:“满山都是白梅?有这样的地方么?”
李凌霄道:“当然有,我亲眼见过。看到那满山白梅,无论是什么心思的人,都会变得纯净一片。”
罗玉华忙道:“李公子说的是那里?”
李凌霄道:“扬州的梅花岭,罗姑娘听过么?”
罗玉华摇头道:“没有,只听过扬州,我都没有去过江南,更不要说扬州了。”
李凌霄道:“每年的正月,是梅花岭山下最热闹的时候,堪比看钱塘江大潮。还有姑苏有个地方,去世红梅,也是一绝。”
罗玉华惊讶地问道:“里公子去过这么多地方?”
李凌霄道:“武当是道家风尚,天下道家是一家。师父要去看道友,有时带上我,所以江南很多地方都去过。”
罗玉华看着白梅掩映中的李凌霄,突然发现他其实长得确实英俊,尤其那对浓浓的剑眉和那双深邃的大眼睛。
李凌霄回过头,发现罗玉华睁大眼睛正在端详自己,忙低头看自己身上,以为身上有什么不当。
罗玉华见李凌霄感觉像有些难堪,忙道:“李公子在看什么?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
李凌霄忙道:“没有掉什么,我以为我衣服脏了。罗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
罗玉华惊讶地睁大眼睛道:“什么?你以为我觉得你很好笑?怎么会?我不可以看你?”
李凌霄看着罗玉华,突然将头转过悄声道:“罗姑娘,答应我,嫁给我,好不?”
罗玉华没有想到李凌霄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但是很快扬眉悄声道:“你要我真心话还是假话?”
李凌霄忙道:“当然是真话。虽然侯爷答应让我们自己说,许我来你府上求亲,但是我现在想听的回答。”
罗玉华正色道:“你很快要武举,若是有了好的功名,要娶我的话,一辈子只能娶我一个,不准和其他任何女的亲近,你还敢娶我不?你要后悔,现在还不晚。要是来我家求亲了再后悔,我可不会饶你。”
李凌霄悄声道:“傻丫头,我有你一个足也,还要其他女子做什么?我要是娶了你还打别人的主意,你只管罚我打我杀我。”
罗玉华道:“可是如果我打不赢你呢?”
李凌霄笑道:“你堂堂侯府千金,脑袋不想事?明地里打不赢,不会来暗的?”
李凌霄说完,给罗玉华做了一个鬼脸,罗玉华很快明白他是故意逗自己,于是不动声色,用手在枝条上取了一些积雪,悄悄抓成一团,突然向李凌霄打去。
李凌霄见罗玉华突然抛雪团来打自己,也不躲开,只伸出一手一抓,那团雪到了他手心,很快探过头悄声道:“罗姑娘,你这是送给我的定亲礼物么?这团雪比不得那个手帕,带在身上一会儿就融化了,能不能送别的礼物?”
罗玉华道:“没有想到李公子的嘴巴这么狡猾,哼,不理你。哎,我问你,什么手帕?你偷了我的?”
李凌霄故作正经地说道:“偷?我这么会偷你的?不是我师父给你扎针擦血,你自己同意给我的?”
罗玉华恍然,很快扬眉道:“那不是我的,是林齐的。”
李凌霄笑道:“上面有你的名字,你骗不了我。好了,不说笑了,再送我一样东西,好不?这团雪不算。还有,以后叫我凌霄,我叫你玉华,可好?”
罗玉华不好意思地说道:“叫名字?不叫。我没有东西,不送,你送我还差不多。”
李凌霄忙道:“我不是送了一本《庄子》给你?我送你两样,你也要送我两样。我还有一样东西放在马上,到杨柳镇上给你。真的,玉华,等你会冀州后,我肯定会天天想你。看着你的东西,就像看到你本人一样。”
罗玉华顿了一下,很快扬眉道:“不送,你要礼物,到冀州来。我去看看我父亲和表叔在看什么,不和你说话了。”
李凌霄忙道:“玉华,其实你长得真好看,尤其你的眼睛。”
罗玉华瞪了一下李凌霄,很快转身往罗大虎和林一刀那里走去。
此时林一刀和罗大虎正在端详山坡上一小块平地,积雪杂草灌木掩映,只可看到半个碑石。林一刀正挥剑砍开那些被积雪压着半枯死的杂草灌木,低头近前察看那个碑文。
“侯爷,这个还是前朝的坟墓呢。墓主人好像姓许,许佑光?”
林一刀边看边道。
罗大虎道:“许佑光?不会是许佑先吧?”
林一刀上前用手细擦了一下碑文,惊讶地说道:“对,是许公佑先。许佑先,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罗大虎道:“没有想到他竟然葬在这里,堪配这半山梅花!”
刚好近前的罗玉华道:“爹,你知道这个墓主人?”
罗大虎叹道:“许家是前朝名将,一直在西北驻守。前朝最后一代天子,因为上位不到三年染病,太子年幼,朝政逐渐被阉党专权。天子被害后,少年天子才十二岁,有名无实,朝政大事其实都是阉党专权把持,官场一片黑暗,以至天下义军四起。许佑先作为京城节度使,不畏阉党权势,斗胆给天子上书,希望他能亲政,让王朝安定中兴,没有想到奏折落在了阉党手里。”
林一刀恍然道:“对了,我记起了,这应当就是他。前朝覆灭后,人传太祖说起前朝末世忠臣武将,唯许佑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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