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华笑道:“原来是这样。父亲,看这两只鹰这么欢快,我觉得我们这次进宫一定会逢凶化吉。奶奶说过,出门只要没有遇上乌鸦,一般会很顺利。”
见玉华心情不错,罗大虎只好宽心道:“玉华,我们加快些吧,我带你先去长安街逛,等黄昏时再去罗山那里。”
玉华没有想到罗大虎主动说带自己去逛长安街,于是道:“父亲,你只管带我去长安最热闹的地方逛,要不白来这长安一趟。”
罗大虎于是道:“好,玉华,只要你能开心,爹也高兴,走吧!”
四骑很快飞奔起来,在大道上腾起一阵灰尘。
不一会儿,四骑已经来到东门,罗大虎手指城楼对玉华道:“玉华,这城楼上可以看到往南的大运河。长安城的四个城门,只有只有城门地势最高。”
罗玉华道:“父亲到过这城楼上么?那大运河肯定不远吧?”
罗大虎道:“不,大运河离这里有五六里呢,但是城楼上看得很清楚。十多年前,还是登基,我陪着你爷爷到过这城楼。”
罗玉华忙勒住马头道:“父亲,现在还早,我想去看看大运河。”
罗大虎不解地问道:“上么?你要去看大运河?不是说要逛长安街么?”
玉华道:“父亲,大运河是炀帝修建的吧,都说他是亡国之君和昏君,可是他建的大运河,现在好方便人南来北往,不是也有功绩么?不能去南方,看看大运河也好。”
罗大虎只好道:“好吧,我们现在去。”
罗大虎说完,引着四人往东边官道而行,一路上,不时有轿子马来往,还有好些运送货物的车马。
马不能快行,玉华于是对罗大虎道:“父亲,都十二月二十八了,怎么还这么多人?”
罗大虎道:“玉华,你看,这些人不是运送货物的就是带着行装往城里走的,多数应当是从南方返回京城过年的人。在除夕前,应当每一天都有这么多人,正月初一到初五肯定人就少了。”
不一会儿,父女两个已经来到运河边上,见不少船只停在那里,下船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倒是不远的江山,只有三四条继续往这里泊岸的民船,并没有南行的。
罗大虎道:“玉华,你看看这大运河是不是热闹?我再告诉你,我当年是二月份从这里去扬州的,那时更热闹,一路上都是来来往往的船只,尤其到了瓜州,江阔云低,就像到了水天一色的异国他乡。听说一年下来,大运河上南来北往的人流货船,有几百万人次呢。”
罗玉华道:“怪不得正史野史都贬炀帝,还是有一个人能为炀帝说句公道话。没有举国之财力物力人力,怎么可能建成这样一条人工运河?炀帝青史上留下骂名,可是也留下这个造福千秋万代的大运河,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帝王了。”
罗大虎点头道:“对。‘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给功不较多。’也只有皮日休会给炀帝一个公道。”
父女两个正在说话,突然听到船上有人大喊道:“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几个人忙往船上看去,原来一只大商船通往岸边的木桥上,一个跟着大人上岸的五六岁男孩突然落下,后面三四个惊得大喊呼救。
眼看这个男孩就要从两丈多高的木桥上落进江里,只见一个青色的身影从旁边的一只船上飞下,那人单脚踏在水面一掠而过,顺手接着那个落下的男孩,飞身落在岸边的码头上。
江岸边惊呆的人见孩子被救,都忍不住上前欢呼。
罗玉华道:“父亲,那人好身手,看这装束,像个道士,一定是江湖人!”
罗大虎点头道:“这种功夫叫轻功,我们军营很少人会。我过去看看。”
罗玉华听了,也很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递给林齐。
此时本来走在孩子前面几乎吓呆的一个妇人,泪流满面快步走下码头喊道:“欢儿,我的欢儿!”
被救的孩子此时还被那个青衣人抱着,见孩子的母亲跑来,这才放下孩子,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肩膀道:“去吧,小兄弟!”
那个叫欢儿的孩子站在那里,惊魂未定。见母亲前来,这才上前牵着母亲的手,回头看着这个年轻的青衣道士道:“母亲,是这个大哥哥救了我。”
妇人牵着欢儿来到青衣人面前就要下跪道谢,那个青衣人忙止住道:“夫人不必如此,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妇人忙道:“壮士救了我儿子,等于救了我一家。再生之德,再不敢忘。还请壮士留个名字,日后一定每日为你祈福!”
青衣人扬手道:“夫人快别这样说,我姓李,名字就不必了走了!”
那个青衣人说完,大步走上码头。因为前来看热闹的人多,一只被水沾湿的脚上被人踩了一脚,有个人撞到身上,很快又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
“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孩子不小心摔倒撞的我,对不起!”
青衣人忙扶住那个撞在自己身上的人——这人是一个满脸通红很窘困的姑娘,正是要下码头看热闹的罗玉华。
青衣人见是一个女子撞的自己,忙退后几步,有些尴尬地说道:“姑娘,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罗玉华见对方湿了的鞋子上留下自己踩的脚印,再看这个年轻的道士略比自己高些,有些清瘦,面貌俊秀,背上有剑,想到刚才被他扶了一下,不由结结巴巴歉意道:“对不起,我弄脏你的鞋子了,我赔钱给你!”
青衣人见十五六岁的罗玉华身穿短装,披着淡蓝色披风,身上有佩剑,俊悄的脸此时窘困得像个熟透的苹果,忙抱拳道:“姑娘,看你身上有佩剑,想必也会武艺,我们习武之人,不拘束小节。你不必在意,不怪我唐突就可。家师在等着我,后会有期!”
此时罗大虎过来,见那个青衣人在和玉华道别,忙上前问道:“玉华,怎么?”
玉华忙道:“父亲,没有什么,我不小心踩到人家了?”
那个青衣人见罗大虎高大魁梧,又听罗玉华称他父亲,于是抱拳也向罗大虎行了一礼,很快几步抱上码头。
罗玉华和罗大虎上来,才看到牵着马等着的林齐和马子烈旁边,一个年近五十岁,须发全白的老道士站在那里,那个青衣道士正在和他说话。
罗大虎和玉华过来,正遇上那个青衣道士和老道转身离开,很快混入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罗大虎和玉华上了马,见一路上车马挡道,只能慢慢前行。
只一会儿,罗玉华见那青衣道士师徒两个就在前面步行,策马经过他们身边,罗玉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那个年青道士也看见了她,很快站定,对着罗玉华微微一笑。
看着玉华一行四人已经策马不见,年青道士自语道:“官宦人家的姑娘,也学武艺?”
一旁的老道有些不解道:“凌霄,你说什么官宦人家?”
凌霄忙道:“师父,我说刚才骑马过去的那个姑娘,她身上有佩剑,还骑马随他父亲出来,还有两个随从,不是官宦人家难道是平民百姓?”
老道笑道:“凌霄,你不会是看上刚才那个姑娘了吧?果然是好相貌。不过我看你还是别想了,若我没有猜错,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应当是个武将,所以他女儿会武艺也就不奇怪了。”
凌霄惊讶地问道:“武将?师父是怎么看出来的?你都没有和他们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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