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思见罗玉华如此重情义,忙解下自己的一个香袋和一块手绢,送给罗玉华道:“姐姐,我等你回来。我哥哥说了,娶嫂子时,我们两个一起去西关接嫂子。你一定会没有事的!不要怕!”
玉华笑道:“傻妹妹,我不怕。一会儿我父亲带我去郊外逛半个时辰,然后再从北门进城去驿馆。只要今天没有事,我想应当很快可以出来的。如果顺利,我想我还可以赶在元宵前回到冀州呢。”
正在这时,罗母进来,递给罗玉华两个白色的面纱,说是自己昨夜赶做好的。
玉华见罗母这么细心,感激不已。
看着罗玉华已经收拾好一切,罗母和罗山的奶奶,还有罗山和罗思,亲自送玉华和罗大虎一行四人到院外,看着他们上马离开身影不见,这才返回。
罗大虎一行出了南门,沿着城墙向西往北,并不策马飞奔,而是且行且歇。
虽然多次来过长安,但是长安城外,罗大虎还没有过像现在这样骑马逛过。在驿馆,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自在。
快到午时,一行四人终于策马飞奔到北门,很快来到上次居住的驿馆。驿卒见到罗大虎果真带着女儿来到,忙笑着迎上前道:“侯爷可来了,皇上派了王公公来问过两次了呢。”
罗大虎忙道:“皇上已经问过两次了么?你代我进宫回话,就说我女儿病了,所以耽误了时辰。午后我们父女就进宫面圣。”
那个驿卒看了一下戴住面纱的罗玉华道:“侯爷,不知道罗姑娘得的是什么病?要是皇上问起该这么说?”
罗大虎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女儿四天前发烧,这两天脸上手上都起了红疹。我在路上找了大夫开了药,不单没有好,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这不,现在只能让她带着面纱。如果你们方便,帮我找个大夫来瞧瞧,我怕耽误了进宫面圣,让皇上怪罪!唉!”
驿卒忙道:“侯爷放心,我这就去告诉王公公,罗姑娘的病,有太医呢。”
那个驿卒和上次相比,今日对罗大虎一行四人分外尽心,不知道是宣帝嘱咐过还是见罗大虎带了女儿要见皇上的原因。
吃过午饭,罗大虎来到玉华屋子,见玉华摘下面纱,脸上的红疹多了许多,尤其鼻子上有一个拇指大的痈包,不由担忧地悄声问道:“玉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解药带好了没有?”
玉华点头道:“父亲放心,都准备好了。万一皇上今天不让我出来,我定有自保之法。父亲你看!”
罗玉华很快从头上取下一根长银簪道:“这簪子昨晚泡了一晚的药,不得已我就用上这个!”
罗大虎叹道:“玉华,进宫之后,为父可以无法再陪你,一切你要自己应对。你应定要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
罗玉华点头道:“父亲放心,我决不会连累家人。皇上再怎么着,也是一朝天子,是人,总有变通的地方。”
罗大虎道:“你先歇息一会儿,让林齐收拾好东西,我想皇上肯定会很快让我们进宫的,要不他不会几次让王公公来这里打探!林齐,你是我罗家家生孩子,好好陪着玉华。”
林齐点头道:“侯爷放心。”
半个时辰后,正在歇息的罗玉华被敲门声惊醒,林齐出去一看,只见罗大虎和驿卒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公公前来告知道:“林齐,这是宫里的王公公,他奉皇上口谕接我们进宫,你们快收拾一下,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林齐答应一声,忙进去告知玉华。
不一会儿,林齐提着包袱,陪着蒙着面纱的罗玉华出来,见外面已经有一辆华丽的马车侯着,罗大虎和王公公正在一边说话。
罗玉华上前给王公公行了一礼,王公公点头笑道:“看罗姑娘的身段,定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皇上日思夜想,快上车吧,奴才亲自为你们驾车!”
罗大虎嘱咐了一下马子烈,很快上车,一手带上罗玉华和林齐,王公公和一个小太监也随后跳上车,马车很快往皇宫驶去。
罗玉华第一次进皇宫,却没有心思掀开帘子往外看,心里盘算一会见到皇上可能的情形,而罗大虎更加心神不定,也眼下已经没有在商议的余地。
马车终于停下,只听外面的王公公叫做嗓子道:“北辰侯,罗姑娘,下来吧!”
罗大虎下了马车,抬头一看,不由惊讶:这里并不是宣帝理政的勤政殿,而是宣帝常住的养心殿。
台阶上的几个宫女太监站在两边,王公公迎着罗大虎和罗玉华走上台阶,又对走在后面的林齐道:“皇上召见北辰侯和罗姑娘,你且外面侯着吧!”
林齐忙行礼致歉,却不敢答话。
此时正在养心殿翻看一叠奏折的宣帝,听王柱子进来禀道北辰侯和罗玉华已经接到,不由大喜,当即起身宣道:“快请!”
罗大虎带着罗玉华进来,见宣宗面带笑容站在龙案那里,忙上前跪下叩见。
宣帝见罗玉华果然如驿卒说的那样脸上蒙着面纱,一身淡蓝色披风遮掩了削瘦的身材,却依旧透着侯府闺秀的风范。
没有皇宫女子的艳丽娇宠,也没有小户人家女子的畏惧,那面纱上那双黒珍珠一样的眼睛,让宣宗很快忘了驿卒说的玉华生病脸上长红疹的事情,当即离开龙案,就要上前扶跪着的罗玉华。
“北辰侯,罗姑娘,快平身吧!”
罗大虎见宣帝要上前扶罗玉华,忙上前止住道:“皇上,万万不可!小女路上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病了,一身都是红疹,尤其脸上手上。请过大夫服过药,一直不见好,想必王公公已经说了。小女病情是小,但臣担心她过了病气给皇上,岂不是事大!”
宣宗听了,迟疑了一下,只好回到龙案前坐下,吩咐正在备茶的王柱子道:“王公公,请两个老太医过来,给郭姑娘看看!”
王柱子答应一声,很快出去穿太医。宣帝看着罗大虎和罗玉华笑道:“北辰侯,罗姑娘,朕这些天每天都在算着你们来京城的日子,可算把你们盼到了。罗姑娘,朕现在无法见到你的真容,但是你看到朕了,朕不难看吧?”
罗玉华忙道:“皇上是九五至尊,自然威仪无比。皇上垂怜臣女,让出生以来都没有走出冀州的臣女得见天颜,臣女觉得也不枉一生。只是臣女的性子言行,想必臣女的父亲告诉过皇上,不知道皇上可还记得先前在臣女父亲面前的承诺?”
宣帝忙道:“那时自然。朕说过,只要你父亲能带你来这里面圣,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牵连北辰侯府,这个你放心!罗姑娘,北辰侯府是开国功臣,忠义举过皆知。朕是诚心希望你留在皇宫伴驾,开国功臣加上皇亲国戚,北辰侯府自然如锦上添花。你放心,朕决不会亏待你,也不会亏待你们北辰侯府!”
罗玉华忙叩谢道:“皇上,北辰侯府上下男女,百年来一直遵循祖训,一腔忠义,只报君王国家。臣女自小随祖父母和父亲出入军营,不以侯府姑娘自居为荣,只以能做天朝士卒为幸。皇宫礼仪繁琐,后宫佳丽众多,臣女言行粗俗相貌平平,如今路上又不幸染上恶疾,可见天意让臣女无福消受皇上垂怜,无缘攀龙附凤,还望皇上怜惜臣女,放臣女回去,让臣女还做一个普通女子!”
要知道宣帝听了会怎样,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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