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虎道:“表叔,玉华今年已经十六岁。我还是先前的话,只要他们两个人自己愿意,如今经历这番波折,我回去只会商议这事。里公子和罗山相厚,有什么话可以让罗山来信告知。”
林一刀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回去便会和凌霄父母商议这事,只希望罗山这次武举能取得一个好名次,早日到冀州提亲。”
林一刀说完,又提醒道:“玉华的伤寒还没有好,一会儿多带上些甘草路上备用,渴了不可以喝茶,但是可以多喝甘草水。现在天气冷,最好蒙着脸面上路,露出眼睛就可以。”
罗玉华道:“表叔,我知道,我这个样子,会吓坏人。”
林一刀道:“不,玉华,表叔让你这样上路,除了你的红疹,更多的缘故是你的风寒。如果风寒恶化,会延误你的病情好转。可是皇命在身,你们不可能耽误,若是有三天呆在这里就好了。”
罗大虎道:“表叔是说玉华的病情,三天就有好么?”
林一刀道:“全好不可能这么快,但是有三天时间,足可以让玉华的风寒全好,解药也可以吃完,回去定万无一失。现在我最担心是你们路上会有耽误,现在这样的天随时可以能下雪,玉华的病不轻,你们一直骑马行走,实在不利于养病。”
罗大虎想了想道:“表叔,那我想请你抽出三四天,帮我玉华和林齐治病,明日初二,你随我们到杨柳镇,找个妥当的客栈住下,在那里住三个晚上,初五一早我带她们再回冀州,你再回京城,你看如何?”
林一刀想了想道:“杨柳镇离这里多远?”
罗大虎道:“二十多里,我们骑马一个时辰可以到。”
林一刀想了想道:“好,我回去收拾一下,最好带上凌霄,你看可好?”
罗大虎拿出两百两银票递给林一刀道:“好,林师父,这银钱你拿上。让罗山帮你和李公子挑上两匹快马,明日辰时三刻,我们在北门外的廊桥亭相见。”
林一刀也不推脱,接过银票嘱咐道:“玉华现在这里好好静养,多喝水,明日披上厚些的披风防寒,按时服药。”
罗大虎送林一刀出来,想到这大过年的让林一刀随自己去杨柳镇,不由愧疚地说道:“表叔,这样给你添麻烦,实在愧疚。”
林一刀道:“侯爷别这么说。不要说我们是亲戚,看在玉华和凌霄的份上,我当仁不让。况且我平身喜欢四处游逛,燕赵自古多侠士,我还没有到过长安以北呢,正好趁这次给玉华看病,好好逛几天。我走了,明日见。”
罗大虎道:“明日见!我一会儿还去罗山那里一趟,顺便和他家人告辞。李家我就不去了,代我转达谢意!”
林一刀答应一声,抱拳告辞而去,罗大虎返回玉华屋子,嘱咐好好歇息,自己回到屋子,与马子烈商议了一下明日离京事宜,然后出来。
罗大虎去长安街买好了明日上路的用品,又再挑了好些玩意,然后和马子烈来到罗山府上,告知明日离京一事,罗山又惊又喜。
得知罗大虎准备在杨柳镇住三天让玉华养病,罗山当即道:“伯父,在杨柳镇不用住客栈,我大舅舅在杨柳镇的杨家庄,他邻村的庄子上有宅子,天热时常带家人去住。我上次回来时去过,除了一对庄户夫妻带一个女儿在那里守着,七八间屋子都是空的。现在还没有开春,那里好安静,我明日随你们一起去。我大舅舅为人十分爽快,爱结交江湖豪杰,在那里也小有名气。不要说我们在那里住三天,就是住十天,他也会很高兴的。”
罗大虎道:“既然这样,你随我们去也好。我们出钱请两个人做饭清扫就可,不用你舅舅操心。”
罗山忙道:“伯父不用担心,我大舅舅不会在意这些的,你见了他就知道了,他也喜欢摆弄刀枪拳脚功夫,别人也给他一个‘杨旋风’的绰号呢。现在大过年的,我母亲正要我去给他们拜年,我这一去,是一举三得。”
罗大虎听了,当即点头同意,于是又去了罗山伯父家里拜别,然后又让罗山代自己转达对李凌霄家的谢意,约好次日在北门外的廊桥亭相见上路,这才告辞回驿馆。
却说林一刀回到李凌霄家里,将罗大虎已经决定在杨柳镇让玉华养病的事情告知,李凌霄听了大喜。
林一刀笑道:“傻小子,我是给你三天和玉华相见的机会。下次你们见面,肯定是几个月以后了。师父下次见到你们,就是你们的成亲之日了。”
李凌霄道:“师父,等我成亲的时候,这头席位置,就是你的。”
林一刀笑道:“小子,趁师父现在还不老,今年冬成亲,明年冬就给你们李家生个小子,让我多个徒孙,我就满足了。”
李凌霄道:“那时当然,我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你的徒孙,不管男女,定送给你做弟子,让他好好代我陪伴你。”
林一刀道:“好了,不说笑了,我们先去买两匹好马,你的岳丈大人给了我二百银票,先去西市看看吧。”
驿馆的罗玉华,自从离开冀州,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睡得安心。罗大虎出去后,她很快睡下,当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酉时,屋子里先起来的林齐已经点上了烛光。
“林齐,已经是晚上了?”
罗玉华几乎不敢相信,不由问道。
林齐点头道:“姑娘,已经是酉时三刻了。我也刚刚起来不久。侯爷刚才问你,我说还在睡,侯爷说,你肯定在宫李没有好睡过,让我不要喊醒你,说已经告知驿卒,让他们迟些准备晚饭。”
罗玉华道:“林齐,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古人说天下至爱,唯父母之爱。我父亲对我,真的比对我玉龙弟弟还好几倍,在他面前,我真的很惭愧!”
林齐道:“姑娘,以后就是出阁了,一定要多回来看看侯爷啊。”
罗玉华道:“当然。我希望李公子说到做到。我可不希望当时家里没有人来接就不可以回娘家。”
林齐笑道:“我的姑娘,那个李公子怎么可能不说到做到,他看你的眼神,真的不是一般的痴迷。”
罗玉华羞红脸道:“林齐,你老是取笑我,当心我下次给你找个厉害的夫君!“
林齐笑道:“找厉害的?我朝不信姑娘怎么狠心。要是把我嫁给厉害的人,我见姑娘不容易,姑娘要见我也不容易,我不相信姑娘出阁后就不想见我了。”
罗玉华笑道:“死丫头,你把我的什么心思都看透了。放心,你要陪我到李家,我要在李公子的熟人中帮你找一个,到时我们随时可以见面,你说好不好?”
林齐笑道:“姑娘,我说笑呢,不嫁人,看说姑娘出嫁就可以。我去给你端热水。”
今日的晚饭,有一钵燕窝汤,罗大虎将汤放在罗玉华和林齐面前,让她们两个一人一半喝了,说是自己在药铺买的燕窝,是专门给两个准备的。
“玉华,林齐,表叔说这燕窝最清淡,我让马子烈亲自去厨下炖好的,可惜只买到剩下四两多,我找了四家药铺才找到的。你们快趁热喝吧。”
罗玉华看着这燕窝,已经很快湿润了。
燕窝是很难得的补品,原先在冀州家里,也只有老祖母才有可能用,但也不常有,燕窝管家说实在很难买到。
“爹,这燕窝一定好贵吧?”玉华忙问道。
罗大虎见玉华没有舀燕窝汤,于是亲自给玉华舀了一碗,又要给林齐倒剩下的一半,林齐只好道:“侯爷,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